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害怕。”赵无涯脸上放松了些许：“我素来以为，这世上只有魔道杀人嗜血人神共愤，却不料宗派之大也有这等阴私之事。”
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虽说有些魔道以人血为引练功，但大多数，也就是随心所欲。人只要有所求，心中便必有自私的一面。”
“赵大哥，是否，也曾自私过？”
赵无涯蓦然抬眸面带惊讶地望着她的眸子，风吹过，乱了墨发，有淡淡的青草香。
赵无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一身黑衣，面容莫辩。
“许是有的吧，但我……不记得了。”
聂云婳没再追问这问题，言道：“我方才听说，你被赵长老拘在密处勤练功法，可是真的？”
“是。”赵无涯道：“不过却是有原因的。”
“莫非是因为你的灵根不好，所以……”
赵无涯摇了摇头：“虽则勤能补拙，但原本的赵家人乃是四灵根，天资太差，赵长老自然知晓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赶上旁人，更不能以这等实力，让我当上亲传弟子。”
“那，此番将你拘着又是为何？”
赵无涯略扯了扯嘴角：“因我杀了戚长老座下的一位徒弟。”
嘶，聂云婳瞠大了眼眸，能指出名字，又能让赵长老这般动作的，必定不是个寻常徒弟！
指不定还是颇得宠爱的那种！
“被人当场逮着了？”聂云婳张开小嘴惊讶道。
“没有。”赵无涯一脸你别看不起我的神色，道：“便是当场逮着了，谁会相信四灵根的师弟能打过双灵根的那人？”
“……”聂云婳心想，看来大佬深谙扮猪吃虎的大道理。
“赵长老将我安排在密处修炼，一则督促修行，二则也是想护我周全怕我被罚。”赵无涯说者无心，聂云婳听者有意。
她忽然问：“倘若你被罚，会如何罚你？”
赵无涯想了想道：“他们没有旁的证据，但对方地位颇高，说不得也会在思过绝壁关押至探寻百年秘境吧。”
两个人略叙了些话后，聂云婳不得不告辞前去凌宗主处。
凌宗主也没有隐瞒，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也无须忧心，杨青峰乃是本宗弟子，既是惹了杜老，我们也不会伤他性命。”凌宗主道：“那株仙草我也知晓，分外珍贵，一种难求，不罚也说不过去。”
“我只令人将他带去了思过绝壁静思己过罢了。”
聂云婳听到思过绝壁四字眼前一亮，便拱手道：“宗主，他伤了药草，乃是因着我相邀药庐，对此，弟子责无旁贷。”
她抬头定定地望向凌宗主道：“他本无过，何须思过？云婳愿乞代之！”
凌宗主听了，颇有些为难，杜老的重要性阖宗上下人尽皆知，尤其还能身怀灵宝品阶的药鼎！
这也是她不问缘由直接罚人的原因。
如今聂云婳自请受罚，而她偏偏又是杜老唯一的嫡传亲传弟子……
“宗主赏罚分明，此事也是弟子自请的。”聂云婳语气坚决地道：“我会向杜师父禀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