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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毒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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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内分设三峰五堂,分别由掌门或者执事长老分别管辖,而新入门的弟子先会入青木峰求学,然后根据天资,选拔资质优异者进入天、地两班。

在天机阁,只有进入天地两班的弟子才能算真正进入仙途,而位列天班的少数精英弟子才有资格被掌门或者执事选为内门真传弟子,获得亲传绝学。

而现在站在常磊面前的就是天班现任首席——苏贺。

苏贺年纪和常磊相仿,但现在已经是练气六重,是同龄弟子中的翘楚。门中早有传言,某位执事长老已经将他挑中,现在他只等着入选内门,然后冲击练气巅峰,直接筑基了。

自登上云雾山来,苏贺在同龄人中比武从未逢敌手,唯一输过的一次就是五年前与刚上山的常磊大战一场。那一晚,踏入锻体巅峰的苏贺被常磊用毫无章法的王八拳一顿胖揍,最后倒地不起。

对战失利以后,苏贺整整沉沦了好几个月。直到听到常磊无法练气的消息,他才又振作起来,一路引气入体,进步非凡,荣登天班榜首,将常磊远远甩在后面。

今天苏贺看见一帮后山值更的师兄弟闹着要到常磊小院去抓野猫,心里就暗存了几分要让常磊好看的念头,等打听到那野猫竟然准备偷吃极玄师祖贡品,他的心思就更加活络了。

当初传出准备挑选苏贺做内门弟子的,正是已故极玄掌门的爱徒守元长老。守元长老与现任掌门守一是门内公认的两位最强者,而极玄门下最重师门荣耀。如果今天能当众帮极玄师祖出口气,那说不定日后守元长老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拿定主意后,苏贺推开身前的弟子,挤到了正门口。

可没料到自己还没摆出天班首席的威风,那常磊竟然当众说自己是怪胎。

一个练气都突破不了的废人,竟敢当众说自己是怪胎!这让苏贺胸中生起一股无名火,向上直入脑门,猛然提高了声调:“你说我是什么?”

面对质问,常磊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这位曾经的手下败将,自从进入练气期后,总是在常磊面前有意炫耀,甚至还鼓动天班同门与常磊斗殴。今天他居然又敢找上门来。

既然有人送脸下乡,那我也不能浪费了别人的好意不是。

于是常磊用更大的声音顶了回去。

“你刚才喊啥?面对前辈不尊礼数,要不要我们去掌门那里理论下!”

听到常磊的反问,苏贺的脸立刻涨红了。虽然平日里这些半大少年们私下互骂几句也没人管,但硬要按门规来的话,后辈弟子面对师门长辈必须要先呼尊称行礼,刚才苏贺那句质问,显然失了礼数。

众目睽睽之下,苏贺没有狡辩的空间,他只得按捺住怒气,勉强拱拱手,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弟子苏贺见过师叔祖。”

“很好,闻过能改,孺子可教。那我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妨提点你一下。”

听到这句话,苏贺眼里满是寒意,可常磊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差点动了心火。

“我刚才说你苏贺是怪胎,是因为你天赋秉异,根本不算是人。”

此刻苏贺终于忍不住喝问道:“你血口喷人!”

常磊看到苏贺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暗笑,脸上却换了一副正经面孔,正色回答。

“凡人修仙,需要洗经易髓,脱胎换骨,不离人伦,便不入仙道。我看你灵根双致,相绊相生,修行异于常人,绝非凡胎俗子,当然算不得人了。师叔祖我这是夸你有仙相,懂不懂?不懂,就闭嘴多学着点。”

苏贺气得满脸通红,一时无语,于是常磊也不在理他,转而问起旁边的弟子来。

“对了,各位聚到我门前,所为何事?”

看着常磊连珠炮一样问哑了天班首席,其他几个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会才有人终于开口:“师叔祖,你院中那只猫,窜入后山,意图偷吃供品,差点碰翻了玄极长老的灵位。”

此刻,苏贺终于回过神来,不怀好意地旁敲侧击道:“惊扰逝者,侮辱前任掌门灵位,按门规来算,这可是大事!”

