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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牛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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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玄见敌人尽去,顿觉手脚一阵瘫软。他有如兔起鹘落的一击然得益于曾为绝顶高手的眼力和经验,心神高度集中之下本来又冻又饿的身体就有些承受不住。这时紧绷的心神稍一松懈眼冒金星就要软软倒在地上。

那跛子见状顾不上调息,连忙扶住他,当下便要对他表示谢意,不过他只说出多谢二字后就被杨慕玄挥手打断。

“感谢的话不要多说,现在不要问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有没有吃的,我就要饿死了。”

跛子心中有许多疑问尚未问出,看到杨慕玄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忽然想起一人,暗道他俩差不多一般大吧。恻隐之心触动,听到杨慕玄的话连忙道:“出门在外不曾带得干粮,不过寒舍就在此地不远,小兄弟随我多行一步,等到寒舍我好好款待小兄弟。”

跛子又道:“小兄弟再忍片刻,等我处理好善后事宜。”

这里地处深林,林中常有猛兽出没,是以尸体不用掩埋自有猛兽毁尸灭迹。跛子只把树林边上的两具尸体也拖到林中深处。一路细心清除了点点血迹。又将众武官随身的钢刀和表明身份的令牌衣物收起掩埋。

他显然不是做过一次两次了,做完这一切,快将地上散落的一些物事收入包裹。杨慕玄见有三个长长的卷轴,另有不少亮晶晶的金器玉器。他没有避讳杨慕玄,说道:“这些物事,是我从临安皇宫中盗来的。鸟皇帝不是明君,搜集的宝贝都是珍品。皇帝害苦了百姓,拿他一些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金银,算不得是贼赃。”

他见提到“鸟皇帝”时杨慕玄毫不在意,便微微点点头。又道:“今晚大有所获,得到了道君皇帝所画的两幅画,又有他写的一张字。这家伙做皇帝不成,翎毛丹青,瘦金体的书法,却委实是妙绝天下。”

杨慕玄一笑,并未说什么。他在地球时孑然一身,钱不多也够花。到了古龙世界,武功有成后更是不缺钱,直把金钱当粪土一般,现在他身上还有许多从那里带出来的银票,就是不知道世界不同,银票是否一样流通。

杨慕玄以前尤爱游山玩水,可以说是一介文青。自然而然的,古玩文玩这类很具有文青气息的行业知识杨慕玄也涉猎不少,跛子从禁宫寻得的宝贝自然不是凡物,听他说其中竟有道君皇帝的画作与瘦金体手书。若是平时他可就要先睹为快好好鉴赏一番,现在的他饥寒交迫,哪有什么心情再进行精神文明建设。

这时跛子收拾妥当,道:“小兄弟等久了吧,大冷天看你的衣服也忒单薄了些。”他递过来一张毯子,杨慕玄道了一声谢,接过来披在身上。两人一起出了树林。

跛子经历一场大战,虽然双腿有疾,两条拐在地上一撑,一步一步走的飞快。杨慕玄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内力殆尽,几乎又是从零开始,不过以前的身体底子还在,还能勉力跟得上跛子的步幅。

跛子一旁冷眼旁观,没说别的,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一处村落,跛子的家就在村头,看来是一个小酒馆。

曾在古龙世界混迹,杨慕玄对这种小酒馆再熟悉不过,此时看到隐隐有一种亲切,这感觉来的莫名,杨慕玄也无暇理会。

跛子推门而入,里面灶台上还烧火,一旁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五六岁,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跛子将手放到小女孩头上,温声道:“乖宝怎么不睡觉啊。”

女孩睁开眼睛,见到跛子一把扑入怀中,抱着跛子道:“等爹回来,爹不回来乖宝睡不着。”跛子脸上露出笑容,显得很是慈爱,笑道:“爹回来了,乖宝去睡觉好不好。”小女孩道:“不睡,不睡,乖宝要和爹一起玩。”

跛子道:”好,等爹给乖宝杀老虎好不好。”小女孩拍手笑道:”爹,爹,我给你杀老虎!杀三只大老虎,一只,六只,五只,给爹爹下酒。乖宝自己吃一只!”

