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得到游坦之版的《易筋经》与他一半的功力，但却得到原版的《易筋经》，也说不上是赚了还是赔了。”现实世界，天使侦探社地下室门口，叶高飞翻看着他离开《天龙世界》前随手在段誉身上顺来的原版《易筋经》，自言自语道。
侦探社的门却猛然被大力推开了，他下意识地本能一退，堪堪躲过了被砸鼻的厄运。
“哦，你小子仍在啊。”推门进来的是唐纳德，他看上去有些慌张的感觉，离开前系的笔直的衣领也歪了。不过一看到叶高飞，却又恢复了镇定，若无其事地同后者打着招呼。
“嗯，在，不过正要出门。”叶高飞没好气地摸摸自己差点被撞烂的鼻子，冷淡地说道，就想从老唐的身边挤过出门。
老唐却一把大力拉住了他。
“干吗？”叶高飞这下真有些不高兴了。
唐纳德没回答他，伸手从门后的衣架上摘了一件他的大衣，门一拉，往外一丢，连串的轻微响声响声。真的很闷很轻微，跟隔壁接连开了几瓶香槟的声音差不多。不过叶高飞却一下子脸变了色，因为他听得出那正是狙击枪消音后的声音。
“咱们天使侦探社还接这么危险的任务吗？”叶高飞快速地远离门口，同时开口对慢悠悠锁门的唐纳德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之前的那些助理都是怎么挂的？”唐纳德慢悠悠地锁好门，再不紧不慢地走到角落里的冰箱前，打开，拿出一袋血浆塞进了左口袋里，然后又拿一袋塞在了右口袋里，最后拿出一袋，咬开，直接塞进了嘴里。
“现在应该不是你慢慢享受夜宵的好时刻吧？”叶高飞看着门板上出现的一个个大洞，皱着眉头说道。
“慌什么？我这门可是特别加固过的，不动用炸药，没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对了，我军火库里的C4你没给我拿完吧？”唐纳德翕动下鼻子，对叶高飞说道。
“你们僵尸都长了个狗鼻子吗？怎么闻到我拿了你的炸药的？”叶高飞说完将提在手中的小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几块加大加厚肥皂形状的物体，放到了桌上。
“我以为你身为道士应该对这点很清楚的。好了，说正事，我干掉了三和帮的老二和一众高层，怕是他们非搞死我不可。这所地下室保不住了。我想他们见枪没用，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用炸药的。既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先炸了。”唐纳德抓过桌上的C4炸药，边熟练地放到地下室的各承重墙角，边对叶高飞说道。果然他之前都是计算过，做过相应准备的。
叶高飞看他忙碌，也不上前帮忙，反而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离开的秘密通道在哪？我怎么一直没找到？”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小道士了。不错，对我脾气，也许我们真能搭档长一点的时间，当然前提是你别死的那么早。”唐纳德看着叶高飞一副毫不着急的样子，难得地夸奖道。
装好了炸药，他走回角落里的冰箱面前，轻轻一推，人高的冰箱被轻松移开了。露出后面跟别处似乎没什么不同的封面。唐纳德伸手在墙面上摸索了一小会，不知在哪块按了一下，墙面凹陷下去，露出了一个人高的通道来。
“我猜你之前也一定是同别人一样，一直都在后面卧室里找的吧？偏偏我就将这秘密通道建在明面的大厅中！这是很多年前我从一位老朋友那学来的经验。很有用吧？”唐纳德边说边领养走了进去。叶高飞站起身，也跟了进去。
两人走进洞穴没多久，身后就伸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整个洞穴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尘埃四溅。
“你就不能将定时爆炸的时间设得稍长一点吗？要是炸塌了这地道，非得将我们也都活埋了不成！”叶高飞伸手努力去扶摇晃不定地通道，口中报怨道。
“放心，当初给我挖这地道的那小子可是承诺过这地道能抗八级地震呢。”同样摇晃不定的唐纳德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在这通道虽然摇晃的厉害，泥石俱下，但似乎真地如老唐的朋友承诺的那样，始终没坍塌。这让叶高飞暗暗庆幸不已。
