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将顾轻舟推了出去，远离了后台的硝烟。</p>
顾轻舟滚入前台，然后跳下了戏台，混在人群里狂奔。</p>
这个瞬间，司行霈是看到了的，他心中竟是万分欣慰:她懂得逃命，这样多好！</p>
她不爱他，甚至不会回头看一眼他是否受伤，只顾自己逃命去了，他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松了口气。</p>
只要她安！</p>
他甚至觉得这样最好，她在他身边，她不爱他，一旦他死了，她仍是那个矜贵美丽的顾轻舟。</p>
她跑起来利落干脆！</p>
司行霈从未想过耽误她，他说过要培养她，将她养得坚强而果断，绝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p>
“我司行霈的女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他骄傲想着。</p>
她不拖泥带水！</p>
只是他心里某个角落，仍在隐隐的作痛，他似乎很奢望她能停下来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p>
但是，顾轻舟没有，她头也不回的跑了。</p>
司行霈回神，伏低了身体，往后台的帷幕里滚，借助戏班行头箱笼的遮掩，司行霈将腰上的配枪拔了出来。</p>
宽大的戏院，整个大堂挤满了人，后台陆陆续续的枪声，让这些看戏的人像受惊的雀儿，他们拼死逃命。</p>
有人跌倒被踩。</p>
顾轻舟快要跑到了大门口，突然有个人抓住了她的胳膊。</p>
她挥手就要踹开时，看到了霍钺紧张肃然的脸。</p>
“上楼！”霍钺使劲推顾轻舟。</p>
顾轻舟毫不含糊，点点头，跟着霍钺上楼。</p>
楼上的客人也在疾奔下楼，几乎要冲撞到顾轻舟和霍钺，可霍钺身子稳健，将顾轻舟护在怀里，逆流而上。</p>
他们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回到了包厢。</p>
霍钺的四名随从，已经在窗口架好了枪。</p>
“你没事吧？”霍拢静紧张问顾轻舟，吓得不轻。</p>
“我没事.......”顾轻舟这时候才想起来，颜洛水和颜一源还在后台，他们跟司行霈在一起。</p>
顾轻舟心中大震，后背汗湿了一大片。</p>
“洛水！”顾轻舟唇色微白，她竟然在那个瞬间忘了洛水。</p>
楼下的人逃得差不多了，后台的枪战，终于挪到了大堂里。</p>
大堂里，满堂的刺客约有上百人，他们用的都是短手枪，冲着后台开枪。</p>
而慢慢的，后台就没有枪打出来。</p>
霍钺的随从，留下一个人保护霍钺，其他三人下楼，趴在二楼上伏击。</p>
“再撑十五分钟，我的人就能到一批！”霍钺脸色铁青。</p>
他没有继续说，因为他知道司行霈撑不了十五分钟。</p>
前台与后台的帷幕，终于被打穿了、打破了，斜斜的掉了一半下来。</p>
站在高台上的顾轻舟，看到司行霈猫身在戏班的行头箱之下，颜洛水和颜一源躲在司行霈身后的角落，姐弟俩抱成一团。</p>
戏班的人，绝大部分已经倒下，就连名角徐瑾徐老板，也倒在血泊里，生死未卜。</p>
“快，枪给我！”霍钺手里的短枪打完，接过了随从的另一把短枪，准备应援。</p>
可惜，太远了！</p>
从包厢到后台，中间要横跨整个大厅。大厅里是枪林弹雨，没人能飞过去，也就没人能救得了司行霈。</p>
良久，司行霈才打出一枪，他手里的子弹所剩无几。</p>
而他的副官，部留在外围，已经和刺客们交火。</p>
他孤立无援。</p>
顾轻舟看着他猫身躲藏的样子，又想到他拼死将她推出来，不免脑袋一热，心想要救他！</p>
更重要的是，若是司行霈的子弹打完，那些人会把他打成筛子，到时候躲在他身后的颜洛水和颜一源也性命不保。</p>
三条命呢！</p>
顾轻舟不能等了。</p>
“霍爷，还要拖多久，应援的人才到？”顾轻舟跑到霍钺身边问。</p>
霍钺看了下手表，将顾轻舟的头压下:“十分钟！”</p>
霍钺的人还要十分钟，就是不知道司行霈的人什么时候能到。</p>
顾轻舟了然。</p>
“你的长枪给我！”顾轻舟上前，一把夺过了霍钺随从的枪。</p>
这随从吓了一跳:“小姐，您别伤了自己！”</p>
顾轻舟不理会，又道:“子弹！”</p>
随从看了眼霍钺，霍钺则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p>
随从就把身上的两盒子弹，部交给了顾轻舟。</p>
顾轻舟将子弹放在口袋里，长枪稳稳扛在肩膀上，她站到了栏杆上。</p>
她是突然爬上栏杆的。</p>
霍钺和霍拢静都吓一跳:“你做什么，快下来！”</p>
特别是霍拢静:“轻舟，你别想不开，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p>
“我没有想不开，我要去给司行霈送子弹。”顾轻舟道。</p>
顾轻舟没有理会霍拢静，对准了屋顶，猛然开了一枪。</p>
长枪的后座力极大，将顾轻舟稳稳的推了出去。</p>
“轻舟！”霍钺伸手，将她旗袍的一角拽住。可软绸的料子滑软，霍钺没攥住，顾轻舟就从天而降，飘了下去。</p>
霍钺心中大恸，顾轻舟这么掉下去，哪怕不摔得粉身碎骨，也要掉入敌人的中央，被他们打成筛子！</p>
他怔愣望着，顾轻舟的黑发在空中飘荡，似黑色的水藻铺陈开来，在她身后幻化出繁花似锦。</p>
她临空而降的模样，美得像个妖精，生生逼退世间所有的繁华，只剩下她的谲滟，以及勇敢。</p>
可惜，她要掉下去了！</p>
她年轻的生命，即将香消玉殒，霍钺大为不忍！</p>
她这么不怕死，可以跟他啊，何必这样牺牲？</p>
难道她指望这样跳下去，就可以给司行霈做子弹补给吗？</p>
霍钺赞同她的勇敢，也惋惜她的无知时，顾轻舟临空又开了一枪。</p>
长枪的后座力，让她的身子继续后退，然后她落在那堆废弃无用的帷幕上。</p>
半垂的帷幕，接住了她，也被她彻底压断，顾轻舟掉在地上。</p>
帷幕的缓冲力，还是让顾轻舟的后背剧痛，但是没有将她摔晕。</p>
她忍痛一个翻身，就滚到了司行霈的脚边。</p>
司行霈难以置信，她莹白如玉的面容，就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眶一瞬间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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