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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共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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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秋页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像渡了一层冰似的,皮笑肉不笑的柳芽,连日来甜蜜的相处仿若成了最锐利的匕首,猛地将心捅成马蜂窝,痛得想要冲出口的解释却如鲠在喉,他一步步地走近她,“你料及此事又不加以阻止,是成心叫我难堪对吗?”

他清凉动听的声音平缓得不含一丝情绪,柳芽的表情不变地道,“我给过你机会的,在白马镇的时候。”她问他要不要与她走,他不作回应,后来又退而求其次问他一直的目的为何,她想她或许可以帮助他,是他顾左右而言他,以玩笑揭过,如此被他一再糟蹋的心意,除了收回来,还能怎样,“还记得尸骸倾泻后,我叫阿清和阿秀也与施铢他们上山么?”

柳芽拼命掩下心中的苦涩,“我便是要他们借着找药寻人为的痕迹。”

“从桃花源到白马镇,你算计了一路,我配合了一路,已经足够了吧,我累了,再也不想在算计里过了,你放过我吧——”她澄净平静的眼眸迎上他汹涌湍急仿如闪烁着火星子的视线,“还是那句,我真的不想每天每时每刻乃至每分每秒,都要猜测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是不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它明里暗里的那些目的又是什么。”

“我承认一开始的确利用了你,但之后已改过,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

“嗯,是原谅你了,可并不代表我喜欢过你习以为常的生活。”柳芽一脸坦然地道,“好比你喜欢我,也不代表我就会喜欢你。”

宇文秋页好像一头栽进一潭死水里,忽然有些慌了,“即便我告诉你,我的剧本最终目的是迎娶你为妃,你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柳芽重重地颌首,“嗯——”

他默然地看着她半响,“庆王可以把自己的人安在杰王那,我也可以把我的人安在庆王那,邢部侍郎——梁笙便是我的人。”

柳芽的心猛地颤了颤,“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二哥哥的尸首,就是梁笙检验的。

“你牵挂的人,在我手上。”他道,“生龙活虎的。”

“!”不但柳芽,一旁的胡清晰和明更秀的呼吸都是一窒。

只听宇文秋页清凉的声音又道,“若你在明日之前把圣旨摆平,我便让你见他——”

这时,柳芽忽觉一抹身影从她身后窜了出来,带着利剑出鞘的声音,站到她跟前,以剑直直地指着宇文秋页道,“把他还给我!”字字冰冷。

“世子哥哥。”柳芽见到杜忻辰,就觉满心的委屈好像争先恐后要冲出来,哽咽道。

宇文秋页深邃的眸光暗沉地看着她紧紧地抓住杜忻辰衣摆的动作,低低地嗤笑出声,“别忘了,是惠国公把他当成棋子推去送死的,是我救了他。”他慢条斯理地瞥向杜忻辰道,“我又不欠你们惠国公府的,哪儿来的还之一字?”

察觉到杜忻辰的杀意,柳芽道,“宇文秋页,你到底想怎样?!”

“明日之前,让这道赐婚的圣旨作废。”他转身离去。

柳芽走进凉亭颓然地坐下,随手将圣旨搁下便拎起桌上的酒壶猛地灌了几口。

气氛越发凝重,江之愉只好道,“芽芽,烨王所讲的‘你料及此事又不加以阻止’是何意?可知抗旨乃死罪?”

柳芽又灌了几口酒才在他们的注视中缓缓道,“料及此事却不加以阻止是我的计。”原只想借此与宇文秋页摊个牌,没想到他竟掏出来杜星原一事,把她的算盘捣了,纵然满心复杂,但杜星原尚在,叫她甚是欢喜。

“你疯了吗!拿圣旨开玩笑——”江之愉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胡清晰欲语时,杜忻辰却道,“小芽儿,你为何会料及我父亲向圣上请旨赐婚呢?”

