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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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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凉如水。

久久难破的沉寂的气氛里,玉竹端着一盘热乎乎香喷喷的酱排骨而来。

这还是之前莫秋彤喊着还没吃饱,叫厨房弄的下酒菜,厨娘还十分有心思地在酱排骨上撒了些菊花,甜辣的味道夹杂淡淡的清爽的花香,勾得本没有食欲的人也有了几分尝尝的心思。

但直到玉竹又退下去了,仍然没有人对这盘酱排骨下筷子,周遭只有费腾咕咚咕咚地饮酒的吞咽声被徐徐吹来的夜风卷进他们的耳朵里,时间好像被谁当成橡皮泥似的拉长了,不知道过去多久,费腾低沉的声音带起笑意:

“虽然我妹妹救不回来了,但是借此我们破获了一起家族性的人口贩卖案子,一家十二口最小的不过五岁,皆参与拐卖姑娘的缺德事,当中的孕妇是姑娘被拐回来后,那家人弄至怀孕的,可她们竟从未想过反抗挣扎,还沦陷进那家人制造出来的漩涡里,生下来的孩子培育成新的人贩子,一代传一代。”

他的笑意慢慢地添上了几许嘲讽,“像家族生意似的,只是如此事情始终太过骇人听闻,之愉怕引起百姓恐慌,毁了秩序,便瞒下来了。”

“也是,谁又能想到可怜兮兮地哭着跑来问路,请你带路的柔弱小女孩,会在你带她回家后将你推为万劫不复的深渊呢?更无法想象看似行动不便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在求你帮忙后,把你塞进散发恶臭的沼泽,我旁听了她们在衙门的作供。

也曾作为受害者的妇女,直至事情被揭破了仍没有半点要挣脱枷锁的意思,或许在年岁里她们早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被施暴的了,可她们协助恶魔向其他女孩子施暴时从未想起过吗?我在她们身上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被逼无奈,她们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为那个曾经将如花般灿烂的自己拽入深渊的恶魔求情,口口声声唤那些恶魔——相公。”

“这也太可怕了吧?”很久之后,明更秀哑声道。

“确实。”莫铠禅也怔怔地附和道。

柳芽却渐渐陷入深深的沉思里,她还记得当初银梢村张家亦三代同堂,皆沾手这种买卖,而且康哉之还说过张家只是某个组织误以为公主府发现什么的弃子,那个组织宁可杀错也不愿意暴露一丁点儿,他们在各地进行着如张家一般机制的买卖,如此庞大的交易,绝非寻常的勋贵官宦可以承受得起的,又这般多年来几乎滴水不漏的欺上瞒下,可见操控这条黑链的顶端有多厉害了。

“你怎么了?”费腾见她一直不语甚至拧起眉,便问道。

柳芽回神应一句没事,“只是想到你妹妹曾被从东楚前来行商的人家收养,你此番去东楚是不是想寻一寻她的养母可还有亲戚?”

“她始终为救我妹妹而亡,若还有亲戚,我想略尽绵薄之力照看一二,多少作些补偿。”

“若有什么需求了,定要去我们家商号哦!”

“放心得了,不会与你客气的。”

直至丑时快来临之际,这场欢送会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费腾将最后肆无忌惮地喝起来终于醉了的柳芽,抱进厢房里歇息,替她盖好被子出来后,却见玉竹拿着一个包袱朝他走来,到了近前,便将包袱递给他:

“这是小姐回来时吩咐我为费公子准备的秋装,虽只是外头铺子购来的成衣,但始终是小姐的一番心意,费公子要是不嫌弃累赘,便把它们带上吧。”

费腾边道谢边接过包袱,“今夜劳烦你了。”

“不过分内事,倒是未寻到机会报答费公子那晚的出手相助。”是费腾叫薛润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否则那晚薛润聪定为开脱,联合柳四姑一字一句把所有污水都泼到她头上,叫她无法再在府中立足为止。

“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早了,快下去歇着吧。”费腾随意地将包袱往胳膊上挂,转身朝外走去,但几步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便嬉皮笑脸地回头道,“老康那家伙瞧着是不怎样,可为人极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你若想出嫁了,又没寻到合适的对象,不妨稍微考虑考虑他。”

看着他最后留下来的暧昧的一眼,玉竹白皙无瑕的脸,渐渐红了。

**

柳芽又梦见桃花潭宇文秋页亲益和郡主那一幕,只是梦里的她任性多了也残暴多了,非常直接地把这对狗男女徒手撕碎扔去当花肥了,翌日心满意足地醒来已是申时,昨晚都与众人道过别的费腾今晨城门一开便走了。

