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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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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青乔猛地喝完那杯只剩一半的花茶,然后像是故意似的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溢的,再和煦地朝柳芽笑道,“怕你始终挂心那曾叫你费神帮忙的连环案子,循着你给的线索,我们寻到了新进展,如今老康刚回来,门主也叫他参与调查,他正翻看之前的记录呢。”

柳芽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讲那新进展,不禁瞥瞥像个得道修仙者似的坐在一旁喝茶的江之愉,“表哥是不是好生数落了尉迟捕快一番呀?”

“没有。”江之愉眼皮也不抬,想也不想地否认。

确被好生数落了一番的尉迟青乔,“……”

柳芽好笑地看着尉迟青乔一脸想控诉江之愉又不敢控诉的抽搐,讨好地拉着江之愉手臂,“表哥别怪尉迟捕快,是我自愿帮他的,我是你的妹妹,若不愿意为之,他哪儿敢强迫我半分呀?况且我自己调配的药极好,吃了再熬夜,没什么损伤的,若非阮优依那一出,定然不会生出什么意外,如今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你不许他告诉我,这不是更叫我心焦胡想个没停吗?”

江之愉终究拿她没辙,只得又爱又恨地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就当故事听听吧。”

柳芽忙开心地示意尉迟青乔讲案子的新进展。

“莫邪公主应还记得你曾侦破的,行义侯府嫡长女西门茜被榜眼郝仁谋害的那个案子吧!我们根据你提供的药草名字,查问过全城的药材铺子,发现买下那些药草的,是当时西门茜的贴身丫鬟巧儿,西门茜逝世之后,巧儿辗转去到连环第二案的女死者西门珊身边伺候,但西门珊出事后,巧儿就不见了。”尉迟青乔搁下茶水缓缓地继续道:

“可疑的是连环第一案的兵部尚书府和连环第三案的常威将军府,也有这样出了事之后,神秘失踪的丫鬟,她们均是近身伺候女死者的,接着我们又以此为线索查探到三位女死者,在三个月前都去过一个叫‘歌萝坊’的名戏园子听戏——”

“嗯?什么戏园子?”哥罗芳?三氯甲烷?柳芽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歌萝坊,歌舞的歌,烟萝的萝。”尉迟青乔道,“你不曾听过吗?在京中颇负盛名。”

柳芽很是惆怅,“我一来上京就摊上个银梢村灭门案,一洗脱嫌疑又成为六扇门的检验,且不知是我倒霉还是他们倒霉,到哪哪闹案子,一直没怎么安生过,不是养伤就是养病,再不然忙于查案,便是想关注那些个有趣的,都没有机会关注。”

尉迟青乔连忙起来给她深深地作了一揖道,“您辛苦了。”

柳芽被他正儿八经的小模样逗笑,“好啦好啦,快讲回正题。”

“歌萝坊做的是勋贵生意,有正厅偏厅小厅及包厢,不同的厅和包厢收费也不同,有各种各样古今戏剧,还有些他们掌柜自己编排的,那掌柜我们也仔细调查过了,他是个秀才出身,家境一般,是从打杂熬成一坊掌柜的,其余人流还在筛查阶段。”尉迟青乔重新落座道:

“这个地儿是席家的地盘,早年范达统那班子纨绔老跑去调戏小姑娘的,后来当家的善公子就立了死规矩,谁惹事谁永远也不许踏进去,倒得了一班喜欢在那高雅之地溜达的勋贵人家支持,叫范达统他们也没有办法再闹,因此这些年来,越发多的姑娘喜欢前去听戏玩耍了。”

柳芽暗暗觉得席家也挺倒霉的,上次兵部尚书府的事扯进去了,这回连环案又扯进来了,她想了想道,“你查到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及常威将军府之间到底有何关联了么?”

“我或旁敲侧击或直截了当地问过常威将军数次,可他总顾左右而言他,后来不耐烦了干脆信誓旦旦地否认了,别的可寻的相关记录又没发现什么问题,倒是常威将军夫人自女儿遭遇不测后,频频进出寺庙求神拜佛,如今更是住进寺庙了,几日不见回家一次的。”他无奈道,“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我们还吃着闭门羹呢,丫鬟的事情还是我掏了自己的私库好不容易买回来的消息。”

江之愉忽然似是而非地敲了敲桌子。

一脸沉吟的柳芽和陷入郁闷的尉迟青乔纷纷狐疑地看向他。

“我曾听老鲁国公讲过,兵部尚书和行义侯及常威将军都在镇国公的军营里待过,不过似乎日子不长,而且又是他们混出头之前的事了,若非我无意中听到老鲁国公打趣常威将军掉泥潭里也没有长歪,怕是也不知道此过往。”江之愉若有所思地饮茶道。

尉迟青乔又惊又喜地瞪大眼睛,柳芽奇怪地道,“什么叫‘掉泥潭里也没有长歪’呀?”

