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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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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心事的梦雪,一直在寻觅着机会。她让小莲留心园中动静,又让小玉继续过着跟家中下人聊天的日子。

她在家里悄悄撒了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事无巨细,两个丫鬟都要告诉她。所谓知根知底方能胜券在握。

特别是金老爷的的喜好与行踪,梦雪一切了然于胸。只不过就是太过费银子,没办法,钱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让钱财和真心双管齐下。

这不,功夫不负有心人,金老爷身边的王叔已被梦雪的嘘寒问暖所打动。时不时也在金老爷耳边提起金家三姑娘。

亲情这条路已被打通,梦雪心里不免有些开心。只是可惜了,每日数钱度日的梦,还得往后放一放。

“小玉,爹爹快要回来了,赶紧把我做的糕点拿来,要赶在赵姨娘之前送到爹爹书房。”看着日暮西斜,梦雪忙吩咐小玉。

“好嘞,姑娘放心,此事有王叔帮忙,一定办的妥妥的。”小玉说罢便往厨房去了。

不管是寻寒问暖,还是饮食出行,梦雪频繁地向她爹献着殷勤。

不管爹爹是讨厌自己,还是心中有愧,总要在他面前多露露面。总得让爹爹知道,她也是金家的姑娘。

金老爷的书房门帘被掀起,梦雪和小玉捧着食盒进去了。而荼菲院中的王妈妈则她们身后停住了脚步。

“怎么,又被那个贱丫头抢了先?”赵姨娘正在算账,见王妈妈捧了汤回来,一脸不悦。

“可不是,三姑娘可精明着呢,最近把老爷哄得心肠都软了。”王妈妈低眉顺眼,小心的附和着。

“哼,看不出来,比她那个愚蠢的姨娘倒是强些,知道攻人先攻心。难怪老爷让王叔又是添下人,又是送东西的。”

突然她面色一冷,扬起眉:“不过,太过殷勤,也不见得是好事。走着瞧,暂时先让她得意几日,越是得意,越是戳心。”

说罢,她抬起手,将一处算错的账划了个大大叉。

此时,已是将近年关,金老爷忙于宴请各宾客,这日喝的有点多了,回到家中已是红烛高照,赵姨娘早早的在门口等了他。

“老爷,为了我们一家子,你也得爱惜着自己呀,您这样,就只会让我心疼~”一见金老爷回来,她立刻迎了上去,拉长了声音嗔怪道。

醉得迷迷糊糊的金老爷嘴里嘟囔着:“你呀,就是妇人之见,今天这种日子,能不喝多吗?”

“是是是,我是妇道人家,老爷甭跟我一般见识,可我疼你的心是真的呀。您拿真心去待人,可也得看这点,谁对你是真心,谁对你是假意。”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在醉醺醺的金老爷眼里有些可笑:“哈哈哈,我在外面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久,这点道理还不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比你清楚。”

赵姨娘扶着他边走边应和:“是~老爷明智,但不是所有人都如老爷一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此时两人已进了屋坐下,赵姨娘给他倒了杯茶,又继续刚才的话:

“我听人说啊,隔壁街的梁老爷,他的小妾犯了大错,被赶了出去,那小妾临走前就让儿子去梁老爷跟前献殷勤,好让梁老爷看在儿子的份上饶恕她。拿亲情来算计家人,真让人心寒。”

她说着还拿眼去瞟金老爷的神色变化。见他凝住了脸色,举在嘴边的茶杯也停住了。赵姨娘眼睛一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那小妾的儿子,本就不与梁老爷亲近,突然转了性,对他孝敬起来。父慈子孝本是好的,谁知那小子竟偷偷在他爹饭菜里放荚德草浸过的水,说是他爹害了他姨娘娘,要给他姨娘报仇。”

赵姨娘连连摇头,“梁老爷看那孩子尚小,打一顿好生教育扭转一下性子还好,可惜了那孩子的姨娘,心思真是歹毒。唉,不过老爷,你说小孩子,怎么就那么毒的心思呢?”

听了这话,金老爷手里的茶碗没拿稳,手一抖洒了一身水。赵姨娘哎呀一声,忙给他擦了,又绞了帕子,温柔的给他擦着脸:“老爷,您累了,快快歇息吧。”

金老爷虽然喝醉了,但芸姨娘的事却浮上了他的心头。

犹如嵌入皮肤的一根刺,表面虽已看不出痕迹,却一直隐隐作痛,闹得他一夜没睡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梦雪已经在院中守候了多时,看见金老爷要出门,忙急急追了过去:“爹爹,今日天色阴沉,恐怕要下雨,这把伞您带上。”

说完,将伞举到金老爷面前,满脸笑意看着她爹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你一个女儿家,好生练练女红,读读女德才是正事。以后,不要随便出你的院子。”金老爷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训斥,匆匆离去。

见此情景,梦雪心里诧异,爹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举着雨伞的双手,颓然落了下来。小玉忙上前扶了她。

“姑娘,老爷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小玉望着金老爷闪过门衣角,不解的问。

梦雪望着空空的庭院,轻轻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何。

心里好似梗着一根刺,这让梦雪很是不舒服。私下让王叔派给她的小厮大壮,寻机去打听情况。

正在用晚膳时,大壮回来了,还带回一句话:“王叔说,十几年的骨头卡在心里,已经生了根,吐不出来了,要三姑娘不要再费心思,过好自己的日子。”

一抹凄凉攀上梦雪心头,同时,她又很是气馁。怎么就这么难,刚刚走出去一步,却被打回来两步。

“哦,还有,王叔让三姑娘不要去惹赵姨娘。”大壮又补充了一句。

哦,原来,又是她,梦雪拿着汤匙的手一顿,瞬间明白了。看来,自己还是道行太浅。不过,此路不通,那就再换一条。

如今被爹爹封在流月院中,虽然她以前也不爱出院子,但是却不一样,以前是不爱,现在是被限制。

受了挫的梦雪,一时有些颓丧,不过她没有多少时间沮丧,而是立刻重整旗鼓,去走另外一条昧着良心的路。

她人虽然听话的待在流月院,但眼睛和耳朵却是一直在金家园中和下人堆里。

如今,走亲情这条路已是不行,可见,当年芸姨娘的死,很多人心里都有鬼。

越是如此,梦雪就越坚定信心。人心都是可以收买的,是人都有弱点。整个流月院新来的下人,都被她收服的服服帖帖。

而她依旧只留了小玉和小莲两个丫鬟,其他人,除了大壮,全部都找借口退了回去。

眼见就要到元宵节了,梦雪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只等那个让人放松的日子。

自己这次被赵姨娘算计,但并不代表她认输了,不过表面的乖巧她还是懂得。蝉蛰伏了三季,只为夏季的声高自远。

她不是蝉,却也懂得隐藏锋芒,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己当初能让父亲心软,以及被赵姨娘算计,都是因为父亲的心。

可见赵姨娘也是不好对付的人日后怕是更要小心行事才是。

而赵姨娘身边的王妈妈,是个老奸巨猾的,她原是宫里的嬷嬷,即是宫里出来的,那以赵姨娘这个炮仗似的脾气,肯定少不了她的指点。

家里的利害关系,梦雪心里已是分析得很清楚了,可惜只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必要时刻,良心暂且放一放。想要成功,就得有贵人相助,她想到了那个谪仙似的容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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