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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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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做了一个很血腥的梦。

梦里,她在宇文秋页话音落下那一刻,狠狠地掐向他的脖子,然后将他肢解,扔去喂狗。

迷迷糊糊醒来,见到梦里欠揍的脸又生机勃勃地晃荡于眼前时,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欲哭无泪地用被子蒙住头,“你丫到底是哪来的冤死鬼,这般的阴魂不散!”

“今日天清气朗,我带你去个地方。”宇文秋页含笑道。

柳芽想也不想拒绝道,“不去。”

“芽儿。”

“……(凸)”她上辈子是杀了他全家,还是借了他钱没还,这辈子如此折磨她?

柳芽捂住耳朵往被窝里拱了拱,可他呼唤她名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柔和,一声声喊得她心肝脾肺肾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跳草裙舞了,最终只能败下阵来举白旗投降,磨着牙齿道,“我姓柳名芽,不介意你叫我柳姑娘或柳二小姐更或柳芽,求你别恶心我了,谢谢你全家可以吗!”

“那多生分呀。”宇文秋页弯着眼睛道,“我们明明已是亲过嘴的关系了。”

柳芽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就要掐他的脖子,可他仗着身高的优势,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还像安抚暴躁的小猫般摸着她的头,“你想要我帮你穿衣么?”

“……”始终挣扎不开的柳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字,“滚!!”

**

马车在城郊吐丝坡的三学士亭停下。

柳芽蹙眉看着宇文秋页将她往坡上领,约莫一炷香后,便见被打理得甚好的山茶花海中,有一座紧挨老槐树而建,似是已经荒废的小宅子,他走到近前,将带来的食盒里的糕点和酒壶放在树头下,回头与她笑道:

“这是我娘亲。”

而后又转过头去道,“娘亲,这是芽儿。”

“……”

柳芽窒了好久,才找回自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声音,“宁妃娘娘不是葬在皇陵吗?”

“被追封的宁妃娘娘是我的小姨。”他道,“她与我娘是双胞胎,生得一模一样。”

“在‘堕崖’前,我娘便已中毒身亡,小姨心有算计瞒天过海,秘密葬于此地了。”

无人不知宇文秋页这个烨王,十二岁才被嘉毅帝亲自接回皇宫,他那出身武将之家的娘亲被追封为宁妃娘娘,在那之前,无人知道红云寺的外室弟子竟是个正经八儿的皇室血脉——当年没有宁家,嘉毅帝不但无法登基,甚至可能早已葬身在算计中。

可就在嘉毅帝刚登基第二天,宁家被御史和太傅及兵部尚书打上叛国之罪,举族被抄,谁也不知宁家长女,早与落难的嘉毅帝拜过堂,生有一子,双胞胎姐妹被救,藏于扬州,嘉毅帝用十年的时间稳固至尊之位后,终于帮宁家翻了这个天大的冤案。

然,不该死的,都已经死了,翻了案又有何用。

被嘉毅帝接回宫的宇文秋页,养在出自鲁国公府,性情雅致娴淑的何贵妃膝下,虽不曾受过什么苛待,但想要体验融洽的亲情,却受制于懂事的年龄,双方只能保持在客套的关系里。

柳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也不敢问,怕问了他与她就真的牵扯不清了,只当听过便算,沉默间,他话锋一转忽然意味深长道,“京中的消息要传来扬州,最慢也只需六天,若受了阻拦,便要十天左右。”

“从我离京到扬州,今日正好就是第十天了,芽儿,你最不希望听到什么消息?”

不知为何,柳芽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就像得到命令要啃咬她心窝的蚂蚁,用力地压下后,又孜孜不倦地爬上来,“门主认为我最不希望听到的消息是什么?”

宇文秋页看着她不语。

柳芽转身要走,却听他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宁家一族,是上一场争斗的牺牲品,当然,不止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连自己为何而死为谁而死都不知道,就像早已被史册忘却的柳如岩,与虽在史册落下痕迹却轻易被人抹去的蒋读国。”

一个是柳家的老祖宗,一个是她战死沙场的外公,柳芽心一颤,看着他的目光探究起来,没错,柳家祖上的确是当官的,但具体的,她这个小小小辈真的不清楚,只知从她高祖父那一代起从的商,而她外公曾是甚有名声的大将军,可惜后来舅舅并没有继承衣钵,也从了商。

“你到底何意?”

“芽儿这般聪明,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话毕,他拿起空食盒率先原路而返。

就在他快要越过她时,柳芽抓住他的手,“我这好不容易胖起来的肉,是精心养的,实在不想又没了,一字一句都要揣测猜度的生活你喜欢过,却非我所愿,满地勋贵富户,比我聪明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何必强求我?”