“现在的情形倒让我想起了39还是40年躲在重庆防空洞中被日本人飞机轰炸时的情形，那时也是躲在深不见日的地下，也是这样厉害的摇晃，我记得身边有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哭闹的厉害，很是烦人。倒是有一个山东汉，够豁达，别人都担心下一秒会被活埋了，只有他大吼一声‘奶奶的，赌命了赌命了，生死一条命，人死鸟朝天！来来来，大家来赌命了，谁能拉开大铁门跑到外面再回来不死，老子身上这十块大洋就是他的了！’有一个川娃子后生大概是穷疯了，听他这样说，竟真的拉开防空洞的大铁门跑到了外去。大铁门一拉开，日本鬼子飞机丢炸弹爆炸的巨大声音就冲了出去。妇女孩子们大都被吓哭了。所有人都以为那愣头青的川娃子肯定挂了，却没想到，大门一推，那川娃子又头尾地回来了，并大大咧咧地跑过去，从那山东汉子手里抓过那十块大洋，躲过一边乐去了。”唐纳德边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地带路，边满怀缅怀情愫地活灵活现地说道。
叶高飞见他说的有趣，渐渐也忘了当下的困境，问道：“后来呢？”
“后来其他人见状，也都眼红大洋，纷纷想要去赌，山东人没钱了，其他人便你一块我一块地凑钱，很快便凑了一百多块大洋。白花花的大洋堆在那，谁看了都眼红。要么说四川人好赌呢，都随时可能挂了，他们还赌性这么高。之前那抱孩子的妇女丢下娃拉开大铁门冲了出去，在众人期待目光中，不一会儿又冲了进来。喜滋滋地从那大洋山上抓了一把，抱起娃到角落里数起大洋来。被她这么一刺激，越来越多的人有样学样地冲了出去，又冲了进来，然后就从小山一样的大洋堆上抓起一把。所有人都沉浸在赌钱发财的兴奋中，倒是忘了随时可能被日本人飞机会炸塌防空洞，被活埋的危险。”唐纳德已经从缅怀的情愫中退出来了，只是见叶高飞听得有趣，这才继续平淡地说道。
“后来呢？”地洞已经不晃动了，两人也已经快走到了地道的尽道，已经能隐隐看到前面头顶下水道盖透下的光线了。但叶高飞想听完整这个故事，于是仍开口追问道。
“后来，那山东汉眼见别人都发了财，之前小山似的大洋都快被别人给拿走光了，再按捺不住，自己拉开大铁门，冲了出去。然后嘣地一声，没有然后了。”唐纳德平淡地说道。
“那山东人被炸死了吗？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叶高飞撇撇嘴道。
“不，是防空洞被炸塌了，所有人都死了。”出乎意料，唐纳德却给出了另一种答案。
“所有人都死了？不会吧，至少当时在现场的你还活着，不然也就不会现在在这儿给我讲故事了，不是吗？”叶高飞自认为抓住了唐纳德话中的漏洞，轻笑道。
“那你又错了，在这之前老久，我就已经死了。”唐纳德平静地说完，开始抓住镶嵌在墙壁中的铁环，向上攀爬。
“我倒忘了你是头死僵尸了。”叶高飞跟着他往上爬，口中小声嘀咕道。
就在他头顶上的唐纳德显然是听到了，却意外地什么都没表示。
从下水道出来，两人随便上了一辆路过的公交车。因为是末班车上，车上并没有几个乘客。两人坐到无人的车尾。唐纳德从身上摸出一包烟，自己叨上一根，弹出一根递向叶高飞。后者摆了摆手，自从不喜欢他抽烟的女友死后，他就发誓戒烟了。
唐纳德见他不抽，也不以为意，拿出打火机，将自己口中的烟点燃了，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我倒不知道你们也能吸烟的。我很好奇，你们哪来的气吸烟，你们不是不呼吸的吗？”叶高飞好奇地问道。
“我们只是不需要呼吸，倒不是不能呼吸，只要挤压胸肺，就能产生空气吸力，这是最简单的物理学学识，你不会不懂吧？”唐纳德看了叶高飞一脸，一脸鄙夷地说道。
“僵尸说物理，真是怪异。”叶高飞摸摸自己的鼻子，找辙道。
“你是道士，不也用枪械炸药解决问题的吗？这世道，科技才是主流，我们都只不过是边缘存在罢了。”唐纳德像个哲人一样吐着烟圈说道。
叶高飞笑笑，不再言语。
他看向车前座，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应该是个加班回家的白领，一脸的疲态，正打着电话，看其表情应该是在跟妻儿说着话，满脸的幸福感。
一个衣着暴露，举止轻佻的年轻女子，不用说，肯定是正要去上班的“夜间工作者”。相貌看上去还不错，不过脸上的粉涂的太厚了，都看不出本色了。她同样叼着一支女士烟，眼睛空洞地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有一个岁数颇大的男人，看穿着，应该是工地上打工的农民工，一脸的风霜之色。皮肤粗糙，手上老茧多厚。他特意坐在离他人较远的位置，畏畏缩缩地看着窗外灯怪陆离的都市夜景。
公交车的司机从背影看应该是一个中年人，因看不清正面，所以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不过作为公车驾驶员，他应该制止车内乘客吸烟，但他却没这样做，显然也是一个常跑末班车，深知变通之道的老司机。
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过着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偶尔有所交集，又很快分开，各回自己的生活轨道，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叶高飞看着这一切，心中颇多感叹。
