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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昨夜星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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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是从女皇的骑士那跑出来的?”埃斯托里尔已经换下了睡衣,穿上了天蓝色的长裙,小小的身躯显得裙子有些宽大,下摆拖在地板上,被赤着的双脚踩住。

“是的。”查理恭敬回应。

“那个女人,还真是不死心。”小姑娘努努嘴,抬起一只手臂,随着袖子的滑落露出白净的手臂,往脑袋上的小角摸了摸。

“您的意思是......她要这个人类是为了找她那把手杖?”

“不然呢?总不会是去救她那个假死的儿子吧。”埃斯托里尔嘴角一撇,冷笑道,“那把手杖丢了,而死人永远无法找到那把手杖,包括她。真是好算盘,还想再次奴役我们么。“

“如此的话,您为何要把那个人类放到夫人那去呢?我们直接逼迫他说出手杖所在不就行了?”

“我讨厌跟人类打交道,而论折磨人类,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我那位‘母亲’。”埃斯托里尔说到此处,想起了一些让她不舒服的往事,厌恶地蹙了蹙眉,转移话题道,”好了,你刚才说已经搞定了那个骑士?“

“是的,守卫们说......”

查理还未说完,只听“咚”的一声,两人脑袋上响起剧烈的敲击声。

“不好啦!“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从洞府入口处传来,一只羊头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摔倒在地上。

“又活了,又活了!”

“什么又活了,把话说清楚点。”查理沉声斥道。

“那个没有头的家伙又活了,而且,他连头都有了。“羊头人急急忙忙说道。

“守卫们呢?”

“他们都被那人抓起来的,有男的,有女的,有老头子,连小孩子都有,没想到......”

“滚蛋!”查理一脚把这个思绪乱飘的手下踢出了洞府,接着转头恭敬地对埃斯托里尔弯腰垂手,换上了一副羞愧的面容。

“算了,也不能怪你。”她使劲地捏着头上的羊角,在烦躁的时候她总习惯这样。

“我去会会他。”

“大王,您是尊贵之身,怎么能去见那么低贱的东西。”

“尊贵之身?”埃斯托里尔低下头,看着脚底下地板的缝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我......”

“行了,你去夫人那里,我怕那疯女人不知道分寸把那个人类给整死了。”

......

“你的意思是,你的那位同僚住在‘海市蜃楼’里。”吴陷跟在范斯塔里克身后亦步亦趋,口气有些无精打采。

“严格来说不是住着,是躲着。”

“怎么可能有东西可以呆在‘海市蜃楼’里,那不是一种现象么。”

“只要成为现象的一部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范斯塔里克手扶着额头,朝远处眺望,昼夜交替的时刻,太阳正要落下,给干涩的沙漠披上一层红纱。

“快要到了。”

吴陷停下脚步,与他一同远望,心头有些不解:“即使我们看到,人怎么可能进入那里。”

双眸内,是无边无际的红,浸透了辽阔的自然,虚空中,一座座亭台楼阁渐渐浮现。

“的确,人不可能进去,所以......”范斯塔里克点点头,看着远方不可涉足的自然现象目光炯炯,“只能让他出来了。”

他边说着边往后退,退到吴陷身后。

吴陷一脸疑惑地跟随着转头,还未出口询问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往前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稳住身形后一脸怒色:“你干嘛?”

“往那里跑,使徒大人。”范斯塔里克手指远处的奇景,脸上找不到半点羞愧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傻......”

“快跑!”又是一脚,“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于是,吴陷迈开了步子,跑向海市蜃楼。

这一整件事都充斥着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起因,莫名其妙的过程,或许还会有莫名其妙的结果,往后看一眼,还能看到范斯塔里克一脸催命般的神色似乎在嫌他跑太慢,往前头看,海市蜃楼依然在那里,不知多远多近,固定着永远不变的距离。

范斯塔里克站在原地,满意地看着吴陷越跑越远,笑眯眯地开口:“老朋友,这么久不见了,你不想我么?”

他身边的景物迅速改变,一眨眼便身处在一条空无一人的石板街上,正对面便是一座阁楼,二楼悬挂的牌匾上写着“摘星楼”三字。

“你要给我看的所谓’希望‘,就是这么个蠢货么?”陌生的声音出现旁侧,一个身穿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子出现在他身旁,与他并排。

“你该去问那对兄妹,不该问我。”范斯塔里克微笑不改,当先朝阁楼走去,到了门口转头说道,“主人家,不请我这个客人去坐坐么?”

