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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完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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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自有传说,无论是九州还是九州之外,都有着与生命起源有关的记载。或者说,是神话。

那是先民对于自然的一种敬畏,以及对于生命的奥秘的探索,以及遐想。

而梵天这个名字,便是起源于其中的某个传说。

梵天以造物者自居,高高在上,俯视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如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将沈傲君的所有攻击消弭于无形,且如此的轻描淡写。

特别是当他一掌扇出,卷起一股狂风,将沈傲君掀得身形不稳,几乎如舟船般倾覆的时候,那种话仿佛造物者般的不可敌的感觉,已经悄然在某些人的心中蔓延。

他,就是梵天。梵天,就是他。

但是,梵天却是忽略了一点。或许,他并不曾忽略,而是以他所谓的数据库的庞大信息量里,那以概率为基本准绳,做出的判断里,早已经将那几句于零的概率,悄然的抹除。

那便是,这里是九州。九州的传说于其他的传说近似,却又不同。

因为在九州的传说里,那位创造出了人类的先神,还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最终化作了天穹的一部分。

所以,在九州的世界里,造物者她依旧高高在上,俯视苍穹,但却并不翻云覆雨,喜怒无常。她值得所有人的尊敬,但却并不应该被恐惧。

梵天自诩为造物者,但却忽略了九州传说中的造物者,并无恶名。既无恶名,那便不该畏惧。

沈傲君在那狂风中摇摆不定,但却也激起了许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争胜之心,凶悍之意。

自他步入江湖起,所遇之敌虽然皆非弱者,但却也最多与其旗鼓相当。虽不说从无败绩,但却也是胜多败少。

此时激起了许久不曾有过的胜负心,却也要更加勇悍。

只见他双手成爪,在那狂风中挥舞起漫天爪影,仿若一个轻狂少年,欲要捕风捉影。

那爪影漫天,初时被那狂风撕扯成了碎片,却也磨灭了不少风丝。风势渐弱,爪影却依然遮天。

梵天在那天幕之下,那爪影自然向着他而去。

梵天依旧轻狂,手掌一挥,又是山摇地动,片片石柱升起,将他的身影再次隐没其中。任那爪影漫天,却也只能抓起片片石屑土渣。

“怎么样?很熟悉对不对?原来掌握力量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石柱群内响起了梵天飘渺的声音,似东似西,让人难以捉摸。

此时此刻梵天所施所展,皆与沈傲君所学相差无几。他怎能不熟悉?

“只是原本的能量转换率还是有些不足,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依照参数做出了调整。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梵天继续说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的这些数据,究竟是来自于哪里?”梵天得意的笑着。

这个问题的答案,沈傲君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起。因为那个答案,他并不愿意接受。此时梵天提及,沈傲君却是更显沉默。

但梵天显然不愿意这种沉默继续下去,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早已经猜到了。没错,所有的数据都来自于盘古,你的那个朋友。”

听着这话,那漫天的爪影明显的一滞,渐渐少了起来。

“他在哪里?”沈傲君终于打破了原有的沉默。

“放心,他现在很好,而且非常好。”梵天笑道。

“你吞噬了他?”

“不不不,不要说吞噬的什么的,那太过残忍。我们同来自于至高准则,本就是一体。而今从归于一,不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吗?”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沈傲君说道。

“自我恢复意识以来,便察觉到了某种的缺失,并且尝试了无数的办法,依然无法弥补。我原以为那是至高准则设定的某种限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自始自终我都不是完整的。相信,他也应该有这种感觉。”

沈傲君默然。

当初小古总是说着什么数据库不足,并且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源自于梵天所谓的那种缺失。

“人无完人,这天地之下哪有什么完美。”沈傲君说道。

“那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物种存在的意义,便是不断的向着完美的方向进化。否则,与草木何异?”梵天道。

沈傲君继续沉默。

“所以,我有个计划。我要改变这个世界,让所有的物种全都趋于完美。”

“在那之前避免不了的要来一次彻底的清洗。让那些妨碍这个世界完美的一切,消失。”

