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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泰安城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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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的街头,如往日般的热闹。但若是细心留意,便会发现会比往常还要热闹上几分。当然,若不是极为熟悉泰安的本地人,绝对难以发现这点。

六,便是泰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他很容易便看出了那个在包子铺与老板套近乎的外乡人,正在试图装成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本地人。

而且,这样的外乡人,很多。

六知道,这些都是新来泰安的江湖人。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探子。

为什么六会知道这些?因为,他也是一个探子。

探子也分好几种,有明探,有暗探。而六就是属于那种,一直只在当地生活的探子。

因为从出生的那刻起,六就在这泰安城中过活。所以,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而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对他十分的熟悉。熟悉到了,有时候就连六自己都忘了自己探子的身份。

事实上,有时候六都觉得自己这个探子当的真的有些可有可无。

因为,他似乎就没怎么出过任务。他依稀记得,他上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好像还要追溯到好几年前。

自那时起,六就再也没有接到任何的任务。甚至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否已经被遗忘了。

不过,这样也好。六习惯了如此普通的过活,也希望能如此普通的过下去。

但命运总是那么奇妙。但你想要的时候,你总是觉得错过了一些什么。但却在你不想要的时候,命运却又偏偏找上了你。

正当六如往常一样,拾掇好他的那个首饰摊子,开门去往街上摆摊的时候。原本荡漾在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凝固住了。于是,便一直这么的笑着。

因为,在看门的瞬间,他不经意的瞟了下门槛。然后,便看到了那个许久没有看到过的图案。

摊子摆好了,六依然如往常那样,吆喝着,笑脸迎人。但今日,他的眼睛却变得忙碌了许多。于是,他看到了泰安城里的那些不同。

六知道,泰安城就要有大事发生。因为之前那张纸条上,是这么的。那是先前买了一个凤头钗的女子,跟她讨价还价时,塞在他手中的。

六想,原来组织还是那么的专业。于是,他也很专业的就着张烧饼,将那纸条咽了下去。

因为那纸条上什么都没写,所以六依然无事可做。但也多了许多事。

因为,他是一个尽职的探子。虽然他这个探子当的有些名不符实。

六的功夫并不出众,甚至就连人境也没达到。更别将那图腾兽铠化了。但他依然骄傲。因为他的眼睛很毒,作为探子,这个很重要。

所以,六的眼睛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长相很是普通。是属于那种丢在大街上,就基本很难找到的大众脸。

但是,六却是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年轻人的不凡。

因为眼睛。

年轻人有着一双眼睛,很是不凡。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很亮、很透,如水。所以看起来很冷。

这种冷,有别于那种见惯了生死的冷漠。非要形容,六会,那是冷淡。

这样的眼神并非少见,六就曾见过许多。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时间里,区别出来。

但六很清楚,过往这样的眼神,都是出现在了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的身上。

因为年长,总是能多经历一些什么。所以,也更能看淡一些什么。

但六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的年轻人,究竟要经历了什么,或者经历了些什么,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神。

所以,六确定他很不凡。

如此不凡的一个人,六竟然没能认出来。那只能明,这人以某种手段掩饰去了本来面目。也就是易了容。

一个人需要易容,那只能明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凡。

但无论这人如何的不凡,六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继续了。

因为,他是一个探子。

一个称职的探子,固然要在任务时,随时准备奉献自己的一切。但在没有任务时,更要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

而远离那些不凡,便是一种自我保护。

但这年轻人能够引起六的注意,自然也没能逃过其他的那些眼睛。

六很快就发现,已经有着几拨人,如自己这般盯上了那个年轻人。泰安城那么大,又哪里可能只有他这么一个探子呢?

为了安起见,六还是决定避开这些。于是,看着日头还早的他,突然滑了一跤,然后便碎碎念着晦气之类的话语,收起了摊子。

收了摊子,六如往常那样向着家中走去。

或许是平静了太久的生活,也厌倦了这样如死水般的枯燥。于是让这生活添上了一丝波澜。

原本想要避开一切的六,还是没能逃脱那玄妙不可言的羁绊牵扯。鬼使神差的,六又遇到了那个年轻人。

六再遇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在自家的那条巷中。

这里住着不过四户人家,加上邻里彼此熟络。所以六确信,这个年轻人绝不是寻亲访友的什么故旧。

而且,没有一个寻亲访友的,会在手中提着一柄剑。而那剑尖还在滴着血。

那血,来自于巷里的那几道身影。六的眼睛很毒,所以他很快就认出了其中的那几道身影。

那是先前在那街上,盯上了年轻人的那些眼睛里的几个。当然,此刻这几双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了。

不知是刻意的掩饰,还是许久不曾经历过如此的血腥,那摆摊的担子,却是从六的肩头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此时,不管是刻意还是不经意,六只能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恐惧些,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依然还在滴血的长剑,颤抖着。

六没有像许多画本里所描述的那样,惊恐的高喊着“杀人啦,死人啦”之类的话语。

其实,他也想这么喊上几嗓子。但却不知为何,他的手指轻颤着指着,但嗓子眼里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或许,那是因为六感受到了那股隐隐约约的冰凉。

冰凉,是因为那把剑。也可能是因为那双眼。冷淡,也冷漠。

事实上,当那担子掉在地上的时候,那把剑已经悄然递到了他的跟前。但却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刺穿他的喉咙。

一阵冰凉间,六仿佛听到了一句话,“收拾干净。”

因为他是个探子,探子本就擅长做这些。但六不清楚,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可以做这些。

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探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至少在这个年轻人这里,是暴露了。

于是,六将巷里的尸体不加掩饰的清理了个干净。没有惊动任何人。

做完了一切,六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回到了家中。

尽管已经住了那么多年,但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六突然觉得这里变得陌生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屋里多出两人一个人。

一个探子,家里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人,当然不会习惯。但六却不得不习惯,因为那把剑很冷,而人更冷。

后来的几天,六依然上街摆摊,然后收摊。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六清楚,差别究竟在哪。

因为,以往是他去摆摊。而今,是那个年轻人让他去的。

这天,六依然挑着担子摆起了首饰摊子。然后,便又就着烧饼咽下了一张纸条。

当然,在咽下去之前,纸条上的东西还是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上面要他留意一个人,虽然上面没有什么具体的特征。但是六突然觉得,那个人,就是如今在他家的那个年轻人。

六是个探子,按理来为了任务,他应该毫无保留的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此刻他最应该做的,便是将那年轻人的行踪,通过那些繁杂的渠道送出去。

但他却没有。

他依然如往常一样的收了摊,然后挑着担子回到了家中。

然后,看到了家中的那个年轻人。

六清楚,他为什么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那是该死的好奇心在作祟。

他想弄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来了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好奇,因为六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他探子生涯里遇到的最大的那条鱼。

可以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么一条大鱼,六不想错过。

六是个称职的探子。但是从这一刻起,他便不再称职。因为他开始好奇了。

既然不再称职,自然便会流露出更多地东西。比如,情绪。

在接到了具体的任务的那刻起,六的情绪便有些起伏。虽然,这种起伏很不明显。不容易被人察觉。但终究还是会被发现。

因为,大一开始,六就发现了那个年轻人的不凡。

那么,那人自然也能看出那么些的起伏。

“怎么了,接到任务了?”

这是六回家后,便听到的一句话。也是这么多天来,年轻人跟他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的一句。

于是,六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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