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如何处理，若是我家娘子在，还能陪着说说话，咱们两个汉子，能起得什么用。”钱四只能摊手，也没有什么办法。</p>
“对了，车里带着不少名贵药材，取来留给沈家大姐儿吧，不管用上用不上，都是一番心意。然后咱们去罪魁祸首那里看看，能不能干点什么。”</p>
“好！”</p>
两人定好计划，便留下珍贵伤药离开沈府。</p>
沈蜇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换动作，嘴里只是呢喃，“范郎……你为何还不来见我……”</p>
到了沈家二房宅院，门前有不少差役，他们进入宅院也无人阻拦。</p>
于是乎，十分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差役们真是仅仅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动作也不做，但是眼神当中有着复杂难名的含义。</p>
这帮差役显是收到命令，不干扰他们，但也绝对不会提供有用的信息。</p>
如此行为，让两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既然如此，也只好憋回去。</p>
宅院里到处都是散落的杂物，空荡荡的，早没有一个人，主人出事后仆役们早就拿着值钱东西一哄而散。</p>
剩下的几房倒是有人，但都是些老弱妇孺，曹珍挠挠头道，“很是奇怪，青壮都去往何处？莫非逃命去？”</p>
钱少卿冷笑道，“逃什么命，沈南风死，沈南云不知去向，他们忙着去各处抢夺铺子和生意去。”</p>
曹珍愕然，然后摇摇头，这是沈家的家事，他们没法管。</p>
但是，不管又不行，沈家和张镒是梁范相关产业链的核心，只有一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放心。</p>
“老曹，不能不管啊，沈家铺子和生意，有着各家不少东西在里边，原来沈小娘和沈家伯父说了算，当然无事。如今要是被那些膏梁子弟插一脚，成什么样子。”</p>
曹珍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你说你，平日里那些小聪明何处去了。他们虽然能力差，但也不是草包。沈家的店铺和买卖，他们只是去抢份额，又非是关店，只要行动保持一致就好。今时今日，谁不知道抱住范哥儿的大腿就能躺着赚钱，你觉得他们会自断财路？再者说，当中不少铺子不过是沈家参与，持大头的不是你家、张家，就是我家，你让他们去抢一个试试，不崩了他们的牙！”</p>
钱四听完，拍着额头，“唉，房事耽误事啊，最近操劳过多，头脑不灵光……”</p>
“你是夜夜鏖战天亮？那可得注意。肾保养好，阮娘子可是个厉害的，别到时候你求饶。”</p>
“你……他-娘-的……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老子又不是留恋秦楼楚馆的破落户，也不会跟你一样虚有其表，银样镴枪头。”</p>
“说谁呢，你拿活儿几斤几两心里没数？要不要掏出来比比？”</p>
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说好的想办法应对抢铺子的局面，怎么就成荤段子了？</p>
一定是梁范那厮带坏的！</p>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p>
只不过，衙役们不搭理他们不要紧，却遇到个熟人。</p>
杨定北也出现在沈南云的宅邸当中，刚从后院走出来，身边是几个皇城司的下属。</p>
曹珍颇为纳闷，不过还是说道，“相请不若偶遇，杨兄弟不若留下吃餐便饭才走吧！”</p>
杨定北道，“来日方长，途中怕没有机会吗？”</p>
曹珍知道他肯定是来调查此事，为了避嫌，故不勉强。</p>
两人把他送往大门，曹珍顺口问道，“杨兄弟对目前福州的形势清楚吗？”</p>
杨定北低声道，“晚上再和您详谈好了。”</p>
看着他消失大门外的背影，曹珍和钱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商人家里的事情，竟然引来皇城司的调查。</p>
钱家的情报系统没有任何反馈，但是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主要活动在江浙一带，再有就是几个主要的热点所在。</p>
福州历来是大宋后方，并不值得钱家为之操心太多。</p>
梁范最开始种植辣椒的地方就是福州，因此，不少改良过的菜肴都放了这让人欲罢不能的调料。</p>
钱四、曹珍、杨定北，心思都不在饭食上。</p>
“您二位来福州，未曾发现异常？”</p>
“异常？”</p>
两人对望一眼，先摇摇头，随后同时开口，“不对……”</p>
“你来说。”曹珍指指钱四。</p>
……</p>
听他们说完福州官场的态势，杨定北看着两人，“你们真不知道水芦寨之事？”</p>
水芦寨？</p>
钱四和曹珍很是诧异的看着对方，不知道水芦寨是怎么个意思。</p>
“水芦寨和东瀛人、沈南云勾结，加害沈南风……”</p>
杨定北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钱少卿和曹珍总算知道为什么福州官场的反应如此奇怪。</p>
“虽然范哥儿这事做的有些莽撞，但是，换做是我，也是这般的干！”曹珍攥着拳头说。</p>
钱少卿想想，换做自己只怕做的更加激烈，梁范做的已经很保守，不过，他说道，“我看，那副统制不是畏罪自杀的吧。”</p>
杨定北尴尬的笑道，自斟自饮一杯，“还是你们清楚爵爷的脾气，我仔细验看过，绝对不是自裁……”</p>
曹珍笑眯眯的说，“克敌准备如何上报？”语气里说不出的味道。</p>
“福州官府说是畏罪自尽，那就是畏罪自尽，还有别的死法？”</p>
曹珍马上换成真诚的笑容，“没有，当然没有……”</p>
杨定北看看四周，压低嗓音道，“我也是范哥儿提携过，你们放心……”</p>
随后他语气正常道，“此番前来，主要是查探倭人究竟与福州勾连有多深。当年同福客栈一役，料他们会收敛些，想不到现在又浮出水面。”</p>
“看起来，应当是倭人早早部下的局，今次只是发生而已。想同福客栈以后，应当不会再有人和倭人同流合污。”钱少卿说道。</p>
“那可不见得，自降身份的人多了去。不是谁都像你我一样，有操守。这一点看来，文官们确实比武人强，至少他们大多数知道坚守。”</p>
“也不尽然啊……张元吴昊那样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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