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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颓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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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瑶,思瑶......!”已经数不清这是文翰笙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

“儿子,又做噩梦了?”母亲急忙跑进翰笙的房间,看着满头虚汗的翰笙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她坐在床边心疼的抱着儿子。

现在什么也无济于事,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刘思瑶。在思瑶去世的这段时间里,白天翰笙都是昏昏沉沉的度过,基本不吃饭,只有在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央求”下才勉强吃两,到了晚上也是躺在床上,睁着双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即使睡着了,很快就会念叨着思瑶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

洪涛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看他的好兄弟,善良的思瑶已经不在了,翰笙又变成这个样子,洪涛原本就无法接受,更是无力劝,他知道翰笙跟思瑶之间的感情,这个始料未及的意外,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洪涛也只能安慰翰笙的母亲看开些,不仅要照顾翰笙,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翰笙本该有着美好的明天,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本该幸福的生活......

母亲实在不愿看儿子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于是拨通了景洪涛的电话,电话另一边传来洪涛明亮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翰笙的妈妈。”翰笙的母亲的确是太累了,有气无力的着。

“伯母啊,翰笙怎么样了,这两天有点忙,我下班后去看他。”洪涛答应着。

“我本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哎......”翰笙的母亲长长的叹了一气。

“没事儿,伯母,有事儿您就,您就跟我亲妈一样,不用跟我客气!”洪涛的不是客套话。的确!洪涛和翰笙母子像家人一样,经常去家里“蹭饭”,对于北漂一族来,能吃到家常饭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更可况他跟翰笙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

“是这样的......翰笙夜里又被噩梦惊醒了,总这样哪行啊,我想你能不能想办法带他出去透透气,换换心情,看能不能让他提起点精神来?”翰笙的母亲愁眉不展的着。

“行,没问题,您放心,下班我就去接他,带他出去转转。”

洪涛心里早就有个适合的地方,他盘算着......

之前在去翰笙家的路上,洪涛看到过一间酒吧“FashionBar”,离他家不远,这个地方,人多、嘈杂,现在必须让这些“噪音”扰乱他的心思,让他改变现在这种低迷的状态,再想办法开导,也许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景洪涛来到翰笙家,敲门进屋,翰笙的房间黑漆漆的,紧闭的窗户、许久没有拉开过的窗帘、屋子里满是难闻的味道,而他依旧盯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伯母,我现在就带他出去!”洪涛露出他两个深深的酒窝笑着对翰笙的母亲。

洪涛想用自己的阳光、乐观去感染身边的每个人,特别是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母亲,她为儿子担心着、焦急着,在短短的日子里,她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

“好,不管是哪儿,带他出去转转吧,有你在,我放心。”母亲见到洪涛,舒展着紧锁的眉头,仿佛这个“儿子”真的能够治好翰笙的“病”。的确!她真的把洪涛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儿子。

洪涛一把把翰笙拽了起来,大声喊着:“你丫的!没完了是不是?走!出去放放风!”他心急如焚!同样在替这个好兄弟担心。

翰笙刚被拉起来,身没有一点力气,顺势又躺了下去。

“文翰笙,赶快给我起来!你这样怎么能行,天天的窝在家里,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洪涛少有的喊着翰笙的名,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翰笙依旧有任何反应……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伤心吗?伯母因为你的事情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成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连你最亲人你都不管了吗?你就这么自私吗?”洪涛实在忍不住了,大声的呵斥着。

翰笙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一旁心力交瘁的母亲,心里无比愧疚,原本非常孝顺的他,竟然让母亲这么操心,不由得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母亲急忙上前,握住翰笙的手低声道:“儿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时候,我们不能改变命运,只能无奈的接受,思瑶也不想看到你每天这样糟蹋自己啊。”

“妈!思瑶她......思瑶她......”哇的一声,翰笙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哭吧,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母亲安慰的拍打着翰笙的背。

就这样放声哭了许久,翰笙渐渐地平静下来。

“走!我带你出去转转,所有事都憋在心里很难受的,出去发泄发泄。”

“是啊,跟洪涛出去散散心,这么久了,妈心疼。”母亲转过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滑落。

“你看看你,弄的伯母这么难过!她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饶不了你!赶紧给我起来!”洪涛着一把把翰笙从床上拉下来,“去洗个脸,刮刮胡子,换件衣服跟我走!”洪涛不由分的把翰笙推进卫生间。

文翰笙很久没有下地走动了,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踉踉跄跄的跟着洪涛走出家门。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翰笙因为太久没有出门,眼睛模模糊糊的,有些睁不开。

“去了就知道了,我不会把你卖了的。”洪涛一边着一边拉着翰笙的胳膊径直往前走。

“这里?”走到酒吧门,翰笙又想起了思瑶,他清楚的记得就在春节的时候他才带思瑶来过这里,因为两个人都不喜欢酒吧的气氛,他们约定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没想到,洪涛硬要他来的地方竟然是这里。