“西漠攻打剑门关的急报,明儿便也能到京了,镇国公随范达统而去,皇后宛如被断了一臂,她想止血止痛,就必须要培育新的力量,可惜淮阳将军已老,镇国公府的养女益和郡主的夫君云麾将军又早逝,虽然其弟不错,但尚未到可领兵打仗的地步,且淮阳将军亦不会容许这个儿子再出半点差错,放眼望去最适合的,莫过于刚离了职的世子哥哥。”

柳芽道,“惠国公不会拒绝这可以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可他也担心仅剩的血脉,于是定会想到擅医的我,让我与世子哥哥同行出征,一来护世子哥哥周全,二来再也‘帮’不了宇文秋页坏了他们的好事。”

虽然宇文秋页躲进她的影子里,暂时叫别人无法注意到他才是主谋,让他们只以为她单纯聪明而已,可越线多了,便也成威胁了,一旦她嫁给杜忻辰,威胁自然而然没了,如此既不用担心威胁会继续壮大下去,又能拉拢看起来似乎可利用的势力——站在惠国公的角度,反正杜忻辰已放话,不能害了她,那将她收进惠国公府,缓和缓和父子关系也好。

江之愉蹙眉道,“你怎会知道这份急报?”照以往,他们今夜应也能得到消息,可她怎的比他们这些安插了眼线的,还能优先知道了呢,而惠国公也是。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打仗,所以边关每一道防线都有暗哨,以预防及控制一定程度的损失,我住进平安客栈时,便收到掌柜的给我的消息了。”柳芽示意他们该坐坐,该吃吃,该喝喝,抿下唇角的酒绩后,看向杜忻辰道,“世子哥哥定然好奇惠国公又是如何提前得知这场战事的吧?”

她缓了缓才又道,“众所周知西漠自古传贤不传嫡,只要有能力,即便是宫女所出,亦能继位称帝,而自十一年前,镇国公亲自带兵讨伐,与他们签下和平协议后,他们也一直没有再来犯我国边关,可如今镇国公逝世,他们又怎会不趁机出来找回丢掉的面子?”

“恰巧西漠的王得了怪病卧榻不起,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便想从中得利,于是联手制造了这次战争,意图各取所需。”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芽,好像她说的不是话,而是什么稀奇的鬼故事一般,久久未能言语,只听杜忻辰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父亲他——”

柳芽体贴地颌首,阻断他不愿提及的字眼,“与他们联手的,就是惠国公。”

凝重的气氛好像被冻住了,他们消化着自己听到的匪夷所思的事,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有柳芽平静的声音与徐徐的夜风周旋,“我之所以与世子哥哥谈论这些,不为别的,只想问你一句,你想继承这样得到荣宠的惠国公府吗?”

“不!”杜忻辰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道。

“国公爷想叫国公府世世繁荣,可他的不择手段只会令国公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柳芽一瞬不瞬地看着杜忻辰,“世子哥哥早晚都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既是早晚的事,不如早些继承了吧。”

“!”众人再次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芽。

柳芽却是淡然地接着道,“不算以往他使过的其他难以见光的手段,只这一事若被利用,国公府就是诛连九族的重罪,世子哥哥要看着所有亲朋好友为国公爷的野心陪葬吗?如今唯有国公爷自此抽身,而你承继下来再赢下西漠这一仗,才有足够的筹码,去功过相抵。”话毕,唤来一直候在亭门口的玉竹,接过她捧在手上的木盒子,又递给杜忻辰。

杜忻辰狐疑地打开,里头摆着一叠簇新的信件,及一个白色的拇指大的药瓶子,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他父亲的笔迹,教他又是一惊,“这些是——”

“从别人那里拿回来的证据。”柳芽轻描淡写地扫过盒子里的白色药瓶,“即便与国公爷对峙,他定也不会如我们愿将国公之位让出来,你需想办法叫他把药服下去,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药,可暂时令人头昏脑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对身体却是无其他伤害,只有困住他,他才无法阻挠我们的计划进行,毕竟我们需要的时间不短。”