“原来是畜生惹祸,既然是畜生,当然不能以门规论。”常磊依旧满不在乎。

“常磊,你休要狡辩。若你胆敢庇护,我这就去见掌刑长老。”

“狡辩?你苏贺用脑子好好想想,倘若是你半夜钻进山下民女闺房,轻薄肌肤,我一定奏明掌门,咱们天机阁一定将你就地正法,绝不姑息。可每年夏日,咱们云雾山下,钻进闺房的蚊虫成千上万,怎不见你苏贺去把它们都捉去见掌刑长老。”

常磊一说完,周围弟子便捂着嘴偷笑,而那苏贺再次语塞。看着堂堂天科首席如此狼狈,常磊不禁摇摇头,心中沉痛感叹:这是体制问题啊!

天机阁常年制作神兵仙宝,门下弟子从不缺装备,可修为上总是被五大顶级仙门压上一头。

其中原因也很简单,肯来天机阁求学的弟子,天赋方面多少有点问题。不然的话,人家就直接投奔灵剑山之类的五大修仙豪门了,何苦到这里来。

修仙界有句名言:天赋不够,宝兵来凑,就是讽刺天机阁门下这种情况。

在这种优质生源难得的情况下,只要门内出现优秀天赋的弟子,便都被集中到天班,整天练习修行,还要开小灶进行科目强化。这样搞强化班效果立杆见影,修为上一日千里,可其他素质就被拉下了。

那苏贺天性上就长于静修,短于辩论。等入了天班整天不是循环练气,就是学习炼化理论。虽然一身修为颇为惊人,但脑袋里是空空如也。

可常磊不一样,他有过十八年正常而精彩的普通生活,当年就绝非是寻常善类。等到了云雾山上,更是和那些企图骑到他头上的小孩们斗得不亦乐乎。

所以天班首席苏贺一遇到常磊这种心理年龄大上十岁,吵架天赋点满的家伙,简直就是撞上克星,立刻吃瘪。

看着苏贺还在找理由反驳,常磊暗笑了两声,然后故意高声说道:“不过,我身为本门师叔祖,当然要为人师表,所谓身正为师,德高为范。即使是只畜生,自然也要秉公处理,免得有人心里不服,诬陷我包庇。”

说完,常磊往人群中随手一指:“谁来说说,极玄师兄灵前的供品,那孽畜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

常磊记得刚才那名弟子用得是要吃这个词,分明是还没有吃到,这里面可狡辩的空间就大了。果然被指中的那名弟子小声答道:“回师叔祖,我们发现得早,贡品尚未被偷吃。”

一听到这里,常磊猛然把大腿一拍,惊得众人一愣:“那只畜生不通人性,没有故意侵扰后山的道理,只能算是无意;而且又没偷吃到,那就是未遂;一只小猫,又没法造成什么破坏,这是未造成严重后果,按门规,倘若普通弟子无意间惊扰仙师陵寝且未遂的,不过是禁足三日,面壁思过。我家法严格,等会就将那孽畜禁足七日,本人罚俸一月,这下没人有话说了吧。”

一听常磊数落完,众人便没了声音,大家隐约感觉这小师叔祖也并非传言中那么顽劣,这分析有理有据,就算掌刑长老在此,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看着众人默不做声,常磊见好就收:“既然大家都没意见,这就散了吧。”

说完常磊便又要把门板合上了。

人群中,苏贺最先反应过来:这常磊口中的惩罚,等于啥也没做啊。

把猫关自己家里,算哪门子禁足。这常磊虽然辈分是师叔祖,但由于还在修学,掌门一直没给他发月钱,就算他说罚俸十年也等于分文不扣啊。

感觉智商被侮辱的苏贺,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立刻运起真气,伸出手强行撑住大门。在他看来,这常磊不过锻体巅峰,怎么也不可能抵过自己练气之躯。

常磊看见苏贺竟然来硬的,心里暗叫不好,立刻也运足了力道抢着关门。这次说来也怪,原本从未感应过的灵气,此刻却顺着身体源源不断地涌向双臂。

可与通常不同,这些灵气吐纳的位置,并非那些功法中描述的丹田,而是胸腔。灵气涌动的通路也不是周天经脉,而是不分筋骨血肉一直围绕着整个身体在流转。

莫非这灵气是胸中“魂火平台”引来的?

就在常磊还在纳闷身体变化的时候,涌上他双臂的灵气已经颇为恐怖,形成的力道顺着门板瞬间就推开了门外的苏贺。

苏贺步伐不稳,一下子被这股力道撞飞在地,而他面前的大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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