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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关泽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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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抖擞完肩膀后,提着胆子双腿一弯曲,便跳在了七彩云朵上面,左右脚来回的挪动,七彩云朵在何修每踩一脚,都陷下去一只没脚的脚印,何修只顾得意,哼起曲调,在得意之时也与那具金身保持着距离。

看到七彩云朵没有任何的异常,何修便在上面开始跳动,每跳动一下,身体像是被弹簧弹出去一样,能轻松越过头顶上约五层的白色云朵,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开心到了极点。

在准备弹跳到第七次的时候,何修明显感觉身体下陷比前六次要低很低,双腿下陷到了膝盖位置,随着七彩云朵的弹力,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弹力,他的身体被弹到第七层的白色云朵的高度,四肢在空中乱舞,扮着鬼脸,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就在何修看到卡住自己身体石洞时,一股毫无征兆,威力无比的吸力将他的整个身体送回了那湾浅水的水平面上。

整个过程短到让何修以为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何修爬到岸上,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心里开始极度的后悔,早知道这么快就被送回来,就该在第一时间找点宝物护身了。

猛地捶着胸口,憋住了一口气,身体再一次潜入进去,这一次他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默念口诀,而是有目的地去找那股旋流的所在之处。

很奇怪的是,就在身体还没感觉到呼吸不足的时候,双手已经触摸到了地面,何修心说,这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来没有接触到地面,而刚才自己的身体下沉了许久也没有见底,为什么在见到七彩云朵的时候,很快便触摸到了浅水的底部呢?

何修重新游了上来,单手托着下巴,头绪一团的麻乱,自语道;“要是竹老头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收拾起遗憾的心情,何修潜入水中开始练习闷气,就这样,一次次来回的反复练习,一次次失败,何修躺在岸上疲惫的睡着了,他梦见竹老头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拿着骨头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猛地醒来,不敢再偷懒,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专心练习。

一天的时间过去,何修仍旧没有任何的突破,心情低落到了深谷,但是再不高兴也得填饱肚子。

回到藏匿山的时候,找到网来的野鸡,此时香料已经用完,只好用柴火干烤熟,将就吃了一顿,拱进毛草窝里闷头飘到了梦想。

在睡饱后,何修迷瞪着眼睛,看到毛草上糊着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的伸手探看,一股冰凉的物体在指尖融化。

“雪!”

“下雪了!”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等了十六年的雨雪,此刻终于降临了,哈哈,哈哈哈……”

何修虽然已经长到十六岁,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雪花,身体滚在雪地里,来回的翻腾,心里激动到快要爆炸,双手捧起一团雪花,舌尖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的说道;“原来这就是爷爷常说的雪水味道。”

何修打算停掉今天所有的练习项目,他想一个人静静的,好好的坐在地上欣赏一番从没见过的雪花。

一场用时十六年才落下来的雪花。

难道不值得这样做吗?

何修一口一口的把雪团往嘴里送,似乎矛盾的感到每一团雪花化在嘴里的味道都不一样。

“何修哥哥,你还好吗?”关芷荷莺脆的呼喊声响起。

何修赶紧把留在嘴角的雪水抹干净,朝着山下刚露出头的关芷荷挥手道;“关大小姐,何修开心的不得了啊,哈哈,你来这里做什么?”

关芷荷身穿白熊皮袄,肩系白鹅绒披风,脚蹬奶白色暖靴,几瓣雪花落在反卷的睫毛,白色的雪光映照在她那可人的杏腮,莲步跳跃的来到何修的身旁;“何修哥哥,你知道吗,荷儿长这么大,数今天清晨醒来最开心,哇,你是不知道呢,整个奇漫镇都被白雪所覆盖,放眼看去,就像一座被雕刻的雪城,壮观极了。”

关芷荷摇着粉颈不喋休的说着,何修望着眼前的妙龄少女,不由的看呆了,眼睛里出现了一条空洞,直达到关芷荷的心底。

“何修哥哥?”关芷荷纤手在何修的眼前晃悠着;“何修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直到关芷荷在他的耳边大声喊了一句何修才缓过神来,不由得低着头,脸红赤耳道;“哦,没,没什么。”

“嘻嘻,何修哥哥,你是看着荷儿入迷了吗?”关芷荷扇动着调皮的小眼神,细耳侧听,等着何修的回答。

何修万万没有想到关芷荷会说出这种话来,自己都替她着急;“关大小姐你又在说笑了。”

“哼,你要是把荷儿当做朋友的话,就应该跟别人一样叫我荷儿才对,什么关大小姐呀,难听死了。”刚才还一脸活泼的关芷荷又扭身过去,生起闷气。

何修赶紧作揖道歉;“如若关大小姐不嫌弃,何修今后就称你为荷儿,你看可好?”

“哼,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哥哥要见你!”关芷荷说着便拉起何修的衣袖;“他从流城回来探亲,只有短短三日的时间,你们可以好好的促膝长谈,把你心中的委屈全说给我哥哥听,他肯定会帮你的。”

何修不适应的被关芷荷拉着走在后面;“荷儿,难道你的哥哥不在府里生活吗?在流城做什么?”