那自己呢，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不知道，感到一阵迷茫。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罢了。对生活的迷茫同样也会出现在他身上。
叶高飞思绪飘飞，似乎想了很多，但也似乎什么都没想。直到身旁的唐纳德推醒了他：“终点站到了，我们该下车了。”
两人下车，站在偏僻陌生的都市街道上，一时不知该去何方。
“你有什么过夜的地方没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唐纳德开口问道。
叶高飞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一起去恢复恢复生机吧。”唐纳德说完，带头朝旁边一家粉红色灯光的夜店走去。
有着如此灯光的夜店显然不是一家多正规的夜店。一个小时后，洗完澡的叶高飞同一个陌生的女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床很大，放开了躺，怕是能躺四五个人。布置的色调也很暧昧，不过可能只是那些暧昧的小夜灯的缘故。
女人身材娇小玲珑，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服务的也很热情，技巧也很好。让叶高飞得到久违的发泄快感。
狂野的运动过后，两人相拥而眠。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放松无梦的一夜，但天未亮，叶高飞却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了，“小云，松开我的胳膊，我要去放水。”他迷迷糊糊地轻手去推枕着他胳膊熟睡的枕边人，但借着旖旎的小夜灯灯光却蓦然发现她却不是自己的女友谢凝云！而是一个完陌生的女人。
叶高飞一个激灵，彻底地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了昨晚的情形。他有些粗鲁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女人的头下抽出，站在床头，发起呆来。
他突然很想抽烟，却摸遍了床着的自己的衣物，一根烟都没找到。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身上自己是没烟的。他走到女人凌乱扔在床上地下的衣服前，最后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很女性化的小巧钱包，打开，里面有手机现金一些女性用品，却也没有烟。他正要失望地将包丢下，包里的手机屏幕却亮了，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却是一条新到的消息。叶高飞随便在手机屏幕上划巴了几下，他原本没想到能解开密码锁，却没想到居然解开了。
既然凑巧解开了，叶高飞便随手点开了那条短信，“小云，我错了，你别做傻事！你快回家！”发信人标注的是“陌生人”，再看下未接电话，有几十个。想来也都是这个“陌生人”打来的。
叶高飞没再偷看手机上的其他内容，而是按下手机的锁机键，重新丢进了女士手包中。
叶高飞走进洗手间，释放了自己。他在洗手时看到了镜中的自己，脸上脖颈上胸前都是口红印，都是外面床上那女人留下的。他原以为遇到了一个职业素质高的***，但现在看在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小云，他也叫小云吗？”叶高飞想起刚看过的短信，心头一动，自言自语道。
叶高飞走出卫生间，从地上将自己的衣物拾起，穿戴好，本想从钱包里抽出一些钱放到床头的，但犹豫了下，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抽出的钱塞进了衣兜，将钱包留了下来，制造成了不小心将钱包遗留下来的假象。他一直就没再买手机，所以也不怕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泄露。
之前的短信让他意识跟他上床了的女人可能并不是他想象的职业中人，而很可能只是一个来夜店报复男友的良家女，所以他才这么刻意安排，既给了她金钱补偿，又不伤到她的自尊心。
“嘿，小黑，安排你的活进行的怎么样了？”凌晨无人的大街电话亭里，叶高飞打电话给电脑高手小黑问道。