“请进吧。”

阁楼大门随着他的话语豁然洞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阁楼,朝着二层而去。

“胡德,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吧。”范斯塔里克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拉开一把凳子,先于主人坐下。

“你带了一个活人过来,如果我还不知道那我也是个蠢货了。”胡德将桌上一只陶瓷杯递到客人面前,右手向虚空一握,一把茶壶出现于手中,站起身,朝杯中倒茶。

“那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胡德摇摇头,”我不想参与。”

“是不想......还是不敢?”

“还请你做好客人的本分。”胡德稳稳地倒上茶,平淡地回应面前人话语中的机锋。

“我只是提了个问题,不算是冒犯你吧?”范斯塔里克拿起茶杯,将热茶往喉咙里灌去。

一如过去的醇厚与甘甜。

雕栏玉砌,琴棋书画茶,在堆砌美好和享受方面,这位同僚一直是个好手。

范斯塔里克砸了咂嘴,余味绕着舌尖爬行。

“比过去苦了点。”他评价道,见胡德听言眯起眼睛,继续说道,“要不你自己尝尝?”

停滞半晌,放下依旧在手中提着的茶壶,胡德摇摇头:“不必了。”

“看来你自己也清楚。依我看,你在幻境里躲了太久了,孤独总是会改变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

“你喝完了,就可以走了。”胡德向窗外望去。

永远高升的太阳之下,外头的亭台楼阁泛着粼粼的反光,华丽得有些空洞。

“还有个小家伙没喝到你的手艺呢,不觉得有些可惜么?”

听言,胡德闭上眼睛,愤怒慢慢爬上眉梢,让他变了副脸孔。

“你明明知道,我们是拒绝不了’使徒‘的。”他捏着桌角,极力压低着声音,“炼狱里已经人满为患了,我不像你,能够这么心安理得地让人去送死。”

“让那位小王子从炼狱解放出来,就不会那么挤了。”

这一句话让胡德的怒火到了最高值,锦袍上的金蛇刺绣更加狰狞。

他还是忍耐住了,愤怒坍塌下来,重新变回了淡然。

“你该走了。”他平静地吐出字言。

“行吧。”范斯塔里克站起身,朝楼下而去,站到阶梯口时,停住了脚步。

“你有多久没看星星了?”

问完这个问题,他再不驻足。

胡德低下头,手里摩挲着茶杯,低声自语。

“可外面,已经没有星星了......”

......

范斯塔里克走出敞开的大门,刚一踏上石板路,眼前景物便破碎了,他依旧站在之前的位置,站在今日的暮色中,远方,吴陷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像是飞蛾扑向正要熄灭的火焰,然后不久后,在余光沉没时,消失在原地。

“蠢货,也有蠢货的好处,聪明人,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的,所谓的同情太过虚假。”

这里......是哪?

吴陷依旧维持着奔跑的姿势,因眼前场景的变化没有反应过来,惯性让他重重砸在面前的墙上。

他揉了揉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物,口中喃喃:”我怎么到了这里,我不该是在沙漠里么?“

几乎没有多余的色彩,眼前一片雪白,天花板,四周,以及那张病床。

病床上,一个病人闭着眼睛,盖着白色的被子,穿着病号服无意识地仰躺在上头,一根又一根的插管包围着他。

吴陷挪到病床旁,在空隙中探出头,张望病人的模样,明明距离很近,却只能看清那根伸进病人喉咙的导管。

我认识他么?为什么这么熟悉?

他还未想明白,开门的声音适时打断了他,吴陷往门口张望,病房门拉开空隙,先走进的是一双脚,穿着淡绿色的平底鞋子,慢慢走进病房,转身轻轻把门关上。

他再往上头看,越过简朴的裙子和上衣,看向那张憔悴的脸。

“妈......妈。”不知为何,看到这张脸,他的眼睛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下。

吴陷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朝着走入的女人大喊:“妈妈!”

他的母亲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而是悲悯地望着病床上的人,捂着嘴,忍耐着怮哭的冲动。

“我......来看你了,晓晓。”她说道。

他......他是谁?

吴陷听到母亲叫出自己的乳名,僵在了原地,机械地转头看向病床。

“妈妈!他是谁!”他向已站在病床边的母亲走去,伸手想搭母亲的肩头,却像空气般穿越,脚下失却了平衡,扑到了病床上的人面前,脑袋凑近了病床上的人脸。

病床上,躺着的就是他自己。

胸口,血十字纹路上,红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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