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个长相柔美的女子抱着一个两三个月大小的孩子从外面走来，温柔的叫了一声殿下，这声音柔得几乎酥到了骨子里。
那孩子安分的趴在女子怀里，伊伊喔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见女子，墨昱珩抬起头，冰冷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温柔，道：“怎么来了？天气热，当心晒到汜儿。”
看到墨昱珩关系儿子，女子内心软软的，轻轻一笑，道：“不碍事，汜儿想点下了，臣妾就抱汜儿过来看看殿下。”
殿下虽然侍妾很多，可是自从太子妃出事之后，这多好一直都没有女主人，就算有两个侧妃，可殿下对他们也都是不冷不热的。
但是殿下对她却很特别，她总能从殿下眼中看到柔情。
“是吗？”墨昱珩嘴角轻轻划过一个小小的幅度，若是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朝自己的儿子伸出双手道：“来，父亲抱抱。”
三个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墨昱珩。
墨昱珩将孩子从容美人怀中接过去，上下抛了两下，吓得墨允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墨昱珩不悦的蹙眉。
“殿下，汜儿胆小，他会被吓坏的。”容美人嗔了一眼墨昱珩，语气有些责怪的意思，立刻从墨昱珩怀中将儿子抢过去，柔声的哄着。
这男人就是不会带孩子，这么大的孩子胆子这么小，怎么能抛这么高。
看着这一副安静祥和的场面，墨昱珩有些怔愣。
他一直将她当做了缓缓的替代品，容美人的容取的事缓缓复姓慕容的容，可是不是终究不是。
若是澈儿被他吓哭，缓缓绝对不会怪他，反而会鄙视的看了一眼儿子，然后点一下他的额头，说他胆小，可是澈儿时最喜欢他这样将他高高抛起的。
墨昱珩有些颓废的坐回去，面容有些憔悴。
都两年了，他还是无法当他们母子已经离开了。
察觉到墨昱珩的怪异，容美人看过去，这才发现刚才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认罪，“臣妾知错了，还望殿下恕罪。”
平时殿下太过宠溺她，让她都忘记了尊卑。
这不管殿下怎么宠她，可殿下就是殿下，她只不过是殿下的一个妾室而已，怎么能去责怪殿下。
殿下可是将来的皇上。
“无事。”墨昱珩心不在焉的摇摇头，再次抬眸看向容美人，很是认真。
从那有着四五分相似的面容上，他总能透过她看到了缓缓，缓缓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在东宫走过的每一步，他都想容美人活成缓缓的样子。
那样，他就能继续自欺欺人，缓缓还依然在。
可是终究不是啊！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敢跟他对着干，没有人在他生气要动手的时候将脸伸过来，指着自己的脸气愤的说：墨昱珩，打啊，来往这里打。
也没有人对他说：就算我屠尽身边所爱之人，又能爱我何，我既能宠着，也能换了。
她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可是却是景物依旧，早已物是人非。
“坐下吧，陪我一会。”墨昱珩将目光落回书案的奏折上，提了笔沾上墨汁，行云流水的在上面落下批注。
“是。”容美人微微屈膝行礼，然后依然走到一旁，在锦凳上落座，安安静静的不说什么。
墨昱珩揉揉有些发胀的额头，自嘲的笑笑。
若是缓缓，别说让她陪他坐回，只怕这书房她都不会轻易踏进。
当初他将书房搬到她的内室，她却一整天都不呆在屋里，除非澈儿午睡。
“殿下很累吗？要不要臣妾给按按。”容美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了，抱着汜儿怎么按。”墨昱珩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汜儿不喜欢他抱，难道要他抱着汜儿，她给他按。
“······”容美人有些尴尬，讪讪的不在说话。
安静没一会，兴许是太无聊，没有人逗哄墨允汜，扁着小嘴又哭了出来。
墨昱珩不悦的蹙眉，他怎么记得以前澈儿没有这么爱哭。
“汜儿乖，不哭，吵到父亲了。”容美人轻轻拍着墨允汜的后背，眼睛不是的瞥向墨昱珩那边，生怕墨允汜哭而惹怒了墨昱珩。
墨昱珩被吵得心烦意乱，从未觉得小孩子烦人的他第一次觉得小孩子的哭声很讨厌。
墨昱珩站起身，选了一直干净的豪笔走到容美人身边，弯身抓过墨允汜的小手，将手心打开，把那毛茸茸的弊端放在墨允汜手心轻轻滑动，“在哭，父亲就挠痒痒。”
容美人被突然站过来的墨昱珩下了一跳，然后看到墨昱珩的动作，忍不住被逗乐了。
不知道是被容美人的笑容感染还是被墨昱珩挠痒了，墨允汜收起了哭声，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手一把捏住豪笔笔端，说什么也不松手，墨昱珩只能无奈的松了手，道：“原来我们汜儿是要笔啊！”
墨允汜抓着豪笔放到眼前，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看得容美人呵呵直笑。
“我们汜儿将来一定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容美人轻轻捏了一下墨允汜的小鼻子，没有注意到墨昱珩那一闪而逝的变化。
完了一会，应该是玩累了，墨允汜趴在容美人的怀里睡着了，是不是的扁一下小嘴，一副欲哭不哭的表情。
“我们汜儿长得真像殿下。”容美人满足的叹谓。
她现在又殿下的宠爱，还有了儿子傍身，至于以后，她也不担心什么了。
这侧妃虽然身份比她高贵，也有强硬的外家撑腰，可是殿下对她总是冷冰冰的，若是按照这个情况，将来殿下登基，就算她登不上后位，可是四妃之一的位置应该是跑不了。
将来汜儿在有出息一点，他也能母凭子贵。
墨昱珩看向墨允汜，他一点都看不出汜儿像他，他倒是觉得汜儿像容美人更多一些。
澈儿才是真的像他，那是他唯一的嫡子，他的嫡长子，可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他对不起她，对不起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