洗漱完,柳芽看着茱萸好不容易从衣箱挑出来的紫红花样罗裙,“换一件,不要紫色。”

茱萸又翻翻找找地挑出一件素雅得来又不失喜庆的,绣着朵朵怒放的红棉的罗裙,得到柳芽的颌首同意后,才去梳妆台搭配首饰,玉竹姑姑讲过她们家小姐虽向来喜欢穿纯白的衣服,但参宴时要有参宴的模样,衣服也好首饰也罢,都要添一些活泼的色彩。

“芽芽!”随着欢愉的声音,打扮得像个瓷娃娃的江知画,蹦蹦跳跳地跨进柳芽的房门。

柳芽将一个装满不同种类药包的大锦盒递给茱萸,瞧得她时笑道,“今儿真好看。”

“这是新做的衣裳,许是这样才看起来与平日不同吧。”江知画脸上飘过可疑的红晕道。

柳芽笑眯眯地不揭穿她的可疑,要丫鬟去唤同样受到邀请的莫秋彤和莫铠禅,及先前已经答应带去的薛锦绣,却听江知画不掩不满地道:

“你带那做作的作甚?”

“她难得来上京,宫宴是不能参加了,可勋贵世家的宴席,还是可以带她见识见识的。”

“你再待她如表亲又如何?她就一白眼狼,从前可没少在我跟前讲你的坏话。”

“今日宴席便劳咱们漂亮的知画给我一个小小的面子,再如何也别拆了她的台可好呀?”

“啧,你的面子我是买账的啦,我听母亲讲过小姨为她的亲事奔波许久,最终白忙一场,如今跑来上京又住你家,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用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你想要成全她,我不会阻止,可别临了弄得自己一身腥才好呢!”

“好好好,我听你的,心里一大堵墙防着她。”

适逢准备好的莫秋彤和莫铠禅来了,右丞相与飞翔将军及吉御史又早早等在院中了,柳芽便与他们一同出去,而打扮得娇娇俏俏的薛锦绣已站在前院了,旁边还有不放心的柳四姑正连声叮嘱,瞧得他们来了,柳四姑又紧张地抓起柳芽的手:

“芽芽呀,绣儿她初次参宴,你定要好生照顾她,礼节什么的,也记得多多提点她呐!”

柳芽瞥瞥自视甚高地扭开脸的薛锦绣,在莫秋彤他们忍住想要翻起来的白眼里,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颌首应下,随即坐上偌大崭新的奢华马车,前往鲁国公府。

当晚霞烧红半边天的时候,鲁国公府到了。

柳芽刚下车,正在门口迎客的管家似的中年男子就带着那些个婢仆恭敬而来,行过礼后嘱咐一个丫鬟将他们带进府,才踏进通往后院的一个小花园子,江知画就扫着凉亭里的挨着柱子而坐,似睡非睡的青灰绿色锦衣男子道:

“何呆子,你躺这作甚呀?”

听得声音的何翊抖着长长的睫毛睁开眼来,瞧得江知画后,还带着懵懂睡意的脸就笑了,“等你。”

虽只是再简单寻常不过的两个字,却叫江知画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在叠彩水榭等不也一样,杵这儿多不成体统?”

“那边吵着闹着对对子,我嫌无趣便来此处等你了,本只想闭目养养神,不料风儿吹得实在舒服,惬意间不小心睡着过去了,咦——”何翊后知后觉江知画身边还有一群面生的男女,想起她前些日子讲过的,恍然地朝走在最前面的柳芽和莫秋彤作起揖来。

江知画忙拉着柳芽也对莫秋彤他们介绍道,“他是现任鲁国公的三子何翊,立羽的翊。”然后又对何翊介绍她身边的人们,随即相互走了个礼数之后,她挥走领路的那个丫鬟,换成何翊带路,几番谈笑,便到设宴的叠彩水榭了。

便见临湖而建的水榭周遭用不同颜色的菊花摆出十二生肖的图形,一个个栩栩如生得紧,湖里错落有致地摆着很多盏菊花水灯,一些捏碎了的花瓣,便洋洋得意地随着水波荡漾,时不时还有鱼儿在当中嬉戏,凌驾于湖上的几座小亭子和相互交错的过道里,满是兴高采烈的男男女女,而柳芽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亭子里宇文秋页,他正和益和郡主及几个女子还有勋贵子弟自若地谈笑,她在他似有所察地看过来时,漠然地移开视线。

守院的小厮早从刚才领路的丫鬟那里接过宾客名单,一瞧见柳芽他们便高声以序而宣布,闻言的众人纷纷接二连三地回过神来见礼,多的是明目张胆地打量的视线,扫向几乎是被簇拥而来的柳芽。

