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令人心悸的惨叫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安阳的呼吸骤然凝滞。
恐怖的呜咽声从被迫苏醒的人鱼口中传出，肺叶呼哧呼哧的鼓动中，安阳感觉心脏好像被一个扎满钢针的球，不停的在上面翻滚，全方位无死角的扎得她浑身鲜血淋漓。
“救救我，救救我……”
同伴抽噎的求救声，让她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你没事吧？”
痛苦的煎熬折磨的她冷汗涔涔，另一边守着的保镖，注意到她攥紧的手指压在膝盖上，好像再经历什么可怕的痛苦一般。
安阳仿佛被这一句陌生的语调惊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赤红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住紧闭的房门，此刻密闭的空间再也压不住人鱼的惨叫，全身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颅。
她做不到袖手旁观，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去死。
绷紧的手掌握紧把手，安阳猛地打开门的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满腔愤怒在看到床上的人鱼时，化成无声的哽咽。
一片片被人为拔下来的鳞片，让那条大自然赋予的尾巴血肉模糊。一侧的肉早就被锋利的切割刀剥下，皑皑白骨在青白的灯光下，折射过寒冽的光芒。
疼痛模糊了神智，然就在这一瞬间，那条人鱼恢复稍许理智。充斥满恨意的目光在看到进来的人时，压下所有的惶恐。
“走……别管我……”
人鱼的声波传导入耳，冰凉的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灵珊，”查理德看到她几尽崩溃的样子，眼神一沉，对着身边人哑声吩咐道：“这里交给你。”
“别怕，”绷起的五指第一时间遮在了安阳的眼前，将人强硬地压入怀中，查理德几乎是立刻将她带了出去。
泪水顺着下颚滴落，脚下的平地好像变得崎岖难行。她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耳畔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蚊叮一般的嗡鸣。
“名单是假的，我从来没有背叛过种族……你不要管我了……”
那条人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也让安阳所有的悲愤化成无尽的泪水。
“别害怕了，我不该擅自主张带你来，”查理德长叹了口气。
安阳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如今身边只剩下查理德，她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生不如死。”
“这是我们的工作。”
他的回答让安阳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可是如今她在眼睁睁看着同伴去死……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脆弱过……
“留在王的身边，你总会有面对这一切的一天……”
掌心沾满了温热的泪水，查理德看着她微启的唇不停颤抖，一直被忽略的感觉仿佛黑暗中蓦然被打开的大门，透出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深吸了口气，他强压下心中的绮念，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如果不喜欢，我会不再让你碰这些东西。”
手掌压住安阳的后脑，任凭她的泪浸透肩膀上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