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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烹茶吟诗情,知己相交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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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尹子衿风轻云淡的承认道:“的确是很了解。”

“……”嬴卿浔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只听令尹子衿继续道:“我对卿浔一见如故,故此能看懂交心人的性子,若是与我不对头,我惯不会产生好感。”

“子衿兄还是性情中人。”嬴卿浔将最后棋子收归栊中,对着令尹子衿浅笑,令尹子衿顿觉如温润白玉上被温风拂过,透着带暖的凉,带凉的暖……“不知子衿兄来我这里是为何事?”嬴卿浔浅浅挑眉,双目清灵,直视令尹子衿,做洗耳恭听状。

嬴卿浔回想起刚才令尹子衿出现在她面前的情景。她方才正在殿外散步,忽闻笛音鹤鸣,抬头一看,见天空中飞过一只白鹤,那白鹤通了灵性,见她忙从俯冲而下,嬴卿浔目力好,这才看到,站在鹤上的令尹子衿。那一刹万物生辉,一渺仙音娓娓而从九天荡下,令尹子衿站在一只体型硕大的白鹤身上,驾鹤而行,吹奏琼笛,白衣飘渺,红络霖艳,烨然若神人。见到嬴卿浔,他就这么从九天之上,白鹤身上一跃而下,没错,他就这么从半空中跳了下来,然后以一个极其优美儒雅的姿态落地……

嬴卿浔嘴角微搐,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不说独孤祁纭半夜使用内力轻松闯过宫闱,就是令尹子衿的手下居然能隐形大摇大摆光天化日之下进宫,到了令尹子衿这里更好了,人家不走寻常路,直接一个白鹤俯冲不带任何装备平安着陆目的地,什么时候皇宫竟是如此的好闯?

令尹子衿嬉笑对着嬴卿浔说:“哦?卿浔曾说过我若记得有难事卿浔定当鼎力相助。”

“正是”嬴卿浔品了一口茗,她对着令尹子衿有种说不出的好感,就像相交多年的知己。就如令尹子衿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她却并不觉反感和惊异,只是觉得顺理成章。

令尹子衿闻言立刻做苦逼装,摇头晃脑的长吁短叹,对着嬴卿浔娓娓道来,“我家有一孽仆,貌丑脾气坏,然后有朝一日她把本人赶出来了,本人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思来想去,觉得祭司貌美人善,与本某一见如故,又相谈甚欢,本某与祭司又更是知己之交,于是就跑来投奔祭司。还请祭司收留。”

说了这么多废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当她傻吗?就令尹子衿这出神入化的武功还会被人赶出去?嬴卿浔表示谁信就是谁傻子……。

嬴卿浔看着眼前那人亮晶晶的眸子,咳咳,突然有种小奶狗摇着尾巴乞求被收留的错视感。

随后又听令尹子衿说道,“我会做饭,保管是五湖四海的特色美味、满汉席的珍肴佳簌还是民间普通的家常小菜手到擒来,涮酱爆炒熘炸烹煎贴烧焖炖蒸烩炝腌拌烤卤冻熏卷沁风干拔丝密制样样在行,什么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洪字鸡丝黄瓜、水煮鱼、红烧鲫鱼、土豆红烧肉、梅菜红烧肉、红烧排骨三鲜汤、土豆肉泥虾爆鳝……”

还没等令尹子衿说完,“扑腾”一声,嫦风便从屋顶上掉了下来,随后又是“扑通扑通”好几声,几道分散在霁云殿周围的青影纷纷不约而同的从隐蔽的高处掉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而又响亮的“哧溜”声。嬴卿浔听得一阵羞愧,她的手下究竟堕落到什么地步,居然听着菜名就把持不住,还流口水?是她亏待他们了,还是纹城的厨师该换了?

令尹子衿也是停下来,满眼溢着期待的看着嬴卿浔,嬴卿浔还没有回答,窗边的细微的动静成功的引起了嬴卿浔的注意。

嬴卿浔一个斜眼看过去,顿时惊住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没骨气,能不能别这么丢我的脸。一个个的聚集在窗口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嬴卿浔的目光转过来,顿时个个可怜兮兮的瞅着嬴卿浔,脸上表情扭曲而又复杂,半带可怜卖萌半带威胁逼迫的看着她,个个势要一副嬴扒皮若不收下我们便要撒泼造反不理你之类的云云。

嬴卿浔彻底对这帮吃货无语了,这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对

嫦影咬着手中的小帕帕哭唧唧的对嬴卿浔说:“嘤嘤~主上,他太可怜了,我们就收留他吧。”一旁一群丢人的货居然还跟着点头。

嬴卿浔那张已经麻木了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她当初为何要让一群傻子做她的属下?

