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小脸瞬间垮了下去…你要做的事，就是搜魂？！
你还用那种表情看着我，你觉得你很幽默？！
言毅察言观色，后背紧紧贴在空间之壁上面，几乎要把这薄薄的一层壁纸直接压破了。
霓裳这神色意味就很明显：你这比嘴说点话，是完全不知道注意分寸的，看来我要动手了…
好在言毅思路非常清晰，此刻为了绝地求生，他反而不能装得一副弱受的样子，那只会加大施罚者的快感和野心！所以他必须爆发出勇气去说话，争取最后的机会。于是他鼓起勇气颤声道：“师妹，你知道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很重要的那种！”
“很重要的东西……”
霓裳脸色稍缓。
言毅死命点头。
“多重要？”
“你想想，他既然能融合我要吸收的黑暗，那就说明他起码知道这个暗物质的特点对吧，那就肯定知道与老祖他们说的道有关的东西！”
“我问的是，对-你-多-重-要！”
“……”言毅知道绕不过去，嘴唇蠕动了几下：“回家……”
“……呵呵，回家，我就知道！”
霓裳伸出小手，将他被商余生扯开又拉上的衣服再度扯开……
言毅大惊失色，忙哆嗦着道：“就就就是可可可以带你一起去！”
“嘻嘻，真的吗？”
“……真的。”
“我明白了师兄。”
霓裳微笑着搜魂去了。
“……”
现实就是如此残忍，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灾难搅和在一起，这个完了，就到了另一个更恐怖的…你会发现，变脸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需要时间的，只需要一句话……
言毅呆坐在那里，轻轻将衣服拉上，然后捂着脸，垂下头……曾几何时，你还骂哭过她，而如今，竟被玩弄于魔掌之间……我就是那种只敢对游戏里的妹子哔哔赖赖而现实中如此忍让的废物吗…还是说曾经答应过她不再欺负她了，所以就任她欺负？
我身为一个男人，自然是重诺的，那就是后一种……
现实是残酷的没错，所以人要学会应变，学会成长，学会…欺骗自己。只有那样，才能开心着苟活下去，否则只会慢慢的绝望，然后自闭。言毅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韧性和抵抗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同时上升和下降了很多个档次，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不忘初心的人…他抹了抹脸，吐了口气，在几秒钟内恢复了平常心，然后看向辛苦打工的霓裳，笑道：“怎么样了？”
“师兄，这才几秒钟呢。”
“额，我的意思就是，有没有什么苗头。”
霓裳蹙眉道：“没有呢，搜不出来。”
“搜不出来？”言毅未到那个境界，也不知她在进行什么样的操作，便问道：“他还在抵抗？”
“不是，就是搜不出来。”
“……”
霓裳看他表情，点头道：“已经搜过一遍了，什么都没有。”
“唔……”言毅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问道：“莫非这个世界不流行搜魂这种东西？那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知道他知道的事情？”
“不流行？不会啊师兄，师父也这么做过的啊，只是…那是对低境界的人这么做的。”
“对低境界的人这么做？”言毅挑挑眉头，“这老头去欺负人家低境界的人做甚么？说实话，又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不是啦…其实就是剑二，当时师兄没注意，师父就已经对他搜魂了，师父后来告诉我的…其实师父也没见过我真正的实战，是搜了魂以后才知道我厉害，所以才让我来做保镖的。”
“……”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连自己徒弟实战都没见过么，原来还可以那么孤陋寡闻…好吧，其实可以理解的…真的，在言孟的身上，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对于师父这种老牌仙尊，熟练度早就拉满了，心念一动就搜了。”
“额……好吧，你的意思就是同境界的强者，无法搜魂对吧？”
“也许师父能弄出来一点，但是……”霓裳又皱起眉头，道：“但是他的残魂正在慢慢消散，可能等到我们出去，已经全部泯灭了。”
“……”
霓裳不说，言毅还未发现，面色严肃的看向她手中提着的那一道灵魂。
很明显，灵魂相较于刚刚已经变得更加虚幻了。
“草……”
言毅拍了拍脑袋…自己早该想起来的，这是和言无伤拼得双双重伤濒死的人，既然选择的是融合黑暗，而不是像言无伤那样苟活，黑暗一旦撤出，他还能承受个屁…可是不撤出，又打不过，真恶心......
