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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两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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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怎样得罪了圣女,我很清楚。而他是如何顶着压力,搜查了圣女殿,我却没有亲眼去证实。

我总觉得圣女发飙的理由,有些牵强。牵强的就像只是为了能有这么一个理由去发飙。再加上黄樱之前跟我起的圣女殿与祭司所之间的恩怨。我总觉得,大祭司的事情,这圣女脱不了干系。

隐月城建成久远,在那样的一个时代里,风雨飘摇间,总是需要给自己的精神寻找一个寄托。所以,信仰便成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论是祭司所,还是圣女殿,本就是信仰之余,伴生的副产品。

祭司所专司祭典与信仰的传承。而圣女殿,则是以祀奉信仰为己任。

如果将信仰比作古时君王。那么,祭司所的祭司,便是那朝堂上的大臣。而圣女殿,则是那打理内廷的女官。

大臣与女官,虽旨在服侍君王。但自古朝堂、内廷俩俩不相见。一旦相见,便是两厌。

圣女殿指祭司所窥星打卜,尤如那风雨中的草,随风便是个两边倒。祭司所也暗讽圣女殿终日无所事事,毫无建树。所以两厌相见,便是怨怼无边。

这些,是我自少女黄樱处听来的。对于这样的尔虞我诈,我本就没有兴趣。但是,最少有了一个可以调查目标,总好过如守卫司那样,好无头绪的地毯搜索。

我随着圣女,一路由城南向北而去,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池。直至天色将俺暗,才见圣女经由北门,想要出城。

圣女出城,我自是跟随,也向着那城门行去。

如今的隐月城,虽然撤销了戒严的禁令。但是为了防止歹人将大祭司转移出城,所以城门处的排查依旧森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圣女身份尊贵,想要出个城门,自是简单无比。但是,当我拿出一块铁牌后,竟是也没人敢阻拦分毫。这使得我对这铁牌的来历,有了一丝的兴趣。

铁牌,是早间得自黄樱处的。只是当时看她那混不在意的神情,我便更没在意。此时想来,少女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

虽然对少女有些好奇,但此刻追上圣女才是紧要。放下心中的疑惑,便向圣女追去。

出了北门,便是一座大山。当然,此大山,绝不像我记忆里的那片大山般,辽阔的无以边际。这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高山了。

当然,圣女会来的山,怎么也不可能普通。而且,我也知道这座山的不普通,究竟在哪儿。因为,我便是自这山间来。

大角城北的那座望月山里,有着那么一座幻阵,幻阵里有着一个通道,便连通着这座山。一座山,分隔了两界。所以,这山便有了这么一个名字:两界山。

我知道这座山的来历,所以我知道,圣女独自一人来这山间,绝不是为了听风赏月。所以,我便更加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堂堂一位圣女,前来相见。

果然如我所料,半刻不到功夫,自两界山上,有一道身影一步步而下。那绝峭的山巅,在那人的脚下,就似一道自天垂落的梯子。几步间,竟是已经翩然来到了圣女的跟前。

那人似乎不愿暴露身份,即便在这月夜之下,依旧披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大麾,将整张脸连带着身子都隐藏在了更浓的阴暗里。

看着那人的装束,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的熟悉。只是那种熟悉,令我甚是不喜,渐生烦恶。

紧接着,自那大麾下的阴影里,传出了一道沙哑的如同公鸭般的声音:“圣女真乃信人,倒是老朽姗姗来迟,还望圣女恕罪。”

那声音很沙哑,很沙哑,沙哑到了令我的脑壳生疼,竟是在不经意间露了行藏。待我呼了一声不好时,却听到那沙哑的声音竟然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既然来了,不若一道商谈如何?”

我一步窜出,远离身后传来的那道声音。却见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正是我尾随来此的圣女。

只见圣女手掌一挥,便是一片金光闪起。金光间,仿似有无数的利剑,向我刺来。

前狼后虎,我就地向着斜侧里冲去。此地有是非,不宜久留。我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再。至于这黑袍人到底是谁?与圣女又有什么关系?日后一查便知。

我想要走,那黑袍人却是轻易不允。只见身着黑袍的他,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尾游鱼,紧随在我的身后。而那圣女更是尾随而来,做好了夹击的准备。

那黑袍人实力很强,只见他从那宽大的袍子下,摸出了一杆半人来高的铁刀,冲着我的方向,便是用力猛劈下来。

“刀气?”

