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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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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秋页怔怔地开心道,“芽儿是在担心我吗?”

“不——”柳芽打碎他的开心道,“我是作为六扇门的检验站在这里的。”

宇文秋页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把这句隐含怨怼的话塞回去,再威逼利诱她讲句好听的,但又实在拿她没辙,适逢衙差们又将救出来的泥人搬进来,他只好任由她加入忙碌的救治中。

扒拉山泥的救援还在不停地持续着,许是众人心里的祈祷成功让老天爷生了怜悯,滂沱的大雨终于慢慢地变成淅沥的小雨,而经过众人争分夺秒的努力,乌沙村和吴家涌不算目前处于可知的离家状态的六人,其余的二十七口人皆被救出,可惜仍有八个人在救出来的时候已没了生命迹象,没多久,另一边的新庄村与金河村及袁家涌亦传来救援完毕的喜讯。

宇文秋页嘱咐施铢配合冯大人的后续安排后,带着柳芽去看另一边的诊治情况,但令人感到痛惜的是,这几条村子因地势的关系,伤亡十分惨重,在场的五十八口人,残废了七人,重伤十六,死亡十九,外出刚巧回家参与救援的六人,抱着或伤或亡的至亲哭得撕心裂肺。

黑压压的天色下全是沉重压抑的小泡泡,塞得柳芽几乎喘不过气来,记忆中在战地之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每逢面对浓烈的悲伤时,依旧被渲染得鼻头发酸眼眶发涩,再不忍再不甘,亦斗不过生死有命。

柳芽隔着衣袖,抓住宇文秋页的手,却觉他似在隐忍什么,五指成拳坚硬如铁,恍惚间,他反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温度慢慢地传递到她冰凉的指间,好像想要在她心里找到一席之地,而后满足地强硬地盘踞不去。

她轻声道,“我们不回京,从这里转道去合阳再到昌平,沿途赏风景,一路到西漠吧!”可迫不及待回应她的,是轰隆隆的坍塌之声,仓惶慌张的惊呼声中,是山泥又倾泻了,但令柳芽张开的嘴巴久久无法合起来的是,随着山泥倾泻下来的数不清的森森白骨!!

散碎的白骨与腐臭的味道,震撼地刺激着柳芽的视觉和嗅觉,堪比电影特效一般的尸堆,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挤进了所有人的眼耳口鼻心肝脾肺肾,而诡怖的寒意便肆意地从脚底窜上心头,印下无法抹平的痕迹!

宇文秋页握住她的手紧了又紧,耳边仍然回荡着她刚才那句话,澎湃的愉悦几乎要冲出口应下来时,脑海中的残影却用古旧的鲜红阻止了他,紧握的手,最后还是松开了,只低低道:“又要辛苦芽儿了。”

柳芽的心瞬间像是掉进雨水堆积而成的湖里,咚地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贯穿,痛得四肢八骸都冰凉不已,抿唇压下苦涩道,“嗯。”她走到重伤区的尉迟青乔跟前,把一张银票递给他,“这是柳家的一点心意,你是地头蛇人脉应甚广,找处宅子,把灾民安置起来吧。”

尉迟青乔看着那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千两银票,感激道:“我先替他们谢过柳检验!”

**

闻得新庄村这边的突发状况,刚在六扇门的众人和席时野提出的意见,整顿安排好所有,松下来一口气的冯大人,差点儿吓得三魂六魄齐齐离家出走,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要不是衙差一左一右地搀扶,他根本无法去到现场!

而纵然是见惯了风浪的施铢和程情,胡清晰和明更秀及莫浓羡还有席时野,亦被眼前遍布森白尸骸的泥山震撼得背脊发凉,久久无法动弹,只听冯大人悲鸣,“天呐!这样可怕的事,怎会发生在我们白马镇?!”他本就偏瘦的身躯在衙差的搀扶下,也如风中的芦苇般不停地打着颤,话音刚落,便晕厥过去!

衙差下意识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见进出的气少之又少,忙慌慌张张地喊着叫着大夫!

正蹲在木棚里查看邻镇衙差捡回来的骨头的柳芽,只好脱掉手套,过去查看,不知几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停了,昏暗的天色竟露出一丝透着青灰的白色,她用力地压打冯大人的胸膛,待他呛咳出来时,将一颗药塞进他嘴里,满是凉意的风吹过,一股细细的肉桂味钻进鼻子,她狐疑地想替他把个脉时,猛地睁开眼的冯大人便惊惶地躲开她的手:

“本,本官没,没事儿!谢,谢谢柳检验的药!”

