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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幽冥鬼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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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多精怪,山中尤为多!

人,钟天地之灵秀,以非凡的灵智,毁约在人世间。但是,天地间,总是有着一些异种,以超凡的能力,在世间占据着一席之地,它们便是我们中常的精怪。

精怪多盘踞在深山大泽间,这些山精水怪吸纳日精,吞吐月华,努力的朝着更高的生命层次跃进。而其中那些实力强大,又凶残可怖的,便被人们称之为妖,又或者是魔!

今夜是个难得的月圆之夜。大多数的妖魔精怪,都会借着这难得的月华,修炼并尝试着突破原有的桎梏。就算是平日里隐藏的最深的妖木鬼树,也会在此时复苏。而我便是忽略了这一点。所以,我要为了我的疏忽,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愿意承当着自己疏忽的代价,却不代表着我会接受如同铁背火鼠一样的命运。一条拥有活动能力的藤蔓,或许能悄无声息的致人于死地。但是,却不代表着我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就算它已经紧紧的缠绕在了我的腰上,并迅速的将我拖拽着。

我依然在倒飞着,但是我的双手却向着我的腿处摸去。

两道寒芒划过空气,在绿莹莹的月华中显得格外的刺眼。寒光过处,缠在我腰间的藤蔓瞬间断成了大不一的数节,因为惯性的缘故,依然在空中飞掠着,并喷吐着绿色的汁水。

没有了藤蔓地束缚,我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脚蹬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原本被我藏在腿两侧的锋锐短刀,此刻正被我横在胸前,双眼冷冷的看向了藤蔓延伸过来的那边。

这对短刃,不长,还不够我臂长。它们没有刀格,通体都由一种金属打造而成。它们是短刃,其实更像是一对砍柴的柴刀。

这是临行前,老村长送我的,据是老村长年轻时,进山打猎时的猎具。随着老村长年岁的增长,已经被封存起来有一段不的岁月了。

因为岁月的侵蚀,刀身上难免留下了一些斑驳的痕迹。但是,这些斑驳,并没有影响刀刃的锋利。所以,在老村长要松我防身时,我并没有推辞便欣然收下了。

因为刀身不长,所以我便将这对短刀,连刀带鞘,一起绑在了腿的外侧。这样,既不影响行动,也方便随时拔刀出鞘。

断掉的藤蔓,就像是一条被砍成数节的毒蛇,掉落在地面上后,依然不断的拧动着。而那藤蔓,也缩回了山林的暗处。

我依然注视着前方,并没有追击,更没有退走。因为我知道,那似妖的藤蔓,此刻依然在等待着机会,一个我再次犯错的机会。

时间,便在这样的对峙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两个时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空的圆月也慢慢的被推到了山角,眼看再过一会便要再次西沉。

等待的时间总是枯燥而消磨精神的,僵持中,我举刀横在身前的左手微微的下沉了半分。

半分是多少,半个铜币的大,上下眼帘开合的距离。

然而,就是这紧紧只够眨眼的刹那。原本绿莹莹的世界,因为月华的退去,渐渐开始重归昏暗时,我的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呼呼”的如同鞭子抽打空气的声音。

眼前的场景,令的我的双瞳一缩。在我的身周十数米外,正有一圈圈的藤蔓向着中央的我围拢过来。

眼下的我,就像是一只飞蛾,误入了寺庙神龛前,那正燃着的香团,周围尽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又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周的围墙,正朝着中间挤压过来。

“这的多长啊?”我的心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那一圈圈紧密的叠在一起,不留丝毫缝隙的藤蔓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眼看着就要将我团团围住,裹上一层厚厚的藤茧,提前审判我的命运,送上这绿色的寿衣。

我一向不接受所谓的命运,即便我已经忘却了过往,但却不影响我那与生俱来的个性,更何况是要被裹成极为难看的木乃伊。

我身子一蹲,手中的短刃已经再次被我插回了腿外侧的刀鞘内。同时,双脚一蹬,身子如同绷紧的弓弦,直挺挺的如同一道箭矢,朝着上面即将闭合的天空射去。

就在藤蔓化茧的刹那,我伸手向前一揽,抓住了藤茧上头的那根藤蔓上。手脚并用,我就如同纵跃山间,滕转飞挪的猿狨,抓着藤蔓,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着那一头爬去。

藤蔓灵性近妖,一直等待着我犯错的机会。然而,我何尝不是在等它犯错地时刻。既然等不到,那边创造一个。

虽然藤蔓本体那不可计量的长度,令人震惊,却依然没有影响我的判断。在昏暗的山林里,到处都是树木枝桠。想要寻找到伺机而动的藤蔓,无异于痴人梦。但如今,已经发动雷霆攻势的藤蔓,再次进入了我的视野。