“军营么,总有些又老又臭的毛病儿,沿途到青楼饭店吃白食,掠夺周遭民居的物资等,强抢民女充当军女支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律法尚未完善对军营的管理前,那里就是流氓的集中营,尤以范家军最是恶乱了。”江之愉幽幽道,“范家为叫士兵在战场上拿命拼搏,私底下对他们甚为纵容,那些个他们钻空子衍生出来的老臭毛病,直到先帝驾崩前和太傅及数十位阁老与三司法草拟了的明确管理条例被陛下推出来后,才渐渐地改善了。”

他咬重了渐渐地三个字。

柳芽恍然了,但先帝未曾料及那时仍重兵在握的镇国公府的姑娘会成为皇后吧,而嘉毅帝在明知这份草拟百分之五十皆针对镇国公府实行的,竟还推出来了,真的不是企图削弱镇国公府的势力么?再细想宇文秋页接手六扇门后步步为营所做的,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这事不好查,我先去忙了,案子结后定好好谢你们——”话毕,尉迟青乔一溜烟走了。

柳芽还在惊叹他转瞬就不见的身影,就听江之愉那被温热茶水润饰过的沁朗声音低低道,“芽芽知道么,烨王生母宁家,数代军侯名门,是‘间接’毁在现任刚当上兵部尚书的傅大人一句‘误信谗言’手中的,而当时向他举证实乃诬蔑的御史已九族正法了。”

“牵涉在内的先帝的太傅,虽证实他只受蒙蔽,但他仍自责地在宁妃娘娘坟前自缢了。”

柳芽心湖猛地一颤,似有噬骨的凉意从脚底咻地窜上来,嗫嚅地想问什么时,江之愉已然恢复平日懒懒散散的模样打着呵欠道,“哎呀,今儿还未睡醒就眯着眼睛爬起来应卯了,我得回房好好补个觉,吃饭叫我。”话音未落便洒脱地走了!

“……”凌乱了的柳芽差点儿被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搞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

与此同时,新兰苑和新竹苑相连的花园子里。

柳茵好不容易压下疯狂的心跳时,便瞧得薛锦绣在丫鬟的簇拥下悠然地坐在亭子里赏花,一副勋贵小姐闲暇做派,想到自己过几日要与兵部侍郎之子布施,忍不住得意地笑道:

“嘿,这不是锦绣表妹嘛!”

刚拎糕点的薛锦绣抬起眼皮瞥瞥她,“同年同月的,就别表妹来表妹去了。”

“可你比我晚出生十天是事实,打从娘胎里就赢了你了呵~”

“往后先老的也是你,这般喜欢赢是吧?指不定先去阎罗王那报道的,也是你呢!”

“你!”柳茵对她的尖酸刻薄龇牙咧嘴半响又笑了,“心情好,便不与你这恶妇计较了,刚才堂姐拉着我去她那,亲自将兵部侍郎府的公子介绍于我,真正的名门和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假货就是不同,言谈举止彬彬有礼,还盛情邀请我过几日一同行善布施呢!”

薛锦绣不屑地嗤笑道,“不过区区侍郎府的公子,只得你这般高兴么?也是,你来晚了,错过了鲁国公府宴席,也就不知道上京里头多的是可以踩在侍郎府头上的勋贵,求我吧,或许我愿意介(施)绍(舍)几个尚书府伯府侯府的公子哥儿你认识!”

“我呸!你心心念念想攀高枝儿,别把我也扯进那不要脸的地儿去!谁不知道你只是借了堂姐的东风参加的勋贵宴席,在我跟前摆什么傲谱子?就凭你这样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的,也想叫那些个王侯公孙对你另眼相看么?也不瞧真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我娘讲了,上京的勋贵世家精着呢,瞧江家打小不乐意和你一起玩耍便知道你定是个拎不上台面的,是个山鸡还偏生要粘一身凤凰毛!”

被稳狠准地戳中数个敏感死穴的薛锦绣,恨恨地瞪着柳茵,“江家算什么东西!他们不乐意和我玩耍,我还不稀罕与他们有交集!你等着吧,我定嫁个叫你往后得跪着和我说话,让江家也需屈膝行礼的如意郎君!”

“呵,两条腿的勋贵世家子弟遍地都是,两条腿却瞎了眼的勋贵世家子弟,未曾见过!”

“你你你——”

眼看薛锦绣和柳茵就要张牙舞爪地打起来,丫鬟们忙不迭机灵地唱双簧将冒起的火吹熄,连哄带拖地把亭子外的柳茵拉走了。

薛锦绣恼怒地一把扫掉石桌上无辜的糕点和茶水,柳芽和柳茵这对堂姐妹,她真真是厌恶极了,一个终日装乖卖好地压在她头上,一个总是满嘴粪水找她不痛快,明明都是商贾出身,却老是瞧不起她,活像她低了她们一等似的!