见他抗拒,柳芽也不强求,耸耸肩站起来,就听宇文秋页沉吟地道,“如此骇人的事件,是我南汉闻所未闻的,原来理应先上报朝廷再作定夺,但现在道路还被淤泥堵塞,案子便暂由六扇门接手,不过白马镇始终是冯大人的管辖地,你理应参与其中,也是对我六扇门的监督,邻镇的贺大人亦是见证。”

闻言,站在木棚角落的贺大人拱手作揖,一副细数听六扇门差遣(事不关己)的模样,也是,他本来就是隔壁彭川镇的县官,如今白马镇摊着这样分分钟摘官的事,他不避之唯恐不及地找个借口回家,已经算是对冯大人这个‘邻居’仁至义尽了。

冯大人颓然地拱手作揖道,“此案便有劳六扇门了。”

宇文秋页回以一礼,“芽儿对尸骨的处理有十分丰富的经验,众人先听她的吩咐。”

柳芽斜睨他,粗暴地翻了个白眼,但并未拒绝,对施铢和程情道,“施捕头和程捕快上山瞧瞧坍塌的附近一带可还有异常,但因为山泥两次倾泻,上头定然很危险,你们要万分小心,阿清和阿秀同行,沿途帮我找一些雨后特有的药材,事故突发,我带的药不够了。”

她把刚才用炭笔涂画的几份纸张递给胡清晰,摊开其中一张图道,“尤其是这种,你们多找些,必要时,听施捕头吩咐,山路难行,注意安全,实在找不到便莫涉险。”

两人齐声道,“好。”

柳芽转而又拜托莫浓羡和席时野回镇上帮她买验尸时需要用到的工具,还吩咐衙差们再搭几个大木棚,接着毫不客气地指挥宇文秋页和余下的衙差一起,到救援时整理出来的垃圾堆,找来所有可用的木盆,去不远处的河里打水,再一一将骸骨上的淤泥和污迹清洗干净……

**

之后,柳芽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山泥倾泻下来的骸骨,及施铢他们在山上发现的剩余尸首检验完毕,据完全的清点,森森的骸骨与腐烂的尸首,共有一百六十三,其中只有两具为男性,而一百一十二具皆是有明显怀孕痕迹的女性,余下四十九具全是十到十五岁的少女,且死者们大多受到残忍的虐待与女干污而亡。

“如此狠毒狂暴且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定要尽快将他绳之于法!”听完柳芽读的尸检报告,不知是惊的还是惧的,白着一张憔悴的脸的冯大人,在宛如冰封的沉重气氛中,愤愤地颤着声咬牙道,继而摘下头上早已歪掉的官帽,惭愧地对着宇文秋页俯首哽咽:“作为白马镇的父母官,本官竟这般糊涂,不知此处埋藏着无数冤魂,还请门主定责下官的失职之罪——”

连日来陪在柳芽身边忙前忙后帮着打杂的宇文秋页,抬手阻止他的话,沉吟地叹着声道,“此事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了,尚未调查清楚前不能妄下定论,且六扇门向来无定罪之职,冯大人是否失职,还需案结后由陛下定夺。”

他疲惫地捏着眉头继续道,“这些天,辛苦大家了,已收拾完毕,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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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

柳芽打着断不掉的呵欠从马车下来,刚忍不住边揉眼边踏进客栈,就撞上一个熟悉的背,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地无奈道,“你杵在这里干嘛?”然,她话音落下半响,也未得到回应,不禁歪过头,掠过他,朝堂内看过去——

一身穿浅青素色罗裙作妇人打扮的漂亮女子,举止优雅地福身见礼笑道,“好久不见。”

柳芽抬眸,睨着被昏黄的光线藏住所有神色的宇文秋页,莫名地心仿若被什么扎了一下,不待他作出回应便侧过身,越过他朝二楼走去,而跟在她后头的胡清晰他们顿了顿之后,接二连三地发出问候,“见过益和郡主。”

原来她便是自小养在镇国公府,嫁于淮阳将军嫡长子的益和郡主,云麾将军之妻阮优依。

柳芽刚踏上二楼的台阶,就见左边包间其中属于她的房间门被打开,茴香的小脑袋试探性伸出,瞧得是她,当即不掩喜悦地冲过来,“小姐!”