“只有你胆敢扎进我的血肉里堂而皇之地生根发芽。”宇文秋页垂眸看着她勾唇轻笑道,“况且,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几时勾引你了?”柳芽气得差点笑了出来。

“初见时,你以手摸我胸口,临别时,又以吻印于唇齿。”

柳芽憋在喉咙的那一口闷气差点噎死自己,“你颠倒黑白的能力真出类拔萃!”

“谢谢夸奖。”

“……”

**

下了坡,柳芽便钻进马车。

宇文秋页则在坡脚下与照料山茶的老者谈话,半盏茶后才回来启程。

可并不是回城,而是绕到附近的矮山,他下马车道,“既顺路便去瞧瞧吧,许能找到些破案的线索。”

矮山已被知府衙门查封,因案情严重且尚未破,有衙差日夜在此把守,他们见宇文秋页拎出六扇门的令牌,立即恭恭敬敬地把二人请进篱笆围拢的养殖场,那里鸡鸭鹅鱼猪都有,一个个泾渭分明,再远些靠近溪边的地块,栽种有许多果蔬,有块姜田才刚刚抽芽。

山上方还有一间颇新的木屋,衙差道,“楼兰阁还没开前,邹老板他们就全都住在这儿,之后只有负责养殖栽种的几个工人还偶然住在这里,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到了傍晚都回家,只轮流守夜防盗。”

木屋只有一层半,楼下共有十个小房间,而楼上那半层,就是邹老板和老板娘孙氏住的,与楼下的处处整洁不同的是,这里已经蒙了厚厚的尘,连空气都充斥着沉闷的寂寥。

宇文秋页缓慢地扫视着周围,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忽然停在床下,“那有个盒子——”

柳芽与衙差均看去,可什么都看不到,而柳芽一再细瞧,便见淡淡黑影印于尘埃之上。

衙差狐疑地凑过去摸索,果真捞出一个木盒,可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却叫三人皆是一愣,尤其衙差自己,脸瞬间涨得通红,“这——”真是污了他纯洁的眼了,竟全是造型大小不一的那啥根,以及鞭子蜡烛火折子,还有一些搞不清楚名头,看起来十分怪异又叫人羞耻的用具。

宇文秋页也是一脸始料未及的无语。

只有柳芽丝毫没有身为女儿家的自觉,摆出恰当的娇羞,而是认真地打量着里头的东西,夫妻以奇怪的用具增加情趣不奇怪,对于有些年头的感情而言甚至很正常,但那与男子手臂大小的木制那啥根却是过分了。

它上面均匀的磨损痕迹表明经常被使用,然而这样的东西放进柔嫩的花蕊里,只有折磨。

思索间,光亮被挡住,一抹温热的厚实肉掌紧紧地盖住她的眼睛,轻巧地将她带离房间,似笑非笑的声音低低沉沉地钻进耳朵,“芽儿莫要学坏了。”

柳芽翻着白眼抓下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出来,不屑地冷哼,“长在你——”她故意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们身上的,我都见多了,何须顾忌盒子里那些奇形怪状,况且只要心无杂念,它们与浮云无异。”话毕径直下楼,在周遭打量起来。

就听跟在她身后的宇文秋页慢悠悠道,“守山人告诉我,初四那夜曾见这边有可疑火光,可因滂沱大雨,瞧得不真切,当时也没有当一回事,至今听闻楼兰阁出了事才想起来。”

所以,他特意绕来看看环境可否提供证据,可惜入夏前大雨小雨连绵不绝,若真有什么,也早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了,柳芽欲语,眼角却被一道强光刺得侧了目,蹙眉看向不远处似有什么东西闪烁的猪圈。

待靠近,便闻到怪异的恶臭扑鼻而来,柳芽唤来衙差吩咐道,“将这些猪都挪开。”

衙差捂住鼻子脸色发白,“姑娘,我我我,没赶过猪,不晓得要怎样——”

“敲晕了拖出来。”这不正常的恶臭叫宇文秋页也忍不住皱起眉。

衙差哭丧着憋得青紫的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猪圈里的二十二头猪搬出去,刚跑到远处喘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忍住没吐出来,就听柳芽又吩咐道,“打些水来。”

他不回头倒好,一回头只觉倒腾的胃有东西奔涌出来,哗地吐了。

只见柳芽极是认真地扒拉着那堆被猪践踏得惨不忍睹的猪屎,从里面挑出细小的骨头来,而后又去查看脏兮兮污糟糟的食槽,翻翻找找半响,竟从底下的水沟缝掀出一块腐烂的人肉。

一想到猪到底吃了什么,衙差连黄疸水都吐出来了,颤颤巍巍地迈着腿,端来水。

柳芽把找出来的东西一一洗净后,检验着那块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已腐烂得不成形的脚背,“她这里的骨头畸形,底部整个弯曲似镂空,明显患有残疾,砍痕与之前找到的部分一样。”

又指着那些小碎骨,“这些都是脚趾,而次小趾骨有严重萎缩,应常年被它限制所致。”她拎起那个黑印斑驳的小银圈道,便是它招了光,刺了她的眼。

“究竟多大的仇?把人害死后分尸了还扔来喂猪!”