可恶!

她瞪着地上那些糕点的痛恨目光,渐渐地狠毒了起来。

**

柳芽思前想后地梳理了一遍脑海中的种种事迹,心里实在有千百只小蚂蚁攀爬啃咬得紧,于是忍不住蹭蹭蹭地跑到江之愉的厢房蹲在床边看着果真在睡觉的他。

江之愉长得像他祖母,秀气又精致的五官挂在柔美的脸庞上,极是好看,醒着时总带着点点吊儿郎当的痞,如今睡着时却像个沉睡的月精灵,长而浓密的睫毛如扇般投在白皙的眼窝,划下忽明忽暗的薄影,悠扬轻浅的呼吸声平平缓缓地起伏。

柳芽还在想怎么软磨硬泡时,忽觉手臂被熟悉的大掌抓住,未及反应转瞬已被压在温暖的怀抱里,那原该熟睡的人儿正笑盈盈地用似有万种光华顷刻间闪耀而过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你我都不是小孩儿了,芽芽那套表哥世子哥哥二哥哥都是哥哥的论调,也该改改了吧?”

“!”柳芽惊得三魂七魄齐刷刷溜出去企图蹦个迪冷静一下。

江之愉好笑地挑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柳芽艰难地砸巴砸巴嘴儿,“就,就是很匪夷所思。”感觉像是被狗血泼中了似的。

“谁家没几个小表妹,要不是喜欢你,怎会独独周旋在你身边?”

“……”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江之愉促狭地看着她缩成一团苦恼又纠结的小模样,抓着她手腕的手掌一收便侧身躺下,一手撑着自己的额际,一手拨过她的脸面向自己,食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眼角,又慢慢地扫过她的秀眉,扑哧地笑了。

柳芽狠狠地忐忑了一番的心瞬间僵住了,怔怔然地看着他。

“下次还敢胡乱招惹男子么?”江之愉捏了捏她近日养起来的小肉脸。

柳芽那七上八下地纠结在喉咙的小心脏咚地落回原地,哀伤又愁苦地瞪着她的表哥叹道,“你吓死我了。”

“嗯?我喜欢你是这般吓人的事么?”江之愉眸子危险地一眯。

柳芽忙边揉自己的脸颊边讨好又讨饶地笑道,“不不不,能得表哥喜欢是无上的荣幸。”

“那你可要这无上的荣幸?”

“我沾沾未来表嫂的一点点光就好了。”

“白疼你了,竟嫌弃我,要将我推给别的女子。”江之愉做出被抛弃的小媳妇伤心状。

柳芽就着还垂在床边的腿坐起,“可是表哥都不会想要成婚吗?你已双十,别说侍妾了,便是通房也没有半个,姨母整日为此发愁呢!”

“要不,你为你姨母排排忧解解难,嫁给我好了。”他痞痞地朝她抛了个闪亮亮的媚眼。

“表哥还拿我开玩笑是么!”柳芽严肃地板起小脸儿来了。

江之愉垂眸掩下眼底浓浓的自嘲,再抬眸时又仍是那痞里痞气的模样,懒洋洋地垫着双手躺下,投降似地道,“好好好,不闹你了。”

随之一副要继续睡觉的表情悠然自得地闭眼,淡淡道,“烨王的事,你还是去问他吧!”

“表哥知道为何不愿告诉我?”柳芽忍住撑开他眼皮的冲动,郁闷地撇撇嘴。

“今日心情不佳。”

柳芽试探道,“是在衙内被哪个上司欺负了吗?”

“不是。”

“是因为娶不着媳妇——”

“不是娶不着,是我暂未有娶妻的打算。”

“那表哥今日为何会心情不佳?”

“……”还不是因为你!

江之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不断地用生命在演绎什么叫作茧自缚,他深深地暗叹数次,又想起儿时与杜家兄弟发过誓的要‘一直当柳芽哥哥’的约定,几乎憋屈得闷出一口浓稠稠的老黑血来,当初成为晋王伴读而必须留京的他,以此约定来限制杜家兄弟,却不成想他们仨在柳芽心里就活成了亲哥哥,叫她在成长的漫长岁月里根本不曾考虑过站在爱情的角度喜欢他们,每每试探都惊于她的不知所措中,终也只能以玩笑暂且划下结束。

虽怂,但他更怕她自此躲着他,然后渐渐与他疏离。

他侧身面向墙,“芽芽,表哥真的困了。”

柳芽素知他铁了心不愿讲的话,她再如何软磨硬泡都没用,只好帮他盖上被子方离去。

**

绚烂的霞光调皮地攀爬微开的窗缝,撒进被数个火盆烘得暖呼呼的书房,柳芽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从西漠带回来的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玉竹捧着一叠厚厚的信件进来时,轻手轻脚地帮她将只盖在肚子上的小被子掖到肩膀上,许是她睡得不熟,一下就醒了。

柳芽揉着眼眸道,“知画他们还没有回来吗?”她都饿了。

“未回,小姐可以再睡会儿。”

柳芽摇摇头道,“我哥他有来信吗?”