昨日已收到消息的柳芽便不见惊讶地笑道,“下去叫他们送两桶热水上来,再吩咐厨房,给大伙儿准备些好吃的,挂我的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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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忙了三天,也三天没有洗澡了,如今洗完澡泡着药浴才觉浑身的疲惫得到些微缓解。

茴香一边按着柳芽的肩膀,一边将此行的目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顺毅伯和席家主进宫面圣后,卡在刑部的杰王的案子便交由御史台大夫主理调查。”顺毅伯是席时野的姨父,处在中立的位置,虽然在朝堂上素来不显眼,但威望还是有的,现竟为杰王的案子涉于浑水之中。

“而在这的三天前,深夜天降异象之时,杰王的母亲淑妃以接连的天灾人祸,自请到宗庙为百姓吃斋念佛十年以作祈福,陛下未有表态,但命国师挑选了十名吉日吉时出生的宫女前去宗庙伺候,算是默许了。”

“至于镇国公,他得知仅剩的血脉被害而亡后急病逝世,皇后仿如生生被折断右臂,加上近来陛下独宠那从凤凰山庄来的凤凰花,还把这五品的才人连跳数级册封为昭仪,叫后宫乱成一片,某些心怀叵测的朝臣又像是故意要在皇后的伤口上撒盐似的,连番给陛下进贡美女。”茴香将玉竹叮嘱她的话,及近日来上京的风向一一告知柳芽。

柳芽在昏昏欲睡中将这些消息消化掉,刚换好衣服,胡清晰前来敲门道,“你还没好吗?”

“好了。”柳芽披着绞得七成干的长发开门,“让你们先吃,完了赶紧休息的,干嘛非要等我啦?”回程时,便与他们讲了别等她吃饭,奈何洗澡前,明更秀特意告知,他们俩等她。

“最忙最累的是你,吃得最少休息得最少的也是你,若不管你定然沐浴后便去睡大觉。”胡清晰不着痕迹地斜睨她一眼,想从她干净白皙的脸庞上找到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可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真的没有任何的不妥,上楼之前看见的那一幕黯然,已再无痕迹了:

“我和阿秀在查案上是外行,既不会验尸又不懂侦查,这几天完全帮不上忙,但照料你的健康,还是可以的。”

**

下了楼,柳芽没想到程情竟坐在明更秀旁边,与明更秀一样尚未动筷,似乎也在等着她。

而她一落座,程情便迫不及待又状若随意地道,“才知道益和郡主回京途经此处,为照顾身有不适的贴身丫鬟,要过上一宿再启程,刚回来时看到门主和她在对面茶馆的二楼叙旧,还以为看错了。”

柳芽置若罔闻地吃着饭菜,但程情显然存了心要找她的不痛快,又接着道,“虽然益和郡主只是镇国公府的养女,但从小深受皇后的偏爱,可她从不恃宠而骄喔,出了名的善良温柔,体贴聪慧,庶出的皇子们经常受她照料,若没记错,以前京中暗地里还流传过门主倾慕于她的碎语,如今她夫君已逝又守孝完毕,再度归来,某些人呐,怕是要被扔到一边去啰!”

明更秀完全没想到先前客套地要与他一同等柳芽下来吃饭的程情,是为冷嘲热讽柳芽的,不满地蹙眉欲语时,却见头也不抬的柳芽,低低地笑了出来,而声音里满是刺激耳膜的不屑一顾,程情便厌恶地瞪着她道,“柳芽,你笑什么?”

“我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可像你这样蠢的,却是头回见呢!”

程情恼怒地越过桌子揪住柳芽的衣领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放开她!”胡清晰和明更秀一人抓住她一只手,冷声道。

程情看着明明不会武,被她如提老鼠尾巴那般拽起来,但却毫无所惧的柳芽,又瞧瞧两旁极是嫌恶地盯着她的胡清晰和明更秀,心里本就疯狂燃烧的怒火好像被谁倒了一桶油似的,火势以无法收拾的姿态轰隆隆地窜上脑袋瓜子,揪住柳芽衣领的手便猛地朝她胸口击去!

明更秀和胡清晰都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柳芽,怎料程情还有后招,桌下的两腿分别袭向他们的椅子,顷刻间叫猝不及防的他们失了平衡无法顾及柳芽,可就在她还要向柳芽下狠手之时,一抹浅紫色带着急风而来,稳妥地接住后腰几乎要撞到旁边桌角的柳芽!