“我不要进去,我不喜欢这里,我......”话还没完,就被洪涛一把拉了进去。

“你放手!我曾经跟思瑶过,以后再也不来这里,这里思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翰笙甩开洪涛,转身就走。

“你回来!”洪涛着又把他拉了回来,“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想,现在你必须看看其他人是怎么生活的!”洪涛的声音越来越大。

“失去思瑶这样的朋友,我不难受吗?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不想听,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挽回不了!人走了就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洪涛字字珠玑,仿佛要把所有的阴影都从翰笙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是的!他就是要重复着这不争的事实,只有这样才能让眼前这个早已完迷失自我的文翰笙彻底醒悟。

洪涛把翰笙拉到吧台坐下,示意吧台服务员给他们一人一瓶啤酒,然后继续道:“你看看其他人,喝酒一定是因为高兴吗?有可能是借酒消愁。跳舞一定是因为快乐吗?有可能是发泄心中的烦恼。谈生意的一定就有钱吗?有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来应酬。每个人都要生活,不论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还是正在发生什么,没有人想了解,每天受折磨的除了自己,还有你身边最亲的人。你难道只想这么浑浑噩噩的了此一生吗?”洪涛拿起一瓶啤酒递给翰笙。

“这里很吵,不管你如何难受都没人会理会。在这里喝酒也好,跳舞也好,大声喊叫也好,把情绪都发泄出来,回到家,记得把一个孝顺母亲的好儿子带回去!”洪涛喝了一啤酒,大声的喊着。

景洪涛......一个平时吊儿郎当的人,一个看上去没有烦恼的人,一个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认真起来是这么的犀利,这么的透彻,这么的盛气凌人!

老天是公平的!它夺走了文翰笙最最挚爱的爱人,却留给了他可以过命的兄弟!

洪涛的每句话都震撼着翰笙的心灵,他开始试着接受眼前的一切:酒吧里的人们,有的大声的叫着,闹着,举杯同饮;有的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手里握着酒杯;舞池里人们随着音乐一起摆动着身体,欢呼着;还有从包间里捂着嘴冲出来找卫生间的。形形色色的人混迹在一起。

翰笙渐渐的意识到,其实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心情不一样,看到的东西截然不同。上次与思瑶一起来,只是觉得两个人起话来不方便,只能听到这里的嘈杂,而此刻,他带着一颗烦乱的心,却也不再反感。

翰笙转过身对吧台服务员:“来杯鸡尾酒。”翰笙想要借酒消愁,他想要把自己灌醉,逃避所有的不愉快。

洪涛赶紧拦住他,“等一下,你能喝酒吗?你要是喝多了,我回去怎么跟伯母交代啊?”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不让我喝酒?”翰笙重复着:“来杯鸡尾酒。”

翰笙问的洪涛竟无言以对,原本带他来这是想帮他排解一下,没想到翰笙竟然要借酒浇愁,不过能迈出第一步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吧台里走来一位调酒师,他叫孙晓峰,是个GD人,来BJ已经快十年了,他个头不高,胖乎乎的圆脸上一双滚圆的眼睛,左臂有一朵梅花形状的纹身,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他性格爽朗,心思缜密,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混迹于酒吧的原因,身上略带一点“邪气”,但也不失义气。他走到翰笙的面前,问道:“您您您想喝点什么?”孙晓峰稍稍有点结巴。

“你看哪种比较适合我?”翰笙回应道。

“那那那就安哥斯特拉酒吧。”晓峰着拿起调酒器开始准备。

“请请请慢用。”虽然晓峰有些结巴,但是很爱话,也喜欢跟客人聊天。

“怎么不像我上次喝的那种那么冲,怎么感觉苦苦的。”翰笙喝了一,像是在埋怨。

“是是是啊,我我看您今今天心情就是苦苦苦涩的,所所以才才调出这这么一杯。”孙晓峰接话道。

“你叫什么名字?”洪涛问道,“还挺善于观察的。”

“孙孙晓峰。每天天天来来这里的客客人很多,我见的多多了,也就能略知一一二了。”晓峰面带微笑的。

“真好啊......!一眼就能看透人心!这杯酒虽然苦,但喝着心里还挺舒服的。”翰笙感慨着,又喝了一大。

“慢慢点喝,就就算不像其其他的酒喝喝着那么烈,但但是酒精浓度可可可不不低啊。喝喝快了伤伤伤身体。”晓峰告诫着。

“知道了,谢谢你。”

从那以后,翰笙几乎每天都会来,孙晓峰经常和他聊天,也知道了他和思瑶的事情。但他从不多问,只是作为调酒师,每次都会为他调制不同的酒品,让翰笙压抑的心情能够得到舒缓和放松。

文翰笙也在交谈中知道了孙晓峰以前的一些过往。两个人慢慢的开始无话不谈,孙晓峰对日后的文翰笙又将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思瑶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由于王程远的公司逐渐壮大,他急需翰笙回去帮忙。但他没有想到,回到公司的文翰笙,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工作,这又将对他以及他的公司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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