何修在下山时听到关芷荷说,他的哥哥在西北方向的常由洲,流城内的一所玄功学院求学,今天是每年一度的探亲日中的第一日,在回来后听说了郭振兴与自己的恩怨,表示愿意看在关芷荷的面子上出面调解,化干戈为玉帛。

在关芷荷进入到车棚里又跟坐在车棚外的何修念念不休的说着她哥哥的所有好话,这些话,使得何修也对将要见面的关泽玺充满了好感。

关芷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拉起何修的衣袖,迈着欢快的莲步,把何修带到了访客大厅。

何修看见一个一身青衣,手拿长剑,身姿挺拔,鬓发黑亮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浓眉玉脸,笑脸相迎了上来;“你就是荷儿所说的何修吧,来,请入座。”

青衣少年谦逊有礼的等何修坐下后才入主座,何修深感惭愧,自责自己忘掉了主次礼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关芷荷站在哥哥的一旁打趣道;“何修哥哥你不必拘谨,我哥哥比爹爹还疼荷儿,你就不要在他面前不好意思了,”说着便拍了拍关泽玺的后背,撒娇道;“哥哥,你说句话呀。”

“哈哈,你这个鬼丫头,我这不正要跟何兄交谈嘛,你急什么。”关泽玺无奈的摇摇头对何修正言道;“我听荷儿与沙先生说过你的遭遇,我与那郭公子是发小好友,我想由我出面细谈,他应该不会拒绝。”说完,用手掌故意的摸着青衣左胸位置,上面纹绣着一个拳头大红色的‘渺’字,神情很是骄傲。

何修猜不透那个‘渺’字背后有什么含义,故也不敢相问,站起身来作揖诚恳说道;“若关公子真能将我亲人的尸首要回,何修愿一生替公子牵马提鞋,永无怨言!”

“哥哥,你看,都怪你。”关芷荷听见何修说出这样的话语,一时心中不悦便责难;“哥哥,你倒是快说话呀。”

“哈哈,何兄言重了,我要是真让你替我牵马提鞋,荷儿还不得把我这个亲哥哥活生生的吞掉啊,哈哈。”

关泽玺的话语刚落,关芷荷便羞涩的扭过身去,玉口像是在碎语。

“何修所欠关家实在是太多,只要公子开口,何修就是滚山火也不惧!”把身体弓着更弯接着说道;“就是要我这个项上人头也毫不眨眼的放在您的脚下。”

“何兄万万不敢这般言语,你且安心在此住下,带我向父亲大人问候一声,立时打马前去郭府,你看可好?”关泽玺连连说道。

何修听见关泽玺回来在没问候父亲的情况下便接见了自己,心中对此人更加感激;“应该的,应该的,如若公子路途身乏,也可休息一日再去,何修等得着。”

何修与关泽玺来回客气着,关芷荷早就听不下去,连忙打断谈话,并将关泽玺推出大厅,让他快快去给父亲问安,再立马去郭府理论,关泽玺对何修告别后走进了内堂。

何修想要跪下说些感谢的话,但一时觉得有些苍白无力,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干脆站立原地,呆望着大厅里的家具摆设。

关芷荷坐在偏坐上,抿嘴一笑,开口道;“这大厅里的摆件有那么好看吗?”

“哦。”何修尴尬的说道;“我只是对这些家具有点好奇,呵呵。”

关芷荷开怀大笑起来;“何修哥哥,你就不要再拘谨了,这样反而弄的荷儿都不好意思与你交谈了。”

何修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把上次想要问而没有问的说了出来;“荷儿为什么要谎称在藏匿上见过我啊?”

“怎么,难道没有吗?我明明看到你揭下画符便躲在了山脚下,直到荷儿的马车驶去你才离开,不是吗?”关芷荷水汪汪的眸子紧紧的看着何修说道。

何修羞赧的双手作揖;“虽然荷儿什么都看到了,但是又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玷污自己清誉吗?”

“那有什么,荷儿坐得直站得正,我才不拍那些流言蜚语呢。”关芷荷说着故意神气的挺了挺身姿;“荷儿之所以要救你,是因为荷儿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又很脆弱的人。”

这句话像针一样插进了何修的心缝,顿时悲凉生起,自己确实是硬着头皮在假装坚强,不料却被一个相识了短短几天功夫的女孩一语中的。

何修与关芷荷交谈的很久,关芷荷在对话的过程当中手足并用,何修被她逗得欢喜雀跃。

一直等到晚餐过后关泽玺喝的宁酊大醉才回来,关芷荷扯着他的衣襟一个字也问不出来,气得粉拳来回的落在他的身上。

何修心里比她更着急,但是没有表露出,反而将关泽玺背进卧房,为他收拾好干呕的残物,才吹灯离开。

关芷荷为他安排了一间招待贵宾用的卧房,何修死活不肯过夜,关芷荷硬是安排着家丁守在门外不让他离开,何修自知执拗不过,只好脱衣上床。

在柔软的丝绸被子里滚来滚去无法入睡,何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盖上等布料缝合而成的被褥,无法适应。

何修干脆将被褥掀到一边,盘腿静坐,开始修炼起闭气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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