“程情。”漠然的声音压平周遭的惊呼,如冰水泼向程情。

于是,程情的怒火瞬间熄了,她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不知几时烙进自己心里的无瑕男子,以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的极尽冷淡的疏远姿态瞥着自己,才知道原来目光也可以这么伤人,站立的勇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浑身好像被什么啃咬般疼痛难止,她哽咽地道,“是她出言羞辱,我才会动手推她的!”

话音刚落,单薄的掌声悠游地响起,独自坐在旁边最角落那一桌,背对所有人的灰蓝色锦衣袍男子挨着桌子转过身来道,“姑娘是我见过的,将混肴视听四字演绎得最淋漓尽致的,可知你刚才讲的那几句话,若是传进宫里,不但屁股得开花,舌头也得掉下来?”

柳芽瞧得他,沾了寒霜的唇便勾起开心的弧度,见他笑意盈盈痞里痞气地朝自己走过来,还不忘对程情继续补刀道,“蠢之一字又何足形容你,下次想欺负别人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吧,免得三言两语叫自己遭了罪不说,还把心上人搭了进去——”话音一落,他一把将柳芽拉到自己身边,继而对神色未有变化的宇文秋页道:

“我不在京的这段日子,芽芽劳门主费心照顾了,但如门主所见,她是十分出色的姑娘,想要照顾她的人甚多,若门主确有意角逐,还请门主先把身边的花花草草拨干净。”说罢,他拉着柳芽便走,凌厉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忿忿不平的程情,以及还站在客栈门口的阮优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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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尽头的厢房里。

“表哥怎的从清水镇回来了?之前收到娘的信,她讲你们还要再待一段时间的呀!”刚进门,掩不住喜悦的柳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江之愉笑道,“京中事态多变,父亲叫我回来的,听闻你在这儿办案,才留下来瞧瞧。”他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瓜坐下,“你呀,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别家小姐不是女红便是扑蝶,闹腾点的,也只是练武,只得你玩些与众不同的,还招惹那般多不该招惹的是非。”

继而撑着下巴,暧昧地睨着她,“今儿收到父亲的信,庆王竟在朝堂之上再三称赞你。”

柳芽被他暧昧的视线闪得头昏脑涨,“表哥莫捣乱,我可承受不起他的青睐!”

“那么——”他拉长语调,“烨王呢?”

“……”柳芽无奈道,“表哥,你再打趣我,我就不理你了。”

江之愉只好笑道,“好嘛,那你案子处理得如何,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搜查刚结束,虽找到怀疑对象,他们也正在盯梢,但对方几时再有动作尚不清楚。”

“为何棘手的案子,都被你遇上了呢?”这案子不管疑凶如何,白马镇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要赔进去了,或撤职或贬职更或收监或发配边疆,这里头,又有多少人是那些参与争斗的人的爪牙呢?而白马镇的县官冯滔,就是才刚‘断了一臂’的皇后,塞在暗处的耳目。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我目前就处在这种讨厌的厄运里。”柳芽无力地笑道。

**

柳芽与江之愉叙话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厢房,可本该在的茴香却不见踪影了,而不该在的宇文秋页竟大咧咧地倚在窗台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暗沉沉的夜色,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似乎连她也被隔绝在外了。

但,一瞬之后,这种感觉随着他看过来的柔和视线,便消失不见了,柳芽暗暗叹了一声,“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同,选择也就不同,有的人或会在荆棘前回过头重新选择,可若已经越过荆棘了,又何必再去后悔呢?”话毕,只觉一抹紫色飞掠到眼前,猛地将她抵在门上,二话不说,竟吻了过来!

柳芽的挣扎仍旧无效,被他霸道地吻得七荤八素的,只能软在他怀里,任由他将炙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我与益和郡主非传闻那般纠缠过,但她于我有恩,这件事是真的,除此之外,我们再无别的关系,也已用门规处置了程情,若她以后再找你的麻烦,便等于递上辞呈,别生气了,好吗?”

他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耳垂。

柳芽默然半响才道,“你说过你没有争权夺势之意,这六扇门的门主之位也非你所愿的,那你想要的,一直在谋算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要的,当然只有芽儿——”

柳芽掩下心中不受控制地漫出来的苦涩,推开他欲语时,却听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门主!有收获了!”尉迟青乔又惊又喜地道。

柳芽掏出丝带,将披散的头发绑起,“看来,明日便可启程回京了。”

她与宇文秋页去到县衙时,被拜托前去帮忙的胡清晰和明更秀,刚好搬着‘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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