柳芽逗留在西漠时没少经历这种大多数的人都要向她行礼的画面,唰地跪成一大片的,她也见过,如今区区三四十的男男女女,实在是小场面,也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但看到益和郡主也得向她屈膝时,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轰地驱走了她连日来压在心底的那些憋闷,便开心地勾唇道:

“免礼。”

弹起来的水花渐渐恢复平静,众人该干嘛继续干嘛,只是总有些目光还悄咪咪地注视着,而本坐在水榭里却因行礼而站起来的人,像是在等着柳芽他们般未有动作,被许多中年妇人与妙龄少女包围在中间的江芷雪,扬着笑朝她招手,旁的还有宋彩霓,偌大亭子的另一边,江之愉和几个勋贵子弟挨着最角落的木栏。

柳芽才走进去,江知画便朝亲昵地站在江芷雪身边的雍容妇人福身,笑唤道,“伯母。”

鲁国公夫人眉开眼笑地应下,忙请柳芽他们落座,随即江知画依次介绍周遭的老老少少,几番谈笑,明更秀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来了,旁边还围着几个勋贵子弟,因鲁国公夫人是主人家又是这场宴会的主办者,所以来的男女老少均前来打招呼。

柳芽便也知道了这天真烂漫的少女,是胡清晰家喜欢明更秀的那个幺妹妹胡清娴,是个眼神儿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便是江知画及几个同年岁的也与她打了招呼,见此便拉过她的手道,“曾听阿清提起他家小妹活泼可爱,今日一见确实如此,我平日消遣极是沉闷,素来最喜欢开心果似的姑娘,你日后若是得了空便与阿秀来我们家玩玩吧。”话毕再自然不过地将自己手腕里的一个翡翠镯子拨到胡清娴手里。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得了柳芽青睐的胡清娴,有些原认识她的好像不认识她般重新打量。

可得到青睐的胡清晰却是不知所措极了,她是听她哥说过柳芽,但从不知他们交情如此要好,好到柳芽愿意当众卖面子(无形中提拔她的身价)的地步,却听明更秀笑道:“娴儿还不快谢谢莫邪公主。”见自家青梅竹马如此示意,她才敢承下这份好意,又施以一礼道谢。

其后江知画拉着何翊及胡清娴几个小姑娘与宋彩霓,去旁边凑猜谜的热闹,柳芽趁机要跃跃欲试的薛锦绣也过去玩玩,瞧得莫铠禅扎在女子堆里也是无聊,便叫明更秀带他溜达溜达,随着日落西山,湖中的水灯绽放出绚烂的独特光芒,这时,小厮宣布庆王与杰王及一众勋贵子弟与小姐结伴而来了。

柳芽便见与张莺莺和邵碧怡走在一起的,没有披着面纱却又还只是旧日打扮的刘宝樱,余光淡然地收下明更秀那一脸的不敢置信,莫秋彤似是也注意到了什么,在周遭接二连三响起来的施礼里,不着痕迹地扯她衣摆,压着声音道,“姐姐,你认为她意欲何为?”

在西漠的时侯,刘宝樱追明更秀追得挺热烈的,一而再的邀约,但明更秀碍于背上负担,不甚回应,不是躲就是避,虽也曾义正言辞地拒绝过她了,可刘宝樱也从未放弃过,以为离开西漠就会好了的,怎想她竟追到南汉来了。

“暂且静观其变。”感情始终是一辈子的事,她想要再争取一下也是常情,明更秀又不是什么糊涂的不负责任的渣男,定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败坏名声的行为,应也不会出现什么狗血的兄弟相残的戏码。

庆王和杰王带着那一拨他们各自相熟却走在一起的勋贵子弟与小姐走到水榭里,与施完礼还站着等他们过来的鲁国公夫人她们闲话,柳芽还是第一次见曾多次出现在她耳朵里的杰王,他穿着棕灰色的锦衣袍,面容英隽,笑意柔和,怡颜而悦色,尽管只是表面而已。

柳芽和莫秋彤随着江芷雪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打招呼,一番简单的拉扯,鲁国公夫人吩咐丫鬟准备开席,不多会儿不知谁提议对对子打发入席前的时间,得到一大片的附和之后,男男女女很迅速地玩起来了,几个来回,难度渐大。

她却觉得无聊极了,好不容易忍住想要打出来的呵欠,邵碧怡竟直勾勾地盯着她轻笑道:“瞧着莫邪公主似是倍感无趣的样子,是觉得与我们玩耍没意思么?”