“这就是。”玉竹将怀里那叠信件的第一封递给她,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愉悦。

柳芽笑逐颜开地打开一看,“哥要来上京?”待一目十行地扫完内容,她沉吟地偷笑道,“这个消息莫走漏了~”

“是。”

她又翻了些较为重要的信件,其他的均由玉竹做总结告知作罢,待禀报完毕后才吩咐道:“你寻个熟门路的,到各个市集挑个地段好,而且远离柳家旗下铺子的店面回来,价钱贵些也不打紧,我要留做他用。”

“好的。”

“至于那几个爱作幺蛾子的,就继续盯着吧。”她便要看看他们可以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

天际将最后一抹光亮无情地吞没后,江知画他们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早早吃过一碗粥填肚子的柳芽和江之愉已坐在饭桌前等他们入座了,但柳芽招呼完他们赶紧儿吃饭后,那垂下去打算夹个菜吃吃的目光就唰地抬了起来,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江知画和莫秋彤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蹙眉道:

“我记得你们出门时,画的妆没这么浓。”

江知画闪烁的目光心虚地垂下,“我们去市集淘新鲜玩意经过胭脂铺子时,试了新妆。”

柳芽狐疑地看向莫秋彤,她连忙捣蒜似的点头附和,脸上厚厚的粉便扑簌簌地掉了一层,再瞥瞥莫铠禅,他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似的,几乎把脸埋在小小的饭碗里拼命地扒拉,劲儿使得碗发出强行摩擦的脆响。

“……”怎!么!看!你!们!怎!么!可!疑!好!吗!

江之愉不忍直视地扶额,“知画,老规矩,坦(有)白(事)从(哥)宽(扛),抗(自)拒(生)从(自)严(灭)。”

闻言,低着头的江知画悄咪咪地和同样低着头的莫秋彤交换了一个同党专用的小眼神儿,而后江知画认命地耷拉着肩膀道,“我说就是了。”话毕一个深呼吸方继续,“我们去到桃花潭时,几个小姐妹已和另一些勋贵谈着笑,待加入后才知道他们在讲烨王和阮优依的事,很纷杂的小传闻,有说他们亲嘴的,也有说他们常常在潭内幽会的,有些字眼甚是难听,我们本想就着刚巧来到的何呆子和何小妹他们离开是非地。”

“可这时裘丽颖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扇了一小姐妹的脸,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何小妹见血就怕,一怕就出事,整个抽搐着倒地,铠禅忙伸手给她咬着,以防止她会自我伤害了,当时秋彤正好站在何小妹另一边,出事时秋彤想要搀扶她,但被惊慌了的何小妹伤了脸颊,落下两条痕子,我又急又气就想找裘丽颖理论,怎的她指着我鼻子就骂我传谣诬蔑她表姐,挥手就朝我也扇过来了,我躲得快,不过裘丽颖不知从哪学了些奇怪的损招,另一手的指甲接踵划拉过来,何呆子拖开我时,也还是叫她伤了我的脸。”

“好些姑娘反应过来,见裘丽颖这般凶悍,都怕得哭喊的哭喊,尖叫的尖叫,乱作一团,但我们这有个将军府的小姐妹,上去就和裘丽颖扭打一起,她从小练武的,裘丽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比我们还惨时,我气消了,就想叫人意思意思地拉开她们,怎料烨王和阮优依来了。”

说到这,江知画重重地冷哼,“之前还气焰嚣张的裘丽颖转瞬成泪人儿,哭着指着我们欺负她,在场那般多人杵着,她的手指偏生指着我讲我污蔑阮优依,我哪儿忍得住心里的气,倒腾了一句难听的,然后阮优依啪嗒啪嗒地哭了。”

“还抽抽噎噎地道‘我知道你是误会了鲁国公府宴席时的事才会如此为表姐报仇’,她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我为了芽芽你散播她的谣言吗,我呸了,这个哑巴亏,我是不乐意成全她们这对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毒花的。”

“我就道‘得了吧,你算什么玩意儿,值得我花力气如此惦记么,满城风雨与我吏部侍郎府皆无关,你泼再多的脏水也污不了我们半分,有空还是管好你那疯狗似的表妹吧,她‘咬’的伤,我定计较到底’,然后才走了,我们在鲁国公府待何小妹病情稳定,由御医看过伤势方去的市集,一脸狼狈回来怕芽芽和哥哥担心,便去胭脂铺子换了妆,试图遮盖脸上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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