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内外的人都围观了过来，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拿起手机饶有兴趣地拍了起来。
“哎唷，这女人挺泼辣啊！打得那男人都不能还手了！”
“这么打下去不会出事吧？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啊，你傻吧，一看就是情侣两打架，有什么好报警的，家务事儿警察才懒得管。”
“什么情侣，你们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啊？”人群中有人火眼金睛，不屑地说。
“谁啊？”众人纷纷望向那个识货的。
“那年轻女人是顾家三小姐啊！上过两次时尚杂志呢，你们居然不认得？”
“啊？是顾家的千金？那……那个男人是她今年刚结婚的新婚老公了？不会吧……”
“你没听他们刚才吵架的内容吗？好像是说顾家姑爷在外面有了女人，被顾家三小姐抓到了——”
“哟嚯！这可是大新闻啊！爆料给媒体值不少钱呢！”
“是啊是啊，赶紧@给微博上的娱乐大V！”
一群人立刻兴奋了，拿起手机拍得更凶。
顾小薇在手机闪光灯的噼啪照射下，终于冷静了下来，停手，一转头，顾不得狼狈，咬牙斥：“别拍了！”
却没人听她的话，继续拍个没完。
顾小薇紫着脸，再待不下去，羞恼地冲出人裙便朝后门离开了。
莫修白被顾小薇的脸上抓了好几条红印子，这会儿也醒过神，挡开众人，后脚跑了出去。
——
顾家大宅。
清晨，秦如仪刚吃过早餐，坐在沙发上品茶，只见欧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她面色一紧：“怎么了？”
欧管家将平板电脑递给秦如仪。
秦如仪接过平板，网页上赫然显示着头条新闻——
“豪门千金快婿婚后不足一年，疑似男方偷吃，夫妻夜店大打出手”
还配有插图，照片上，顾小薇和莫修白互相拉扯着头发和衣领，纠缠在一起，场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如仪倒吸口凉气，差点儿没一下子弹起来。
“我也不知道，刚刚才看到这则新闻，是今天一大早网站发出来的。”欧管家据实以报。
秦如仪一口气好容易才平稳，拿起手边的电话便拨给了顾小薇，却半天没人接，又给莫修白打，更是关机状态，只得给儿子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迫不及待：“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嗯，刚看到了。”顾靳枭的声音很低沉，显然也很是不悦。
“我打电话给小薇和莫修白，都没接。他们两到底怎么回事？小薇现在人呢？”秦如仪急了。
“我刚让岳轻舟去了一趟小薇那，她正在家里哭得厉害。”
秦如仪一震：“所以，莫修白真的在外面找了女人……？岂有此理！……小薇也是，太冲动了，怎么非要跑到公众场合去闹腾？现在可好了，两人大打出手被人拍了发给媒体，弄得全京城都知道了！这次，顾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这个丫头，真的是个惹事精，一件事刚完又找了一件事……”
“放心，媒体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处理，这个新闻会下架，也不会再刊登。”
儿子做事，秦如仪自然放心，稍微松了口气，脸色却还是紧绷着。
尽管新闻能够下架，也能跟媒体打招呼不再报道这桩丑闻，但已经登出去的新闻，却是覆水难收，顾家这次，还是得丢一回面子，最多，只尽量将影响降低到最小。
——
京大。
教室内，课间。
楚欢颜刚刷完顾小薇和莫修白今天的新闻，一口气还没缓过来。
莫修白和女人上床？
不用说，应该是妙姐一手策划安排的。
没料到妙姐整莫修白的法子这么决。
突然，手机大力震起来！
看清楚来电显示，她有些心虚，半会儿，才走出教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磨磨唧唧地接起来：“喂。”
顾靳枭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那边飘过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学校上课嘛。”她支吾。
“不是因为在学校上课，是心虚吧。”男人一语挑破。
“你说什么啊？”她还在装傻。
“莫修白和外面女人上床，小薇收到艳照，都是你干的？”
楚欢颜打马虎眼儿：“拜托，莫修白和别的女人上床我怎么管得了？还有，什么艳照啊……是不是外面女人自己发给顾小薇的啊……”
“还装？我刚已经打过电话给妙姐。她跟我全说了。是你让她派人把莫修白带走，教训一顿。”他冷冷打断她的狡辩。
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他便让岳轻舟去查证莫修白是否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这一查，才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艳照里，与莫修白亲热的女人，是妙姐手下一个公关小姐。
原来，那天莫修白这小子竟然醉酒跑去京大找楚欢颜。
是楚欢颜一个电话，让妙姐好好修理一通莫修白。
妙姐将喝醉了的莫修白注射了镇静剂，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出大龙凤，又将艳照发给了顾小薇，给莫修白弄出个不好收拾的烂摊子。
只是没料到顾小薇竟然冲动地找到了酒吧，与莫修白闹得上了头条新闻。
楚欢颜一怔，只得讪讪：“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就想看你老不老实。”
“……顾靳枭，你真挺无聊的！…还有，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我也没想到妙姐会闹这么大。”
嘴巴这么说，但语气明显带着一丝爽。
顾靳枭眉一耸，沉了嗓音：“知不知道顾家从没出过这种丑闻，今天妈为这事都快气死了？”
她语气这才缓和了点儿：“这次的事，是我没考虑到后果，失控了，把你们顾家也牵连进去了，行了吧。你别怪妙姐，我没告诉她莫修白是你们顾家的陈龙快婿。不过，也不能怪我，我还是没觉得自己有错。谁让莫修白来找我，我最多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还让我帮他叫个车，好端端地把他送回去啊？”
