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到了12点，在包厢纵情狂欢了五个多时，此时翡翠明珠KTV已经到了夜场。除了那些精力充沛的青年男女打算通宵达旦，这个时间段，一般很少有人来了。
此时三楼正在举行舞会，摇曳的灯光，形形色色的人群。衣着暴露、身段妖娆、体格风骚的伴舞DJ女郎，紧贴着客人摇摆，极尽魅惑。
相对而言，二楼有些冷清，走道吸烟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客人以外，其它地方很难见到人影。
二楼的214房间被打开，三个只穿着内衣裤的女孩依偎着三个男人走出了包厢，向后面的客房走去。
并没有怎么无奈，这是她们的工作人生，以后也只能这样，捏着客人的钞票，感到心安理得。
如此怪不得为社会所排斥，但相当于一项悖论，因为她们的存在减少了xingbaoli的产生，反而有利于社会稳定。
曲散终场，包厢凌乱，杯盘狼藉，杂绪无章。我和艺整理收拾着房间，这也是我们一部分工作职责。
由于公司为了体面形象，许多东西秘而不宣，所以并没有请保姆和钟点工。按照雯所，要尽可能把垃圾清理，把房间恢复原样。
关掉音响和舞池灯光，打开所有的水晶吊灯，房间开始变得寂静明亮，光照的氛围下有种迷失的怅惘，仿佛刚才的一切像是梦境一般。
我们只是无限时空中截取百年人生岁月的个人，对生命的发生和毁灭相当无力，有的只是用**的狂欢代替内心的虚弱。
……所有的吃食都被我们当作垃圾处理，开启过的的酒水饮料被倒掉里面的液体，回收瓶子（限量的进货，有一定的收藏价值。）没开启的打算送回吧台，循环利用，重新兜售。
艺告诉我，像这种中等包厢的收费其实并不贵，包厢费就一千，公主和妹妹的费用另计，一人五百，其它就各档次的酒水和吃食，五六千块钱就差不多了。
这次客人比较大方，可能就是想要再公主妹妹中挑最好的，下次来，专门点你和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想了想，道，“那我这次的收入还有多少。”
“估计加上酒水提成的话，还有两千吧！我白天有几趟服务，主持过几次场子，现在有些累了，你还要继续吗？现在来的大多是一些夜猫子的青年以外再也没什么人来了。”
“那晚上一般在什么地方休息呢？”我问道。
“六楼那里有公主专门宿舍，单间双间四人间都有，不过要按月收费。另外在组合套间休息也是可以的，虽然那里有点不干净。一般人可以随便在外面住酒店，像我外面有房子住，平时都是打的回家。”
“这样啊！我走路只要十几分钟到家，而且我不想让我姐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看来的确有些麻烦。”我把所有垃圾打包好，正要提着和艺走出去，但艺犹豫着把东西放下了。
艺蹙了下眉头，放下包装提着的原封不动的酒水，“你等我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刚才客人在的时候就一直忍着。”完也不顾什么形象，捂着肚子哒哒跑了过去。
我失笑，我有点急，但又不能提前先走，因为工作流程还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工资怎么结算。
虽然以前我在这个时间段在家睡着，房间没开灯代表我记得关灯，但这并不能代表所有的情形。尽管我姐有我房间门的备用钥匙，但是我只要把房间门反锁，她还是进不去的，关键是我没回去……
我考虑到这些，好半天艺才出来，手上残留水渍，明显是洗过手，她走过来提起东西，笑道，“交完水费，一身舒爽，走吧，艺公主，我带你去找我们的领班玉姐，我想她已经算好我们的工资了，我们再下去拿钱就成。”
“有那么快么？这些客人给的费怎么算？”
艺熄灯关门，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提着东西，领着我在明亮的艺术走廊上，好一会儿才道，“公主和妹妹一般每天要交30块钱的场地费，如果有客人钦点服务或出台，每天还要交200块钱的管理费，除此之外遇到有客人投诉就会有罚款，每次100，不遵守规矩也会有罚款，每次100，公主和妹妹被客人欺负，可以请保镖，每次保护费100。至于工资，就是按包厢费比例分配，再加上服务费和酒水提成，至于费，完属于本人，客人给多给少，并没有规定。”
“怎么KTV那么气呢？这不是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这不还要公主妹妹倒贴钱？”
“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发生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公司培养新人方面花费了许多，所以必要的优胜劣汰还是有的。至于客人给多少就靠本事努力去争取了。除此之外KTV每月还有艺术大比拼，每次参赛报名一千元，公开电视直播，设有许多奖项，奖金都上万。如果你不怕惹人嫉妒，又想吸引人气的话，倒可以去尝试一番。”
我怦然心动，“这里真那么好么？”
艺点头，“工资超十万的多得是，不过像雯那样混得不如意，转做妹妹的也不在少数，因为竞争太激烈了。包括客人使坏其它公主使绊子也是有的，比如乔奇那样，因为没能看清设的局，着了道失了身，所以只能做妹妹。不过也有像茹那样，一进来就专职做妹妹，没办法，人家年轻，客人也喜欢那样的女孩。”
我有些黯然神伤，茹只有十六岁，就来这里iyin，又想到我自己，与自身相符的身份信息都没有，身份证都没办，更何况我只有十五岁，虽然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高中生。
艺好像又问我“你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这些问题，见我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于是在前面单手点击着手机，也不怎么话。
艺让我把垃圾丢在回收处理的地方，回过头见我心事重重，就想劝解，但犹豫了一下，忍住没。