犯了错,那便要承受后果。我都如此,那这藤蔓也别想逃脱。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顺着藤蔓,便能找到其本体,倒是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藤蔓开始疯狂的舞动起来,在空中卷起了一团波浪,带起了无尽的狂风。却不知是因为感受到了挑衅儿愤怒,还是因为隐约感受到的危险而慌乱。

我的身子也只能随着藤蔓的起伏,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尽管如此,我的手依然牢牢的抓在藤蔓上。更是速度丝毫不减的朝着藤蔓的另一头爬去。

我就像是那随波逐流的孤萍,即使风浪再大再猛,即使被高高的抛在浪尖,卷入涡旋,依然淡定的贴在水面上,上下颠簸。

或许是发现在空中的乱舞,无法将我甩脱,漫天飞舞的藤蔓终究安静了下来,并带着我重重的的朝地上甩去。

重新落回地面的藤蔓并没有就此消停,那虬结成一团的藤茧,也松了开来,并且化作一圈圈的鞭影,不断的朝我罩来。鞭影绰绰,狂风鼓鼓。

我就像是在一个充满了童趣的跳绳游戏里,不断的躲避着越来越多的绳股。很快的,我的身影便被淹没在了无尽的鞭影当中。而我也不得撒手,放开了拽在手中的藤蔓,不断的尝试着突破这片藤蔓的包围。

生灵存活在这天地间,自然有着其优缺。人类虽算不得强大的族群,却依然传承了无尽的岁月,并且还将继续传承下去。归根结底,因为人类有着其他族群所无可企及的可塑性。

就像是那句不知流传自何处的话语:给我一把刀,我就是刀客。给我一把剑,我便是剑侠。

笼罩在我身周的鞭影,就像是一个不断被压缩的球体,不断的缩着体积,却也慢慢的提升着攻击的频率。我身周的风压越来越大,可供我腾转闪避的空间也越来越了。

没有了多余的躲闪空间,那就无需躲闪!

我不是刀客、剑侠,但是,我有刀,还是两把算得上锋利的短刀!

我弓身躲过横扫而来的藤蔓,双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之上。一时间,无数的寒光穿透了这片影影绰绰的笼罩。就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留下了醒目的痕迹。

如果一道寒光代表了划过天际的一颗流星,那此刻划过藤蔓鞭影的,便是一片绚烂的流星雨,让夜空暂别了黑暗。

极速压迫而来的藤蔓,此刻正一段段的洒落在我地四周,喷吐着绿色的汁水,努力的扭动着。

我过,我在等它犯错误。而今,便是它犯的最大的错误,也是致命的。它不该忘了我的刀,特别是这刀就在不久前,曾砍下了它的一部分。

既然砍过,便能再砍。这散落一地的断藤,便是代价。

或许是我的刀光太过耀眼,就连天边的夜色,也随之掉落了不少,渐渐泛起了灰蒙蒙的色泽。

而不知是失去了月色的缘故,还是被我的刀光震慑,那原本狂暴灵动的藤蔓,就像是奄奄一息的毒蛇,静静的匍匐在地面,任由着绿色的汁水渗入地面,悄然无声。

双刀重新归鞘,我几步便来到了藤蔓前,并朝着藤蔓的那一头走去。如此诡异的生灵,我很想知道它的本体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大约走了数十米,我才来到了一棵树下,那藤蔓延伸的尽头,便是这棵树。

这棵树不高,仅有两人多高。它也不粗壮,树干也就成人的腰围粗细。树冠上垂下一缕缕的枝条,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寻常的垂柳。很难想象,这样一棵毫不起眼的树,竟然能够生出如此长度的藤蔓,而且还灵动如斯。

看来,老李头的,大山多诡异,不要觑大山里的任何生命,果然有着他的道理。

正在我感慨之时,树冠上垂下的枝条,竟然在不经意间,将我的双手紧紧的缠住。而那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藤蔓,竟然再次的蠕动起来。只不过相较于之前的生猛,此刻的它就像是风中的残烛,颤颤巍巍的摆动着那依旧流着绿色汁水的断,就如同被断了首的绿皮毒蛇,死而不僵。

看来在接连两次被我乱刀斩断之后,这灵动近妖的生灵,也意识到了我的双刀的可怕,才会借着我靠近的机会,将我的双手束缚住,以切断我与双刀之间的联系。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看来,就算是这藤蔓,绝不会放弃这临死反扑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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