跛子掀起锅盖,里面是吃剩下半锅米,他安排杨慕玄坐了,热了一碗米饭道:“小兄弟先将就垫垫肚子,我这就杀只鸡再款待小兄弟。”

杨慕玄就着热水吃了碗米饭,感觉肚中饥火稍去。跛子忙着做饭,小女孩在一旁牵着他的衣角,歪着小脑袋只是瞅着杨慕玄看。杨慕玄看他容貌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可是弓腰曲背,鬓边见白,从背后瞧去,倒似是个老头模样。

便心中一动问道:“还未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跛子则道:“我姓曲,家中行三,别人都叫我曲三,小兄弟叫我曲三就行。”

杨慕玄道:“曲兄。敢问这里可是牛家村。”

曲三点点头道:“正是。”

这时杨慕玄已经知晓他来到的是什么世界了,射雕英雄传。不过时间上比之剧情开始还早了近二十年,此时主角们还未出世。他没想到的是竟然遇上了曲灵风。

杨慕玄回忆了书中对于曲灵风的记载,曲灵风也是一个可怜人,他是东邪黄药师的徒弟,陈玄风、梅风、陆乘风、冯默风的师兄。因陈玄风和梅风偷走九阴真经,黄药师迁怒其他弟子,将他们腿打断,赶出桃花岛,曲灵风便到了牛家村,改名曲三,开了家酒店为生。后为讨黄药师欢心,能重回桃花岛,深入皇宫盗取名贵字画,后被大内高手石彦明所杀,留有一女傻姑。

杨慕玄对曲灵风最大的印象就是对黄药师的忠心,到死念念不忘的都是重回桃花岛。不仅仅是他,黄药师门下六个弟子皆是如此。不得不说黄药师教导弟子的水平高,人格魅力更高。

曲灵风将一只鸡炖了,慢慢烫了两壶黄酒,摆出一碟蚕豆、一碟咸花生,一碟豆腐干,另有三个切开的咸蛋,歉意道:“舍下简陋,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待到明天我去大集上买来好酒好肉再与小兄弟畅饮。”

杨慕玄摆摆手,给曲灵风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道:“大冷天喝着温热的黄酒,还佐以如此佳肴还有什么不好?”

他一指桌上的豆腐干和花生道:“我听人说,豆腐干配以花生,就有烧鹅的美味,如此下酒足矣,曲兄不要太客气了。”

黄药师人称东邪,其个性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漠视“传统礼教”,不过黄药师行事虽邪,邪中却带着堂堂正正,最敬重忠臣孝子。他教出来的弟子也大受他的影响。正如原著中郭啸天和杨铁心撞见曲灵风入宫偷盗杀死武官,曲灵风并未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灭口,反而因他二人是忠良之后赠以珍宝,由此可见其行事分明。

曲灵风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话真对我的胃口。”

杨慕玄道:“我叫杨慕玄。曲兄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曲灵风道:“难得咱们兄弟投缘……”他话没说完,忽听到梆梆敲门声,曲灵风手上铁拐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又扫了杨慕玄一眼,见他只是安然饮酒,笑道:“或许是来沽酒的吧。”

他起身开门,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葫芦,对曲灵风道:“曲三哥这么晚了打扰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哦,还有客人。”他看到一旁饮酒的杨慕玄,对他一拱手。

他看起来有二十多岁,浓眉大眼,一口山东话,从面相上看就知是憨厚忠义的汉子。和杨慕玄记忆中的某人重合在一起,杨慕玄对他报以微笑,“小弟杨慕玄,承蒙曲三哥款待,兄台有礼。”

那人急忙还礼,曲灵风将葫芦灌满。曲灵风话不多,倒是继承了黄药师高傲的性子,对看不上眼的人从来不假辞色。对这人态度挺缓和,道:“郭兄弟又和杨兄弟喝酒了。”

大汉道:“正是,曲三哥正在会客,小弟不便打扰,告辞了。”

曲灵风点点头道:“慢走。”

他回过头来道:“他叫郭啸天,是村里的猎户,其祖上是当年梁山泊好汉地佑星赛仁贵郭盛的后代,使的是家传戟法,只不过变长为短,化单为双。他还有个结拜兄弟,叫杨铁心,也是猎户,祖上杨再兴是岳爷爷麾下的名将,一手杨家枪威震三军,小兄弟也姓杨,说不定三百年前还是一家。他两位都是忠义之后,良善人家。”

杨慕玄暗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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