“之后世子哥哥拿着赐婚的圣旨进宫跪求陛下收回成命,但圣旨不是儿戏,陛下想必不会理之,世子哥哥便要等到急报传进宫,陛下宣朝臣们共同商仪时,自请领兵出征,而我也会请姨父带我进宫,以我哥哥拜托我去西漠诊治的信,试着与陛下作谈判。”

继而柳芽又诚心地拜托胡清晰和明更秀借他们的府邸之名从旁帮忙,待他们都同意并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后,她坦然地迎上江之愉探究的视线,听他道:“我们家芽芽,什么时候从软乎乎的姑娘,变成这般指挥若定的人物?”

“若可以,我更愿安于一隅。”

江之愉被她黯然的神色扎疼了心,“看来烨王对你是较了真的,你——”

“我不知道,感情的事,还是等二哥哥回来了,再想吧!”

**

月朗星稀,柳芽满身酒气地拎着酒瓶直捣烨王府,而满府的侍从却无人上前拦她,随手拉了个丫鬟问路,还管带路,随即她推开那扇厚实的梨木门,摸黑走进内室,站在床边看着睡得踏实安稳的他,樱红的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时,手中的酒便狠狠地泼向他的脸!

宇文秋页毫无睡意的眼眸登时睁开,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又以巧劲将她压在床上,浓香的酒便顺着紧绷的下颚肆无忌惮地滴落在她脸上,清凉的声音尚未从喉咙溢出,她竟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而后把唇贴了上来,将他的话尽数吞进肚腹!

他欲夺过主动权加深这个吻时,却见她哭了,点点泪花像断线的珠子,急促地滚落,烫得他的心,像被猛兽粗暴地啃噬似的,撕拉撕拉地犯疼,他想推开她,可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非抱着他不放,纤瘦的腿还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那里,而她的吻顺着下颚,舔舐他的喉结,满心的欲.望就这样轻易被她挑起!

“芽儿——”他隐忍地哑着声音唤她。

“你不想要我吗?”她的手贴着他慢慢往下。

“很想。”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炙热的根源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但不是现在,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妃,想这一幕名正言顺地发生在拜堂成亲后的花烛夜里,芽儿,相信我好吗?我对你,并不仅是新鲜的占有,我希望与你长相厮守——”

“信任是相互的,你都不相信我,谈何让我相信你?这一夜后,我们便不拖不欠!”

看着她眼红红的倔强模样,宇文秋页彻底投降了,擦着她眼角的泪花,抱着她坐起,“有些事瞒住你,是不想你涉险,可芽儿这般想要走进我的心,我怎好再拒绝?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娘在堕崖前,便已中毒身亡?我一直筹谋着为她报仇,而我处心积虑把所有功劳推给你,其一自是为了隐藏自己,但其二是为提拔你,叫你足以与皇家联姻。”

“那你选中我,是因为我虽然出自商贾,背后却也有勋贵势力吗?”

“我承认一开始利用你,确有这方面的算量,但之后的相处,只因为你是你而已。”宇文秋页轻轻地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曾利用你害你满身伤,我亦以命换得解药,一再偏离算计好的剧本靠近你,甚至更改剧本的结局,只为与你共度此生而已。”他苦笑道,“别再否定我的心意了,这里会很痛的——”他抓起她的手,覆在心脏的位置上。

“二哥哥那,又是怎么回事?”柳芽似是困了,打着呵欠挨进他怀里。

“惠国公有所行动后,梁笙传来的消息,只是我也未曾料及惠国公下手如此之残忍,竟埋了炸药在杜星原的包袱里,我的下属冒险将灌了东西的衣服抽出来,他却在救远王那时,仍被波及,另一下属将他拖出来后,他的手臂便已经没了。”