霓裳抿抿嘴，道：“师兄，要不然你弄一点黑暗给他融了吧，这样就可以保持他的存在。放心，我守在旁边的。”
“不行！”言毅坚决摇头，“那就又给了他复活的机会，你好不容易才打死他的，一会再来一次，太危险了！”
霓裳眨眨眼，“嗯…你确定是好不容易打死他的？”
“你...你这丫头就是自大了，在这个阵法里面你当然不怕他，那咱们就不出去了是吗？那我们出去你还不是又变回去了！”
“哇，师兄好聪明啊，好棒哦！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
言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看了没一会，他又笑了起来……好吧，其实我也觉得我很聪明……
“所以……”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现在怎么办？”
“......”
沉默了一会，言毅将憋着的那口气叹了出去，看了这位曾经巅峰时期在宇宙中叱咤风云的恐怖强者一眼，心中已经明白，这只不过是一次提前的劫难。
劫难提前了，该知道的一切，却还未到时间。
他终于摆摆手道：“杀了他吧。”
霓裳微微点头，素手一挥。
灵力降落，将最后的残魂消融殆尽。
至此，代表着一个时代终极的闪亮的星星，陨落。
言毅看了两眼残魂消散的地方，便挪开了目光。他不是那个时代的残存者，所以他的感慨只能按秒来计。
死掉的事物，都是过去式，除非那是自己曾经最在意的东西，商余生显然不是。
转头看着霓裳，言毅正准备伸个懒腰，结果腰给闪了，整个人都烂掉了。
“师妹，我们找找回去的路吧！”
“师妹，我请你吃棒棒糖！”
“师妹，你口红什么色号的，能推荐一下吗？！”
“师妹！我有口臭的，我今天没刷牙…唔……”
霓裳狠狠的吻了上来。
“师兄，人家刚打完架，保镖工作做完了，要奖励的！”
“……”
半个时辰后…
霓裳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背，一脸甜蜜幸福的微笑。
言毅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心如绞痛。崩塌过的信念刚刚再建起来的地基，瞬间又塌了，塌得更彻底了一点……
霓裳笑了一会，低声道：“师兄，你怎么手上没动作了，之前在问剑宗的时候，你不是…那个吗……”
“？”
你在说你…呢？你有问题！
言毅听此一句，不知哪来的胆色和力气，双手撑住霓裳的肩膀，将她摆直，“问你个问题。”
“好啊。”霓裳点点头，也不在意，然后肩膀微微一抖，就摆脱了那双脆弱力量的手，继续抱住。
“……”言毅索性不再挣扎，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淡淡问道：“这一趟到了仙尊，有什么特别的感悟？”
霓裳像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疑声道：“什么特别的感悟啊？”
“比如说法则之上的。”
“灵魂法则吗？”
“嗯。”
“废物东西。”
“……”
言毅嘴角抽了抽，忍住一巴掌朝那屁股拍过去的冲动，咬牙道：“我知道我连问道境都还没到，但你这丫头也没必要这样贬低我吧？！你知不知道废物这两个字…就很侮辱人！”
霓裳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娇嗔了两声，嘟囔道：“人家说的是法则嘛，又没说师兄！师兄是最棒的，谁都比不了的！”
“……说的是法则？”
法则是废物东西？到底是本公子幻听了还是你飘了啊？灵魂法则，仙尊才能领悟，道主才能完全掌控的恐怖力量，你说是废物东西？
“对呀，除了不会死，就没什么用了。”
“……”
哦……原来是我的问题……原来不会死这种操作，等于没用。
“我说的是真的！”
“哦……”
霓裳好笑的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脸，解释道：“相对于仙尊之下的修道者来说，仙尊就是不死的，可是仙尊之间，仍然可以搏杀，道主境也是这个意思。而灵魂法则与其他法则不一样，在同一个大境界里，没有更多提升的。这么一说，师兄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