我在艺身后，左拐右绕，对迎面而来的艺术气息，大脑十分恍惚。我不明白，这极力渲染着富贵，如此精致的装潢，到底想表达什么？到底这是一种仙境阆苑，还是神仙妃子的居所？
艺突然驻停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眼门上的水晶烫金字体牌匾，是“玉办公室”。
“其实玉姐是最基层的领导，她是一个班的班长，每天早上八点下午六点都会集合开会，做一天的工作安排和总结。”艺声完，然后“笃笃”敲击房门，高声道，“玉姐，我带欣过来了。”
“进来，门没锁。”然后艺拧开门把，和我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顺手带上房门。
“今天你们的收获怎么样？”玉姐温婉的笑道，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她还是穿着白色雪纺衫，手上带着精致的女士腕表，头发绑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
“这次客人出手阔气，我得了五六千块钱，不过欣公主挣得最多，差不多有两万三千。”
“给这么多，是不是客人提了什么过分要求？老板着重提醒过，我可是要你们照管好她的，她只是十五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客人耍的花招，玩的圈套？”玉姐的声音冷了下来，让人感觉如临冰窟。
“对不起！”艺低头，“啪”的给自己一个巴掌，霎时留下红印，硕大的眼泪不知觉掉了下来。
“认错态度可以，我就不给你处罚，不过给你一个头警告，这是你一天的工资单，孙经理已经确认过了，你直接去财务办公室领钱。”完把一封信笺递了过去，里面罗列的都是工资明细。
“那玉姐你慢慢忙。”走出房门眼泪哗哗直下，然后擦拭着，努力把表情装作平常，心想着，“再哭，妆就花了，不好看，刚才就破相了，这样肯定会惹得其她姐妹嘲笑的。”
又想着，“欣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自视甚高，本领高强，人又漂亮，青春靓丽。未来豪门阔太的人物，偏偏来这里做服务员，这不明摆着打压其她优秀的公主吗？不行，我以后工作不能和她照面，不然又不知道担什么责，受什么欺负，吃多大亏。”
又埋怨着，“玉姐独断专行，从来不听人解释，解释就当作找借，加重处罚，这简直太过分了。”
……我刚才很想替艺解释，但玉姐给我使的眼色意味深长，只好作罢。
艺关门走后，玉姐才松了一气，换上平常吻道，“这些人个个都心高气傲，没一个是软柿子，好拿捏的，我不这样就不好管理，真要给我添堵找麻烦，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知道这是玉姐看我对她不满故意给我听的，还有示弱的意味，意思是她领班职位承担的工作也不容易。
办公室有六七平米的样子，但办公东西一应俱，功能很强大，相比于我那十平米的简陋卧室，我觉得这里十分美好。
“玉姐真是本领高强，把手下所有人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你也别半夸半讽的，我知道艺并没犯大错，我只是找一个借给她惩罚，真的，她把你带到钱眼里，眼光局限于金钱这点就很过分。”
“我敢肯定，是客人用金钱诱惑你，但被你轻松化解了是不是？而且没人阻止你那样做。”玉忽然很严肃的道，声音都变冷了。
我点头，有些赧然，“客人掷色子，赢了得一千，输了得五百，不过要脱一件衣服，我看不惯雯被客人欺负，客人把钱塞入她胸罩前的rugou，所以我就参加了，不过我赢了六千，因为我掷出的色子可以是任意数值。”
玉姐很是生气，“肯定是运气，或者是客人故意让着你，真的能靠赌博发家，还来这里上什么班？雯她可是我特别提醒过的，还任由你替她出头，我看她不想干了。”着站起来去翻出靠墙柜子的解聘协议书。“我一定要劝退她。”
“别！玉姐，雯她很可怜的，你这样，岂不是她的过错都在我身上，我心里过意不去，或者也不打算在这里干下去了。”
“给我一个理由，就算我不开除她，我告诉老板，一样不会留她在这里。”
“玉姐，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对我那么好？还有我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姓赵，我姓陈，为什么她偏偏让我叫她姐。我记得我从前就没见过她，我记忆里只有我亲姐。”
玉姐也很疑惑，“我只是按上面指示做事，你觉得这些我会知道吗？只是我感觉你们长得有点像……好了！别岔开话题。”
“那好吧！你拿一副色子，你可以检验我，我可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一番检验过后，玉姐目瞪呆，“还……还真是这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勤加练习而已。”我故作神秘。
“那么其它一万七是怎么来的？”
“除了一万是费，一千是游戏彩头，另外六千块钱是客人对我跳舞的嘉奖，我的柔韧性很强的，什么高难度舞蹈动作我都做得出来。”完仰身弯腰，身体对折，头从腿那里钻出……
做完这套动作，我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觉有点不适应。
玉姐看到后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从练习过的吧！”
脑海莫名多了一段记忆，我点头，“的确如此。”
“那你刚来的时候那么寒碜，是不是上培训班那些花费了太多钱？”
我点头，“我姐太辛苦了，所以我才想偷偷出来挣钱。”
“你先走吧，我忙完手头上的一点事情也就下班了。你到一楼财务办公室去一趟，我记得我有发一楼的平面图给你的。还有，老板有事要找你，你必须过去一趟，听到了没有？”
我点头，“知道了。”内心有些不安。在知道那个矬子是老板后，我就不知道她会安排我什么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