“!”柳芽的困倦顷刻间跑了,她震惊地僵直了身子,抬首看着宇文秋页。

“我答应钊带你去桃花源为慕容进诊治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瞧瞧你可否创造奇迹。”他缓缓地道,“慕容进的腿有等于没有,若你连他都可以治好,想必杜星原的困境,于你而言亦不算难事,怎想慕容爷子闹出那般多事,他们需为他守孝三个月,把这事延了。”

“二哥哥他在哪里?他还好吗?”柳芽死死地捂住快要冲出来的哭声,哽咽道。

“就安置在昌安城中,其他的都挺好的。”宇文秋页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瞒住你,也是他的意思,他不想你为他担心难过,也不想杜忻辰为此感到愧疚,更不知道回来以后要怎样面对惠国公这个父亲。”为其目的赴死是一回事,活下来不去怨恨又是另一回事。

待情绪平稳后,柳芽又问了一些一直以来自己好奇的或是想不通的事。

宇文秋页不得不惊讶于她的观察入微,但也一一解答她的疑惑,诸如桃花源事件,慕容钊是否或多或少牵(暗暗)引(帮助)石榴行凶,白马镇的山泥倾泻是天灾,尸骸的再次倾泻却是人为,冯滔地下室唯一的幸存者,是不是他安插进去的眼线,说到此处,他不禁道:“你为何认为徐淼是我的眼线?”

柳芽道,“当日尉迟青乔问她如何处置腹中孩子时,她毫不犹豫甚至毫无憎恶地要求打掉孩子,打掉孩子我可以理解,但她的情绪转折却不是寻常姑娘在遭遇那般境况后会有的,给人一种类似于终于完成任务的解脱感。”

“芽儿真聪明。”他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徐淼的姐姐原是冯滔府中的丫鬟,却因一句玩笑话,被冯滔赐给孔茂和卫路石糟蹋,她为报仇想进衙门当差,但她比她姐姐长得水灵,终也落入地下室的境地,目睹了更多惨状,我的下属也曾劝过她放弃,可她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揭破他们不可,这才有了指证这一出。”

心中的疑惑尽数解开后,柳芽暗暗勾唇,挣开他的环抱,跳下床傲然地斜睨茫然的他道,“感谢烨王的配合,我不否定你对我的心意,但我好像有权利不接受。”话毕,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一边转身而去。

“……”宇文秋页看着她比翻书还快的翻脸无情凌乱了,敢情刚才全是她的算计么!他喜欢上的究竟是怎样厉害的女子,居然利用自己的清(身)白(子)来诛(诱.惑)他的心!可偏偏他还拿她没辙!

**

柳芽拎着一瓶酒进的烨王府,出来时,却拿着两瓶,又进了吏部侍郎府。

虽然蒋氏尚未回京,但柳芽还是暂住雪苑,江之愉早早便叫珍珠侯在这里等她了。

柳芽泡完只有温热程度的药浴,洗去满身的酒气与疲惫,倒是连睡意也被冲走似的,想到凉亭吹吹风,打开房门却见院门口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往里头张望,瞧得她,便慌慌张张地走了,珍珠蹙眉道,“这般时候,翠琼那丫头来这里作甚?”

“她是谁呀?”柳芽随口问道。

“是表小姐身边的丫鬟。”

柳芽之前便从蒋氏那听闻她姨父的妹妹江宋氏,在夫君病逝后被其兄嫂们欺负,从而带着女儿搬回来住的事,没记错的话,江宋氏的女儿叫宋彩霓,与她素未谋面,不过她经常来侍郎府打扰,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的,毕竟她的言行还代表着姨母,不能叫她为难了,“那些泡澡的药材,你收拾几份,明日代我送给弟弟妹妹们吧,来得匆忙,倒是没带什么好的。”

“是。”

**

如黑幕似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抹青灰色的白,便有小太监急急地请江侍郎进宫议事。

