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仅剩下于修远和路漫。夜里本就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怎么还不走？”于修远合上书，挑眉轻轻问。
路漫搓了搓手:“那个……我是归法医实验室负责的……你还没准许我下班。”
“哦，你可以走了。”
虽然于修远的语气与平常一样波澜不惊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但路漫总感觉他生气了。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可能是作为记者的直觉吧。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于修远有心事。
路漫轻声又问:“关于浴室血迹的新闻稿还写吗？”
“不用了。”
路漫顿了顿又问:“你认为张自文真的是凶手吗？”
“不知道。”
路漫刚要开口再问一个问题，于修远却抢先一步，抬眸望着她说:“你话太多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失磁性，只可惜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满满的嫌弃。路漫知道，于修远这是在下驱逐令。与其在这里碍眼，不如早点离开。
“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下楼，头也不回的往警局外走。刚走到警局大门外，她听见大楼里传来一道悦耳的钢琴声。
警局居然有钢琴这种东西？
大晚上除了于修远还有别人在吗？
路漫去街对面买了两罐咖啡，又重新回到警局。她寻着声音走到解剖室旁边的那间办公室门口，还未推开门，她便从半开的缝隙中，望见了于修远。
他笔直的坐在钢琴前，熟练的弹奏着。纤细的手慢慢划过琴键，两手轻轻按压，旋律缓缓流淌。他的十指跳跃着，飞舞着，让人看的入迷。
完美的演奏不是局限于悠扬动听的旋律，而应该是演奏者与钢琴的融合表演。毕竟，声与形的结合才能称作完美。一个懂钢琴的人，一定懂得钢琴演奏。而一个懂钢琴演奏的人，不一定懂得钢琴。
于修远弹奏的是浪漫主义大师李斯特的钢琴曲《爱之梦》。这是路漫第一次听他弹琴，也是她第一次在现场听见大师级钢琴家演奏。
是的，于修远在她心里完称得上是大师级别的钢琴家。因为他的音乐能让人产生联想，让人着迷。
一曲终了，于修远淡漠的说:“怎么不进来？”
路漫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他是在和她说话？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路漫推门而入，笑嘻嘻的将手中的一罐咖啡放到他面前:“原来，你会弹钢琴啊。”
于修远并没有接受她的殷勤，他扫了眼路漫给的咖啡，说:“没下毒吧？”
路漫愠怒的说:“你不是法医吗？要不要以身试毒一下？”
他轻笑了一声:“我没那个兴趣。”
说完，他打开咖啡，嘴唇不沾边的将咖啡倒进嘴里。他喝了一口，眉头瞬间拧成川字，他翻看咖啡罐上的生产日期，极度无语的说:“下次买东西，麻烦你先查看一下生产日期。”
路漫看了看咖啡罐上的生产日期，乖乖，2018年三月份就过期了！
她竟然给于修远喝了过期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