“我昨夜做梦还把你分尸了扔去喂狗呢。”柳芽似满是惋惜这不是现实地笑道。

宇文秋页莫名觉得自己的四肢八骸有那么些疼,“……”

这时,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响起。

柳芽抬首,就见姚平世与十来个衙差朝这边走来,还道:“不介意我旁观你们查案吧?”

“只要你不怕过程枯燥又恶浊。”柳芽无所谓地耸肩,把手套的污糟洗净,看向上山前,要驱车小厮赶回城叫衙差来帮忙的宇文秋页,“不是怀疑邹老板命丧此地吗,还不快吩咐?”

宇文秋页便道,“你们几个逐寸查看面向吐丝坡的山地可有异样,而你们瞧瞧养殖场是否还有残余的尸块,定要仔细些,再有遗漏全治亵职之罪。”

“是!”衙差们的精神立马抖擞起来,纷纷恨不得多长一双眼睛似的搜查。

姚平世却见柳芽把那些晕厥的猪开膛破肚,她神态细致专注,动作利落优雅,丝毫想象不出她竟是个出身富裕,受尽宠爱,自小十指便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更是难以将儿时软懦易哭的孩子,与她叠合起来。

“柳姑娘为何会想要从事仵作呢?”姚平世忽然问道,京中传闻她亦善医,把镇国公府世子被半个御医院的御医都笃定要废掉的腿起死回生。

掏着猪内脏的柳芽头也不抬道,“姚将军想知道,怕是要问那不要脸的六扇门门主。”她似嘲似讽地笑道,“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富家小姐,为何要从事如此辛劳肮脏的活儿。”

姚平世吃惊地看向宇文秋页,只听他别有深意挑眉道,“芽儿害羞,我也会不好意思。”

柳芽瞪着他透露出来的暧昧气息,“你‘要挟’我,四个字,有何不好意思讲?”

“我以为你指我们已经亲过嘴——”

“宇文秋页!”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柳芽如刀子的视线穿过啪啪碎掉的暧昧气息,射向一脸无辜的宇文秋页。

即使宇文秋页的话被柳芽厉声截断,但姚平世还是听懂了这半句话,还未语,就听衙差惊喜地高呼,“这里有发现!!”

柳芽将一无所获的内脏塞回猪肚子里,洗净手套上的血腥才朝声源走去。

便见新栽姜田旁的几个大水缸下,有几条小小的尸虫在施有灰白肥料的深褐色泥上挪动,若不蹲下细看,不但难以发现,还只当作是误撒的肥料一员。

衙差搬走水缸,小心翼翼挖开泥土,直至两尺多深时,才见一具斑驳焦尸现于眼前。

众人惊喜交加欲要抬起焦尸,柳芽连忙阻止,“先别动。”说罢跳下去,细细地检验着。

她慢声道,“死者男,四十岁到四十五岁左右,是后腰的脊椎骨遭受重物击断,失去行动力后被活活烧死的,尸身尚未烧干便遇了水还被浸泡过,血肉腐烂渗入泥中才招惹了尸虫,而这些斑驳的痕迹乃被人鞭尸所致。”

柳芽欲再翻查周遭的黑炭,一声气喘吁吁的焦急喊叫接连响起,“二小姐!”

蹲着身的柳芽便起来,朝来人看去,柳府的家丁抹汗道,“大少爷请您马上回府!!”

柳芽想起吐丝坡之时宇文秋页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日家中是否有上京来的信件?”

“是的!”家丁忙应道。

柳芽当即要走,却在迈开一步后,回头看向宇文秋页,“我想知那阻拦之人,是你吗?”

“不是。”清凉的声音首次斩钉截铁。

柳芽阔步而去。

**

柳芽踏着西下的夕光回到家,便觉气氛沉重,她直奔柳桂的书房。

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摊于桌上的一封信,直至柳芽走到近前,他才反应过来。

可未语,柳芽已拿起那封信看起来,眼中的困惑狐疑渐渐变成不敢置信,“不,不可能!二哥哥怎么会在剿匪之时被害身亡!我要进京看看——”

“不行!”浑厚的声音漠然地在门口响起。

柳芽抬着颤动的眸唤道,“爹——”

“你不能再进京。”

“杜家兄弟视我为亲妹妹,如今他们有事,我不能置之不理!”