“他们倒还好,你的话,是挺没意思的。”柳芽顺势将呵欠打了出来,煞有其事地道。

邵碧怡脸色一僵,周遭原本融洽的气氛也随之一冷,似乎谁都没想到柳芽如此不给面子,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旁的张莺莺敏锐地察觉庆王已有不满地蹙眉,怕邵碧怡当众受责难堪,刚想硬着头皮缓和气氛,却听邵碧怡又道了:

“确实相较于我这样的女子,莫邪公主更喜欢与不同的男子玩耍,而且在莫邪公主眼里,怕是唇与唇之间的接触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嬉戏吧?如此我是断断不敢成为让莫邪公主觉得有意思的那种人的!”

“确实像你这样的女子,若学我的话,定要被告到官府,指你非礼的。”柳芽抬眸笑道。

“噗!”坐在杰王身边的季欢声,在邵碧怡恼怒得唰地站起来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夹杂匪夷所思的怪异目光,纷纷扫过柳芽和季欢声,最后落在邵碧怡身上,她像是被谁剥光了衣服羞辱似的,到底没忍住从肺腑里翻涌上来的怒意吼道,“鬼扯!谁要学你这般不要脸不知羞!”

“噗!”这次换柳芽笑了,她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朝江之愉走去,在突来的安静里,一把拉过江之愉的衣领子,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随即一松回头掠过一片不敢置信的脸庞看向邵碧怡道,“我未嫁他未娶,我俩也未与旁人定下亲事,亲一亲嘴儿怎么了——”她狡黠地一笑,又踮起脚凑过去,故意用力地吧嗒了一口江之愉弯起来的唇,“再亲一亲好像也不关你邵碧怡的事吧?我未来的夫君还不知在何处呢,你这个不相干的,倒管起我的私事来了!”

“如今你也不用想破脑袋去讽刺我浪荡了,我凭自己本事亲的嘴儿,谁问我我都认的!”柳芽漫不经心地顺着一道比谁都要火辣辣又清凉凉的视线看过去,对上宇文秋页那双好像夹冰带雪的眼眸,随之不以为意地移向他旁边的益和郡主,极是挑衅地好不得意地勾了勾唇。

“……”邵碧怡万万没想到柳芽可以不要脸到这般程度,竟丝毫不将自己闺誉当一回事,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又拉着江之愉亲了一把,心里头那些想了好多时日的词句瞬间崩塌了,看着柳芽的目光恨不得沾上火,生生将她烧个殆尽作罢。

鲁国公夫人见场面越发地诡异,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请他们移步到前方以天然菊花所作的屏风隔开的亭子入席,虽然只是水榭的旁边,距离十分十分的近,但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借口可以完美地将事情揭过去了。

席间,柳芽寻了洗手的理由去茅厕,她原只是想扒拉个空隙出来叫宇文秋页这混蛋可以堵她,而她再狠狠地冷嘲热讽他一番,可真的走到茅厕时,适逢小厮与倒夜香的正在忙碌,转身想走之际,又觉那倒夜香的青年模样有几分熟悉。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已经利落地倒完夜香的青年朝她看过去。

柳芽猛然想起,他是银梢村张家灭门案里,杜忻辰为她找到的目击证人,虽然当日没有见过他,但在六扇门养被嘉嘉公主弄的伤时,教宇文秋页逼着看了无数遍这个案子的卷宗,里头有这个叫邱邦的画像,于是从容地掏出手帕捂住口鼻问道:

“你不是银梢村的夜香佬吗?”

“是的,病了一段时日后,生意被抢光了,便上京来投靠亲戚了。”邱邦茫然地看着她,他的模样极普通,身材也没出彩的地方,属于在街上擦肩而过十回八回都不会有印象那种,实在不知眼前打扮不俗的小姐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府内小厮见柳芽没有再说话了,便催促邱邦赶紧儿走。

柳芽未有阻拦,银梢村张家这个案子当初康哉之也接手调查过的,能延伸出去搜寻的线索确实有限,如果她想重新调查,甚至有所深入的话,这过程与登天没什么区别了。

府内小厮也离去后,她意思意思地上了个茅厕才慢悠悠地往回路走。

待她绕了一大圈回到去时,不少年轻的男女已经离席,又跑到水榭或是亭子赏景谈笑,还有丫鬟送来以小野菊制造成的蜡封的灯,让宾客们自在地点上烛火放到湖里,一盏盏明明灭灭的花灯便与错落有致的水灯相辉映出更璀璨的光芒。

柳芽飘到湖里的视线悠悠地收回来,看向那拿着两盏小野菊灯径直朝自己走来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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