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顾少宸看着杜若欣，丝毫不在意她起的外号，笑着给出肯定的答复。
杜若欣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不会吧，这个大帆的相亲对象居然是救了她的人。过了一会，她控制好自己的嘴部肌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巧。”
顾少宸始终很友好的样子，关心地问:“你好像很怕于梦涵？”
“有点阴影。”杜若欣想到刚才于梦涵突然走掉，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顾少宸若有所思，看了杜若欣一眼，说道:“一直在。”
杜若欣一愣，一直在的意思就是他看到了全部的事情？这是什么突破天际的运气。她傻笑两声，只能硬着头皮尬聊:“所以刚刚于梦涵是看到你才离开的吗？”
顾少宸没有回答，反问杜若欣:“你为什么要爬那么高的栏杆？”
“啊？”杜若欣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动机说出口，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再次道谢，“那个，顾先生？嗯，顾先生，非常感谢你今天再次救了我，有机会请你吃饭。”
说完，杜若欣直接掉头就跑，手里还提着高跟鞋。一边跑一边脑袋里在想，那个男人是姓顾的吧？刚刚信息量太大，她大脑超负荷，信息处理混乱都没记住他的名字。
返回宴会厅之前，杜若欣特意去了躺洗手间，对着镜子，她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没有太明显的脏污，妆容也没花。她简单做了整理，穿好鞋。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改变，纯粹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聚会已经进入后半场，杜若欣从侧门进入，找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尹曜扬正在和其他人交谈，看到她回来，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杜若欣摇头，表示在这里等他。
吴明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杜若欣背后说道:“夫人，你去洗手间去了三十六分钟。”
“有这么久？”杜若欣第一反应问道。
“你也觉得久了吧，尹总都要亲自去洗手间找你了。”吴明宇皮笑肉不笑地回，但那神情明显就是在抱怨。
“他现在不是挺忙的么，还有时间去找我……再说，他不是和安之琳聊得挺开心的么。”杜若欣看到尹曜扬身边的安之琳，好不容易忘记的和安之琳的谈话内容又冒了出来。好像，只要安之琳在他的身边，就提醒着她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杜若欣和尹曜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夫人在吃醋？”吴明宇慎重地观察着杜若欣表情中微妙的变化，十分确定地问。
“吃醋有什么用，吃酱油都没用。”杜若欣难得凶巴巴地瞪了吴明宇一眼，抓起桌上的葡萄就往嘴里填。
吴明宇本来就觉得聚会无趣，加上今天晚上尹曜扬给他的任务，他一直都感到很压抑。此时被杜若欣一瞪，像是被戳中了开关，一股子流里流气的不正之风破空而出，对着杜若欣点评道:“啧啧，夫人这是活生生一个爱屋及乌的反义词版本。”
“……反你个头，安之琳在大魔王旁边蹦跶得那么欢快，你怎么不去摘桃花？”杜若欣见吴明宇很有些贱兮兮的样子，直接想拿葡萄丢他，但最终还是扔进了自己嘴里。
吴明宇一头雾水，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安之琳，解释道:“夫人你这就冤枉尹总了，安之琳在尹总眼里和我是同一性别。”
杜若欣两眼瞅着吴明宇:“你不觉得安之琳喜欢大魔王吗？”
吴明宇:“喜欢大魔王的人还少吗？”
杜若欣:“……”行吧，你赢了。
“吴助理。”过了一会，杜若欣一脸正色地问道，“尹曜扬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吴明宇有些迟疑:“夫人看出来了？”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又不瞎。”杜若欣无语。
“难道这就是女人神奇的第六感？”吴明宇明显没看出异常，自言自语地嘀咕。在他看来，尹曜扬没有什么不同。冰山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客气的应酬，偶尔遇到感兴趣的投资会点评两句。
杜若欣像是在回答吴明宇，也更是某种意义上的自言自语:“可能是我真的不熟悉以前的大魔王吧，呃，虽然也没有去了解过。”
说到这句，杜若欣嘴角微微有些向下。她又继续说:“因为不了解，所以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参加聚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今晚的聚会，是我认识他以来，首次没有以我为中心。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有安之琳的衬托之后反而会在意。”
吴明宇听着她这么说，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切入，能够更好的回答她根本不足为惧的困扰。
正纠结间，场中的音乐响起，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
吴明宇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场中不断有人加入的舞池，转眼去看杜若欣:“听过这首曲子吗？”
“圆舞曲之王的作品，风靡全球。”杜若欣对音乐不是很敏感，却独独记住这首曲调，“以前在国外读书时，某次校园社交活动，还因为这个曲子出丑。”
吴明宇没想到会勾出杜若欣不好的回忆，略带着调侃的意味，道:“该说夫人是有故事的女同学？”
“你今晚格外找打。”杜若欣实在忍不住，想丢他葡萄，眼角却瞥见有个人朝她走来。
“大魔王。”杜若欣站起来，看向在她面前站定的尹曜扬，笑着打招呼。笑意未能抵达至眼眸深处，又或者说这个笑容的原始构成中，就没想过要用眼睛这一灵魂窗口。
尹曜扬的表情有点不对，像是压制着什么，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杜若欣快速说道:“甲板吹了吹海风。”
这时，安之琳也跟了过来，和杜若欣微微一笑，同样是没什么情感的笑容，但是对比杜若欣的礼貌微笑，就更要高上一阶。
杜若欣心里哀嚎，她到底是遇到一个怎样的对手？连假笑都看不出是假的，这个人要么演技出神入化，要么就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