柳父丝毫不为所动,“之前已让你任性了一回,这一次,为父绝不能再让你恣意妄为!”

“爹!他们是在你和哥哥都不在家时,陪伴女儿护着女儿疼爱女儿的人呀!你怎能——”

“为了柳家,只能这样!”柳父不容置喙地打断,“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便听话!”他见从小倔强,被欺负也不曾示弱的女儿此时竟泪如雨下,故作冷硬的心到底软了些,“他头七也已过,你便是进京了又能如何?”

“他头七也已过,我进了京还能如何呢,你——”柳芽抿着唇哽咽道,“们又怕什么?”

柳父从不怀疑她的聪明,只是想不到她居然如此通透,“既然你知为父身不由己——”

——扑通。

柳芽跪下道,“八岁那年,时值冬,我高热病危,城中没了可用的药,半夜时分,世子哥哥与二哥哥不顾冬夜风寒,于城郊野林到处找药;九岁生辰时,爹和哥又一年无法回家庆贺,已经三年了,我忍不住哭泣,世子哥哥和二哥哥却给我准备了此生难忘的惊喜。”

“同一年的夏日,我耐不住好奇心,依照话本子去深山探险,遇了野兽,是世子哥哥和二哥哥不顾生命之危救下我,一个手受了严重的伤,一个腿几乎要瘸了。”

“十岁那年,爹和哥哥回来了,可待不过半日就又走了,知道你们要去清水镇,我便偷偷离家去找你们,可被歹人抓住了,是担心我,跟在我身后的世子哥哥和二哥哥再一次救回我,像这样的事,遍布我的童年,他们视我如亲妹妹,三番四次舍身救我。”

“我却连二哥哥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柳芽一再抹着泪,抽噎道。

柳桂动容道,“爹——”

柳父的脸庞绷得很紧,因为他也怕自己忍不住动容,几次张嘴,才找到自己漠然的声音,“为父不是不让你去祭拜他,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待过些时日,为父与你一同前去,亲自在他坟头前赔罪便是。”

“爹!”

柳芽还欲再恳求,可柳父已然转身吩咐门外等候的家丁丫鬟道,“你们好生看着二小姐,绝不能让她踏出府门半步,守卫不力者,仗责三十,扣月薪半年,谴于庄子务粗活!”

话毕,快步而去。

柳芽连忙起身追出去,可被门槛一绊,整个人扑倒在地,连下巴也磕伤了,一张嘴疼得小脸儿都皱了起来,却还是固执地咬牙哀求顿住脚步搀扶她的柳父,“爹,女儿求求你了——”

“别的事为父都可以让你任性,可关乎柳家上下,爹便不能糊涂,叫几百口人陪你死!”柳父不愿再看她满脸的狼狈,将她交付于丫鬟前不忘叮嘱,“请大夫前来替二小姐治疗。”

柳芽拨开一再阻拦的家丁丫鬟时,柳父已不知踪影,她抹着泪转身看向柳桂,“哥哥!”满眼皆是乞求。

柳桂哪看得下去,垂眸握拳,指甲几乎没入掌肉之中了,半响才闭眸道,“书房。”

雷声乍起,劈开刚刚来临的夜幕。

柳芽看着怎么敲也敲不开的柳父的书房门道,“爹不同意,女儿便跪到爹同意为止,若不幸流血殆尽而亡,爹也无须再向二哥哥赔罪了,将我葬在二哥哥的墓碑旁即可!”她毅然决然地跪到无遮无挡的院中。

豆大的雨水顺着炸开的雷,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最终无情地覆盖她纤瘦又倔强的身影,散开的血水孜孜不倦地没入白色的衣襟里,又摇摇曳曳地跌落在地,与源源不绝的雨珠混合成一体,叫人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雨。

柳芽咬紧了牙,无视下巴的疼痛,也不顾刚刚碰伤的膝盖发出的不满,固执地挺直腰杆,目不转睛地看着书房门,在上一世她从不曾顾及家中长辈意见,还常顶嘴故意任性而为,可那都是因为现代是法治社会,不像这里权贵至上荣辱与共,风光是一片,倒霉亦一批。

不知跪了多久,淋了多久的雨,流了多久的血,柳芽只觉视线有些摇晃,忽觉落在头上的嘀嗒被阻开,茫然抬首便见宇文秋页站在旁,以伞替她作遮挡。

“这一切,也如你所愿了。”

“还来做什么?”柳芽拼命想忍住不断袭来的晕眩,可一张嘴扯动伤口便叫她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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