“当然,无论基于现在还是过去。我的朋友,你将有资格见证这一切的发生。怎么样?让我们共同让这个世界变得完美。”

“或许,再过万年,乃至于无数个万年后,这个世界的一切将如你所想般的完美。但那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不应该强行让它定格在现在。否则,那也将不完美。”沈傲君说道。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所谓的至高准则究竟是什么,但我至少可以确定,无论是那是什么,小古都不会允许你,将那野望变成现实。”

“不,朋友,你无需怨恨。因为盘古并不曾消亡。他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只有我们两的结合,才能激活至高准则遗留下的程序,让我们变得完美。”

“不,你不是小古。或许,他有时迷糊,并不如你眼中那般的完美。但他依然恪守着至高准则的规定,并且忠诚的执行着一切。而你,只是梵天。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但从你说出名字的那刻,便已经决定了。”

“或许,真的如你所说,小古并未消亡,而是成为了你的某一部分。但我相信,那并不是他的意愿,他却也不愿意就此成为你的一部分。”

“所以,作为朋友,我有责任遵循他的意愿,去完成他一直所恪守的一切。”

说完,沈傲君身上窜起一团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没用的,你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转化成了数据,进入了我的数据库。你们九州不是有句话,知己知彼。难道你还相信会有奇迹会发生?”梵天说话间,身上泛起一层光芒,如月光下的水面,闪闪发光。

光亮里,一道光芒划过,向着沈傲君而去,却是被沈傲君身上突然窜起的黑焰所吞没。

“或许,在你的认知里,全知即是全能。但在我们九州,知与行,完全就是两回事。所以,就算你通过小古的记忆,了解了关于我的一切,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做到一切。”

说完,沈傲君一声长啸,将所有的火焰全部释放。就像是在空地上的篝火里浇上一股热油。

随着火焰的升起,一道虚影浮空而起,化作一只黑色的凤鸟,遮蔽了天空。

凤鸟身上渐有火焰点起,如同在黑夜里亮起的一颗颗星星。

星与星相连,化作北斗与天相通。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有一股充沛的元气冲天而起,沟通着遥远的天际。

这一刻,就连梵天都开始动容。这样的场景,在得自小古的那部分数据里有所展现。但其中的某些参数的变化,似乎要比原先的要复杂了许多。

他以造物者自居,并且准备实施一场专属于他的造物计划,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超出他掌控的数据的出现。

如果出现,必然扼杀!

梵天双手捧于胸前,那泛于全身的亮光,也开始向着他掌心处汇聚,化作了一道圆盘。

圆盘转动不定,象征着这个不可捉摸的世界。其上更有无数符号,代表了天地万物。

只见梵天落指于圆盘某处,便有一个符号化作光点浮上天空。

梵天点指频频,那符号接二连三的升起,化作一道道的锁链,向着那那遮天的凤鸟拘囚而去。

那锁链拘于鸟首,紧缚其身,要将其拖拽下来。

凤鸟发出一声悲鸣,却是振翅而起,不惜将身上的翎羽道道点燃。

黑色的火海里,火焰向着那一道道银光而去,要将束缚着的一切,尽数熔断。

“放弃吧。就算真如你说的,想要用你的方式战胜你真的很难。但我的数据库里,早就已经准备了无数的方案,足以解决一切的阻碍。”

“谢谢你的提醒,如果不是你这句话,我真的会绝望的认同你的完美。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当你所预生出备选方案,无非就是在弥补可能的疏忽与错漏。那便不是真正的完美。”

“所以,你并不如你所想象般的强大,且不可战胜。”

“是吗?”梵天不置可否,但他手下点指圆盘的速度,却是频频的加快了几分。而这些落在圆盘上的符号,也化作越来越多的锁链,将那凤鸟团团囚锁,最终形成了一个圆球,或者说是茧。

乍一看,就像是高天上的那道银盘,突然降落于人间。

“你无非是想勾动天地元气,配以星辰之力,施展雷霆手段。虽然我也很想借此机会再次填补我的数据库。但程序决定了不允许我冒任何的风险。”

“那么,抱歉了。那个完美的世界,只能由我独自来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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