“喔噢，我这显示的你是用路边的公共电话给我打的。我都不知道蓉城现在还有这种老式的公共电话可用！”电话那头的小黑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如此夸张地说道。
“说正事。”叶高飞没什么心情地再次提醒他道。
“呃哦，看来某人心情不好啊。不对啊，昨晚你勾搭上的那个小妮不是挺漂亮的嘛，而且一幅饥渴难耐的样子，难道她的技术不行？又或者某人不行？不过从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看来，你应该玩的挺愉快的吗，都玩耍了好几个小时了。。。。。。”电话那头小黑用调侃的语气分析道。
“你在跟踪监视我？”叶高飞打断他冷冷说道。
“你身上连个智能手机电器都没有，我监视你个屁！不过老唐带着手机，我定位他时随便看到了你而已。”小黑解释道。
“老唐同意你跟踪他？”叶高飞怀疑地问道。
“平时自然是不允许了，不过昨晚他不是出任务了吗？为了得到我的协助，自然要带着手机了。我说你们这些黑暗行走者，怎么都是这么思想落伍。。。。。。”小黑在电话那头嘀咕报怨道。
“黑暗行走者？”电话这头叶高飞疑惑地问道。
“就是跟你们一样，行走在光明黑暗之间，守法违法之间灰色地带的超自然能力者呗，你不会以为这么神通广大的我只服务与你跟老唐两个人吧？”电话那头小黑很自负地说道。
“搞定葛兰公司秘密地下室的监控网络，我今晚行动。”叶高飞没理小黑的荏，简单说了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叶高飞在一家简陋的路边早餐店吃着早餐，店里的顾客大都是住在附近城中村的社会下层人士，所以起的很早。
“老板，两份猪血粥，一屉肉包子！”老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熟练地朝老板大声喊道，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叶高飞的对面。餐桌只是很低矮的小桌子，所以两个大男人只好曲腿别扭地蹲坐在小马扎上。
“你能吃肉包子？”叶高飞边喝自己的胡辣汤，边随口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唐问道。
“我能做的事还多着呢。”老唐这样自吹说道，不过叶高飞注意到食物上来后，他也只喝猪血粥，并不吃包子。于是明白他却是故意掩饰，毕竟大清早只喝粥不吃包子难免会引人注意。
“太阳就快出来了啊。”叶高飞喝着自己的胡辣汤，看似无意地说了句。
“是啊，看来是个大晴天啊，好久没晒太阳了，正好好好晒晒。”老唐接口道，仍有滋有味地喝着他的猪血粥。
两人吃完了早餐，老唐理所当然地坐在那等叶高飞去付帐。后者也没在意，付了帐，两人出门，正好一缕朝阳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叶高飞本能地扭头去看身旁的老唐，却见他正迎着朝阳舒服地伸着懒腰，一点不适的情况都没有。
叶高飞有些好奇他这是什么情况，据他所知，僵尸大都是怕阳光的。不过转念又一想，他又有些意兴阑珊了——毕竟这不关他的事。
“现在窝都没了，要不咱们再去物色个新窝吧。”老唐伸完了懒腰，转头对叶高飞说道。
叶高飞正要回答，却见老唐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无奈地对叶高飞道：“又被那群小鬼盯上了，那没办法了，你自己去弄吧，我只有一点要求，留好后路就行。行，就这样吧，我先撤了。”
说完，他朝远处挥挥手，然后朝一个方向快步走去了。他刚消失在街道拐角，一群一看就是帮派中人的年轻人冲了过来。大部分的人都冲着老唐离开的方向追去。却有两人留了下来，走到叶高飞面前，上下打量了下他，开口问道：“你跟刚跟你说话那人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刚在吃早餐时坐在了一张餐上，随口聊了两句而已。”叶高飞装出一幅很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地说道。
“朝他这熊样，不像是跟那恶魔有关的样子，我们还是赶紧去追那恶魔吧。”另一个年轻人说道。
开口问话的年轻人满脸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下叶高飞，不再理他，两人快步朝大部队离去的方向追去。
“恶魔？嘿，老唐居然被这些帮派份子称为恶魔？真不知道他对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才得到了这样的桂冠？”叶高飞好笑地自言自语道，也不多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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