“谁说你做错了？谁不准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那你——”
“莫修白来找你，第一时间不跟我说，跟妙姐说？”他压低了不悦的嗓音。
原来这男人不高兴的点在这里……。
她只能顺着他的麟抚：“我当时觉得对付莫修白这种人，妙姐的手段应该更多。行了行了，以后会跟你说一声的。”
某人的态度这才缓和了下来。
正这时，铃声响了起来。
她忙说：“顾二爷，那我可以去上课了吧？”
“去吧。”
——
酒吧闹剧发生后，顾小薇就没出过门，也没睡过一天好觉。
那天匆匆从酒吧落荒而逃后，莫修白还是没有回家，不知道又去了哪。
另外，酒吧和莫修白大闹的事儿，被捅到了媒体，虽然顾家很快就将这则丑闻公关下去，但已经传出去被人看到的新闻却收不回来这段日子，正是风口浪尖，她也不好意思出门。
这天早上，熬了一夜通宵未眠的顾小薇好不容易来了倦意，刚打了个盹儿，佣人敲开了卧室门：“三小姐，姑爷回来了。”
她一下子睡意全消，兴奋地爬起来，冲下楼。
虽然对莫修白还是满肚子气，但一听见他终于回来了，气也都消了大半。
只要他肯回家就好。说不定那艳照只是个误会？说不定他只是被人设计了？
现在想来，也怪自己太不冷静了。
只要他肯对她好好解释，这次，她会信。
这几天每晚睡不着，下意识，也是在等着他回家。
楼下，莫修白正站在门口的玄关，没有换鞋，也没有走进来，比起上次在酒吧里，又瘦了一圈，下巴上的胡子也没有刮干净。
“修白，你回了——”顾小薇激动地冲过去。
莫修白看见她朝自己跑来，身子却是一个不经意的闪避，错开了她的拥抱，语气寡淡：“我有事跟你说。”
“你是想解释你和外面女人的事？你说，我不会再闹了。”顾小薇胸口起伏着。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说那件事。”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莫修白将一张纸递给她：“这是离婚协议书，麻烦你签一下。”
顾小薇晴天霹雳：“离婚协议？你要跟我离婚？”
她堂堂顾家三小姐，想来只有被男人追着捧着，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离婚！
这场婚姻，就算不能日久天长，说结束的那个，也不可能是莫修白啊！
“嗯。”
顾小薇面色涨红：“你做出那种事，我都还没主动提出和你离婚，你凭什么要跟我离婚？！”
“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那正好。快点签了吧。”莫修白催促。
顾小薇声音颤抖：“难道你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莫修白不耐烦地皱皱眉：“我外面没女人。你看到的照片，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小薇一时不知道是喜还是怒：“那……为什么你要和我离婚？”
莫修白冷哼一声：“你确定要知道原因？”
“既然你要离婚，当然要给我理由！”
莫修白知道不说清楚她不可能签字，也就冷冷照直道：“我上次回来时，已经跟你说过，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想进顾氏集团，我想跻身上流商圈，在商圈拥有一席之地。进入顾氏集团，是第一步。可你完全帮不了我，还害得我再不能进顾氏，我和你在一起已经没了意义。本来，我也没想到离婚这一步，可你前几天去酒吧那么一闹……呵，弄得咱们上了新闻，我现在在家人和朋友圈里颜面尽失！大家都说我有个任性霸道的富二代老婆，被你非打即骂还不敢还手，简直就是软饭王，连我爸妈在亲戚那边都抬不起头。你觉得我还有男人的尊严吗？我要是继续和你在一起，除了顾家姑爷这个称谓，再落不到任何好处！也罢，你大闹一场也好，反而让我想通了。既然如此，咱们好聚好散。”
顾小薇听得呆住，半天没做声。
莫修白看她这样子，今天估计是很难签字了，将离婚协议书压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总之，离婚协议放在这里。你看完后签了再打电话我，我会上门来拿。就算你不签，我也会单方面起诉离婚，我想，顾家应该不会想看着你旷日持久地打离婚官司吧。”说完，转身准备走。
顾小薇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他这次不是醉话，也不是气话，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婚，回过神，追上去几步扯住他的袖子，哭起来：“修白，别走，别和我离婚，我们才结婚不到一年啊——你在婚礼上说过会爱我一辈子，呵护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
莫修白懒得跟她多废话，甩开她。
顾小薇急得脱口而出：“修白——你不就是想进顾氏集团吗？你别跟我离婚，我会想办法让你重新进去的，好不好？”
平日都是他顺着自己，依着自己，迎合着自己脾气。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对他这般低三下四。
莫修白脚步稍一驻足，却仍是冷笑一声，转过头：“你重新让我进顾氏？做梦吧？你哥已经在公司内部下了通牒，永不录用我，就算你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我也是顾家的女儿，在顾氏集团也是有股份的，总不能一句话都说不上吧？我会去跟哥商量……”
说到这个，莫修白就更觉得可笑了：“就你那么点儿干股，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年尾领领红利，满足你日常零花罢了。要是你能说得上话，我也不至于进最下层的仓管部，还被赶出来了。”
“还有妈呢，妈在集团的股份更多，哥再如何，也是听妈话的，只要我说服妈，你重进集团还是有希望的！”
莫修白冷声：“你妈小事依着你，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听你的劝？”
“别忘了，妈最疼我，只要我多哄段日子，她肯定会愿意帮你……”
莫修白脸色动了一下，却还是只清冷一笑：“那就等她愿意帮我再说吧。”
说罢拂袖大步离去。
——
当晚，秦如仪刚用过饭，就看见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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