最后令尹子衿得逞了,一方面是那帮傻子属下的苦苦哀求,另一方面她也想要知道令尹子衿千方百计的出现在她身边的意图。

她的确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巧合能让一个人完在他不清楚的时间内完美的安排了所有的事,更不相信一个根本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居然知晓她的住处,更加不相信若有人平白无故要留在她身边的原因居然会没有任何想法。

但不知为何,她选择相信令尹子衿,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和这个人在一起,很轻松。

她浅笑的看着令尹子衿,令尹子衿也看着她,两人彼此沉默没有说话。

令尹子衿笑意温煦,从墨青茶托上拿起墨青雕梅茶碗,看着茶杯与茶汤的交融,如若水天交接,碧海天青一色,珍珠般泛白渤沫如同浪花堆砌雕琢。轻抿这敬亭绿雪,入口清香微涩,却又微甘醉人,他半阖着眼,玉琢君子在轻盈升腾氤氲缥缈的雾气中更为温润若仙。肌肤与碗沿的温润沁凉直达心脾,令尹子衿心下欢喜,即兴吟出,“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这首诗清雅卓绝,脱离了方才菜名的油腻,多了清新脱俗。嬴卿浔眼前一亮,心情疏朗,“好诗,子衿兄也是性情中人。”

嬴卿浔轻笑,起身去桌案,拿起白玉笔山上的笔,刚要下笔,这才蓦然想起什么,对着令尹子衿朗声道:“方才的诗极为绝妙,此诗不录实为可惜,可否容卿浔一一写下。”在征得令尹子衿同意之后,她玉手挽起雪袖,欣然提笔。

令尹子衿就是这番看着,恍如回到很久以前,他与她也是这番,彼此情趣相投,醉心于这番雅趣中,伯牙子期叨在知己……

那时,雪后初晴,两人情趣大发,在一片红梅白雪中摆开架势。破碎的清光落了两人一身,她雪裘沁人不染芳尘,她于青瓷白玉餐具中烹茶,蒸腾的水雾氤氲了她一身,糊了他的视线。那一瓣瓣白梅飘落,飞入茶盏中,落在伊人发,雪逊了娇肤三分白,梅输了伊人一段香。他心一动,身体已然不由自主的提笔、落笔,染墨,伊人烹茶的样子就是这般落于画上。她看后心下喜悦,赞叹他的画惟妙惟肖,意蕴盎然。而他却知总是这幅画中人美如飞天,神若宓妃,也不及她那烹茶白梅下的一半。

那时她把他当知己,而他却默默吞吐着在心中反复撩拨的情愫……

嬴卿浔一番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之间,一副好字应运而生。她搁置下笔对着令尹子衿展开,清声道:“酒壮英雄胆,茶助文人思。”。

这字不似闺阁少女的小巧精致,倒是气势滂沱,力透纸背,带着潇洒不羁,倒不像她平日里那般的谨谨慎慎,冰冷淡薄。

“好字。”令尹子衿赞道。

嬴卿浔心下明了,有时人与人之间不需那么多的华丽辞藻的赞美,仅仅是两个字,却更足以道明眼前人的真诚。

刚要将手中的纸递给令尹子衿,这时殿外却传来一阵喧嚣。

好心情被打破了,嬴卿浔不由得拧起眉头,不满的看向大门的方向,对着令尹子衿歉然一笑,走到殿门口,道:“何人在此喧哗。”

领头的内侍趾高气昂,他仰着脖子,脸上扑满的白粉随着面部肌肉的抖动,簌簌掉落。看的嫦风一阵心疼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宰人,他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院子让这死太监给弄脏了。

王万见嬴卿浔看到他居然不行礼,一阵怒火中烧,尖锐刻薄的声音直刺人耳朵,“大胆嬴卿浔,太后召见居然敢怠慢,还不快跪下。”

“哦?本司可是皇上亲封的祭司。敢问公公,公公身居几品,本司又身居几品,见了本司居然不下跪,还在本司面前耀武扬威,公公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是不把本司放在眼中还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嬴卿浔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是让王万如处寒冬腊月天。

这位祭司摆明着是得了皇上的心,要不这历代又有哪个帝王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一女人为祭司,居然还让她移居后宫霁云殿而不是历代祭司的曲星台,这摆明了要纳为己有的节奏。作为太后娘娘最为宠信的内侍,他平日里在后宫里借着太后的凤威,又有哪个人敢违背他的意思,没想到,这有虚名无实权的祭司居然会对他拿乔。

王万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偏偏不敢对嬴卿浔怎么样,要知道嬴卿浔的背后可是皇上,与皇上作对那不是找死吗。他滴溜溜的转了下眼睛,那张白粉脸上绽出一朵快要枯萎的秋菊,笑的就像哈巴狗一般对着嬴卿浔点头哈腰道:“是奴才思虑不周,还请祭司移步康慈宫,太后娘娘有请。”

嬴卿浔没有理会王万,径直从王万身旁走过,看也不看这位深宫中“鼎鼎有名”的王内侍。

王万直起身,跟在嬴卿浔身后,那阴险的小眼睛阴恻恻的暗瞅着嬴卿浔,今日之耻辱,必将狠狠地报回去。哼,明面上不能弄你,暗地里你给我等着……

却不曾想,王万的心声都被令尹子衿听得一清二楚,令尹子衿,看向窗外的那群人。除了令尹子衿,谁也那群人每人身后都有一条红线隐隐约约,有的鲜亮如故,有的隐隐泛着油腻,有的隐隐发黑,而王万那条如掉入墨汁之中,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令尹子衿轻笑,既然已经如此,不如就断掉吧。

既想着,那根黑线悄然断落,令尹子衿看着那根断掉的黑线,已然看到一个命途无卜的已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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