我没想到,这黑袍人竟然不似寻常的异能者那般,一照面便是那纷繁的异能攻击,竟是一道刀气。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古之武者的传言,难道,这黑袍人竟是个古武者?

村子的村长送我的那对短刃,似刀似剑,可刀可剑。所以,短刃在手,反手便是向后挥去。

刀气,虽然许久不曾遇上。但,我当这短刃是刀时,便就有了刀气。

黑袍人手中的长刀样式罕见,长不足五尺,那刀柄便占了一半。刀身更是宽厚至极,像极了一把铲子。

刀似铲子,发出的刀气自然也像是铲子般宽厚。破空而至,隐隐便带着一丝风雷之势。

两道刀气相互撞击,顿时化作了一道更为炽烈的刀光,直破天际。

“是你?”圣女尾随而至,自然看到了那两道刀气,也看到了我手中的那柄短刃。虽然我如今易容了样貌,却也依然被认了出来。

那黑袍人闪身来到圣女身边,嘿嘿笑道:“哦,圣女认得此人?却不知,是何方高人?”

“此人便是那榜上之人,只是不知何以竟竟是换了另一幅容貌?”圣女双手别在身后,然而,她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隐隐凝聚起了一道金光。

“哦?”那黑袍人轻哦了一声,却又归复了静默,像是想起了什么。

圣女背后的动作,我没看见,也不会放在心里。如今身在这北城之外,天高云阔,即便身份曝露又能如何?大不了就飘然远去,一身轻松自在。

不过,在离去前,总还是要做点什么的。

圣女金光在手,早已是到了不得不发之时。只见她莲步轻踏,便已跨过了极远的距离。只见她手掌一抛,便将那金光抛出。

金光横扫而来,迎风而涨,化作了一道如月的光刃。我短刃一挑,将那月刃挑开。

却见圣女嘴角轻扬,泛起了一丝笑意。同时素手几番牵引,那挑飞的月刃竟是倒飞而回,向我脑后飞来。原来,圣女竟是可以随意操控这金光攻击。

不过这又如何?可以随心操控的攻击,依然只是攻击。既然是攻击,自然可以防御,更可以还击。

我不喜防御,自然便要反击。我疾步向着圣女冲去,也不管身后的那道即将将我斩首的月刃。

圣女见我朝她冲来,面露一丝的嘲讽,像是在讥笑着一只扑向烛火的飞蛾,双手在身前再次一阵划拉,猛的向后一扯。

这一扯之下的力量,竟似都作用在了那月刃之上。本就已经极快的月刃,速度陡然再增,几乎要贴上了我的后脑。

圣女就在跟前,但那月刃却是更快。相信不待我的短刃插入那道较弱的身躯,那月刃就会将我枭首。

月刃一点点的拉近着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我依旧向前冲着,没有回身,如先前那样一刀将那月刃击退。

没有回身还击,是因为本就没有回身的时间,也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击飞那月刃本就只需一刀。而我,还有一把刀。

刃本一对,一刀向前。一刀自然可以向后还击,悠闲的甚至不用回头。因为不用回头,所以指向圣女的把柄短刃,便稳定的,不曾有一丝的偏移。

短刃在手,没有什么震撼人心的刀气剑芒,也没有什么声势浩大的风雷阵阵。有的,只是那刃尖上的那道寒光,与那刃尖所代表的那股坚定。

刃尖的寒光与那股坚定,针对的皆是那圣女。圣女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没有将那即将破入身体的短刃看在眼里。依旧双手牵引不断。

在她的双手翻飞间,那被击飞的月刃竟然一分为二,再而为四。四道月刃交叉着掠空而下,行踪轨迹竟是飘忽不定,肉眼极难捕捉。

圣女无视眼前的短刃,因为在她的身前横出的一把刀,一把似铲的大刀。那刀面极宽,就像是一面铁盾,拦在了那里,与短刃相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铃声。那是黑袍人的手中的那柄怪刀。

有着黑袍人守护,圣女自然可以无视身前的短刃。可我身后那化一为四的月形光刃,我却不能无视。

在那一声的叮铃声中,我便已经倒退而出。人若惊鸿踏雪,紧紧的贴着地面,避过了那四道贴着我头顶掠过的月刃的同时,手中双刃如雄鹰展开的双翅,向上交错而出。

又是两声叮铃脆响,其中的两道月刃顿时从中裂开,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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