早早做好准备的柳芽与江侍郎,便在江之愉的目送下,随太监而去。

进了宫到御书房后,柳芽就见杜忻辰正挺直腰板跪在御书房门前旁边的位置,周遭负责守卫的侍卫均佩服地看着捧着圣旨已然跪了一夜,却姿势不变的他,而面对众臣路过时的侧目,依旧面不改色地动也不动,直到庆王从另一边的通道,走到他跟前,与他搭话,可他并没有理睬,她便觉庆王抬眸朝她看了看,才与一匆匆而来的臣子进了御书房。

并没有得到宣召的柳芽,只能等在殿下,隔着长长的阶梯,看着杜忻辰的侧脸——其实自杜星原出事之后,她便有了惠国公府不能再放在惠国公手中的念头,她怕杜忻辰早晚亦为惠国公的野心将命填进去,再回京后,一直在筹谋,寻着机会,让杜忻辰早些承爵,套路还是那些,这一跪,却是本不应由他受着的。

嘉毅帝宣召的重臣均到场后,一到惠国公府请惠国公的小太监低声向大太监复命后,一直伺候在嘉毅帝身边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俯首凑到嘉毅帝耳边转述道,“好像是因为杜世子私自进宫请陛下收回成命,惠国公气病了,今儿起不来了。”

闻言,嘉毅帝看过急报后就一直绷起来的脸,掠过一抹不耐烦,摆摆手示意老太监退下,将急报的内容告知堂下以文和武站成两排的重臣们,正式商讨起要事来,几番争论,又几番推托,嘉毅帝几乎要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一句‘净瞎扯’时,门外忽然响起杜忻辰字字郑重的声音:“陛下,臣子愿领这三万兵马出征剑门关,击垮西漠的五万重骑!”

武将们互相推搪的御书房,瞬时安静下来了,嘉毅帝刚扬起来的唇,话锋一转便道,“你进来。”

于是杜忻辰终于见到了躲了他一整夜的嘉毅帝,他走进堂中又重新跪下叩首道,“臣子愿领这三万兵马,出征剑门关,击垮西漠的五万重骑!”而后将拿着的赐婚圣旨捧起,“只求陛下收回此旨意,臣子以惠国公府作担保,若两个月之内无法赢下此仗,便提满府人头来见!”

堂内的众人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特别是武将们,他们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杜忻辰,只勉强结集的三万散兵,即使内含三千精锐,想要对抗西漠的五万重骑,简直是做梦,而他竟然这般言之凿凿地应下来了,不怕死也不是这样的吧,何况还拉着整个国公府下水,这道赐婚的旨意,当真如此叫他不情愿么!

嘉毅帝在他们难掩的猜疑目光中,挥退他们,示意杜忻辰站起来,探究地打量他道,“据朕所知,你与柳芽青梅竹马,她才貌双全,能医又擅检验,你们的感情素来要好,惠国公亦十分属意她当儿媳,你又是为何不愿娶她为妻?”

言外之意是,求赐婚的是你们惠国公府,拒赐婚的又是你们惠国公府,真以为圣旨是玩的呢,杜忻辰歉疚地俯首道,“是父亲误会了我们的感情,臣子待柳芽如亲妹妹,世间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道理,臣子断断不能因为她优秀,适合当世子夫人,便自私地将她困在国公府里。”

嘉毅帝审视他,“惠国公是武将出身,朕知道你也是个贤能,但结集的三万兵马里,只有三千精锐,想以此对抗西漠的五万重骑甚至击溃,可都被那些老将们一一否了,你是已经想到什么法子了,才敢赌上惠国公府吗?”

“高祖四十一年,华胥将军以五千精锐击退当时还以一国而立的匈奴三万重甲,高祖四十八年,其又以三千精锐击溃匈奴王领五万重甲袭来的兵马;泰祖二年,华胥将军之子东辉将军仅用三十七名精锐,便彻底击溃匈奴国。”杜忻辰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地道,“臣子不敢用自己和传奇比,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父亲对臣子的教训,若要承爵的臣子,无法超越父亲,那国公府又何必再存在,这就是臣子敢赌上国公府的理由!”

“赐婚的旨意朕可以收回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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