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这一对有情人终是难成眷属了。
“玉渺素，我石清婉能得你真心，此生无憾。
你，忘了我吧！我只是个凡人，不能与你长相厮守。
你已无情根，可以心无杂念静心修炼了。
玉公子，清婉最后唤你一次夫君。
夫君，你我此生情深缘浅，无缘相守。
只叹天意弄人，不愿成全我们两个痴情的人。
今时今日再说这些，其实也无用。
我没有能力左右自己的命运，但是你有。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我的玉公子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要开心快乐的继续未来的生活。
从前没有我，你不是也一样过的很开心吗？
你一定会成仙，会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神仙。
我走了，若有缘相见，希望是你得道成仙之时。”
石清婉最后吻了一次玉渺素的唇，“山高水长，请多珍重。”
若是玉渺素现在能醒来，他一定不会让石清婉离开。
可是，玉渺素醒不过来。
剔除情根之后，玉渺素全凭一腔意气支撑自己去找无极真仙报仇雪恨。
在遇见元始天尊之后，他才敢将精神松懈下来。
刀子如果再割深一点，玉渺素就性命不保了。
等到玉渺素醒来，石清婉早已踏上了轮回转世的路。
不同于别的亡灵，石清婉是带着记忆走的，只是会随着轮回逐渐消失记忆。
黄昏时分，玉渺素悠悠转醒，双眼迷茫的打量着身边的元始天尊。
脸还是那张脸，身上的装束全变了。
身着白色道袍的元始天尊一眼看起来就知道他是个高人，不怒自威。
不像亳州那个老伯，看起来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老顽童。
明明是一张脸，换了一身衣服就让人感觉大不相同了。
元始天尊面带微笑问道：“怎么，不认识了？”
玉渺素立即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能再叫他老伯了，但是叫顺嘴了，一时也难以改过来，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声师尊。
“师，师尊。”
元始天尊倒是没有为此生气，还安慰玉渺素说暂时不习惯可以继续唤老伯，不急，慢慢来。
终归还是要改口的。
玉渺素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没规矩一直唤元始天尊老伯，所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有别人在的时候，私下里可不可以唤老伯。
元始天尊没有拒绝。
玉渺素想起之前自己没有听完元始天尊讲的故事，他想知道，禀君这一去，可有归期。
其实禀君这一去，并无归期，盐水女神也一直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留在昆仑山的第一个夜晚，玉渺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终于睡着了。
梦中，玉渺素梦到了自己和石清婉朝夕相处的快乐时光。
那些幸福的过往，玉渺素记忆犹新。
或许是巧合吧？
石清婉离开玉渺素身边的时候就是子夜时分。
之后的许多个夜晚，玉渺素总会在子夜时分醒来。
十年之后，玉渺素终于学会了昆仑山所有的法术。
玉渺素成仙了，他是昆仑山唯一一个妖族上仙。
这样优异的表现，深得元始天尊喜爱。
谁不喜欢一个聪明的孩子呢？
如今，再也没有与玉公子有关的消息了。
十年的时间过去，昆仑山也多了一座宫殿，是玉虚宫。
玉渺素选了最偏僻的无尘殿。
如今不复当年那般心境，玉渺素已经不喜欢热闹了。
再加上无尘殿附近有一大片竹林，玉渺素就更想要那个地方了。
元始天尊同意了玉渺素的请求。
关于往事，玉渺素忘却了许多。
玉渺素记忆最清晰的是自己和石清婉的过往。
至于别的什么，玉渺素都记不大清了。
并不是因为玉渺素练功太过急躁，一时走火入魔所致，而是因为他被元始天尊哄着喝下了丧失记忆的失魂水。
虽然玉渺素悄悄吐了，可是他没吐干净。
残存在体内的失魂水还是起了作用。
有些事情，忘了也好。
之前做妖怪的时候没少被欺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必记在心里。
可是有些事，终归是忘不了的。
玉渺素每年都会回玉泉山一次。
因为要给自己的心上人种一株牡丹花。
那是石清婉最喜欢的花。
有一件事情玉渺素不知道。
那就是转世之后的石清婉会来桃源祭拜老山羊。
这只老山羊就是玉渺素一直尊敬的羊大叔。
玉渺素和老山羊学了很多东西。
在玉渺素心中一直都很感激这位叔叔。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老山羊是有机会得道成仙的。
只可惜，老山羊被无极真仙所害。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无极真仙不仅夺了老山羊的内丹，还诬赖他残害百姓，为祸人间。
百姓受无极真仙蒙蔽，一时气愤，用石头活活砸死了老山羊。
最后老山羊的尸身让他们煮成一锅羊汤。
在场所有人都分了一碗。
皮肉都煮烂了，只有那颗羊头怎么都煮不烂。
玉渺素去收尸的时候，也只带回了老山羊的头。
老山羊死不瞑目啊！
明明是老山羊救那些被困在洪水中的人，结果到头来，却被那些人恩将仇报。
他们分食肉汤的时候还嫌老山羊肉少，全都是骨头。
也正是老山羊的死坚定了那时玉渺素求仙问道的信念。
玉渺素是天地孕育而生的，他没有血脉亲缘，在他还是小妖怪的时候，是老山羊在教导他。
虽然老山羊对玉渺素很严厉，但是玉渺素也一直念他对自己的好，不然石清婉也不会知道老山羊的事了。
妖，是天地不容之物。
石清婉之前也听玉渺素说过一些妖族的不公平待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世间对妖族的偏见实在是太多了。
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将所有妖族都视为邪恶的一方。
妖族也并非没有好人。
玉渺素算一个。
老山羊算一个。
还有玉渺素桃源的那些朋友。
他们不都是善良的妖怪吗？
人族也不见得都是好人，为什么要对妖族这般苛刻？
妖族苦修多年才能化为人形，他们的出现也并非都是为了为祸人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