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霁云殿中出来,在去康慈宫的路上,独孤祁纭一脸轻快的笑意,尤其是看到康慈宫外站着的姑苏城他的笑意更深了。
“驸马。”独孤祁纭笑意盈盈。
姑苏城很是意外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遇见这位年轻的国师。
“国师大人是来看皇后娘娘的吧。”
“正是。”独孤祁纭满眼笑意,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苏城,笑道:“早就听闻驸马俊美非凡,年轻时就让公主殿下芳心暗许,没想到昨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也只有摄政王估计才能和驸马平分秋色吧。”
“国师谬赞了。”姑苏城的脸隐隐有些发黑,他是不是应该感谢独孤祁纭把他和独孤祁纭的老爹相提并论。
虽然这几年姑苏城一直和长孙清悦在外面游山玩水,可对这位国师也是有所耳闻。这位国师原本为摄政王的庶子,可对长孙珩登基却是出了很大的力,特封一位庶子作为国师,一位庶子,还是被素以狠辣著称的独孤青良遗弃的棋子,哪来的力量能在长孙珩夺位后坐稳国师的椅子。
独孤祁纭笑了笑,走近姑苏城,声音低哑,“驸马何必谦虚,早先有梓辛的兰卿帝姬下嫁驸马,后又我南暝公主一厢痴心付驸马,驸马还真是魅力不浅。”
姑苏城垂下眼帘,身边那男子语罢便离开了。
姑苏城的眼眸深邃,脑子一直浮现着那夜宫宴独孤祁纭和嬴卿浔亲密的样子,清秀的眉头皱起,一阵烦闷涌上心头,他转过身看着独孤祁纭光风霁月的背影。
那魔魅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他悄然握紧了拳头,驸马……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干枯的枝桠扭曲成一条条狰狞的枯爪,张牙五爪想要将路过行人的灵魂叨掉。
阴暗中那一个个泛着白光的冥灯阴森恐怖,冷不丁的挂起一阵风,那身穿白色冥衣的北颐来使瑟瑟发抖。
“啊!”
“你他妈瞎叫什么。”
先前那个尖叫的人吓得声音都变了,指着树后颤声道:“那里,刚刚我……我看见那里有一个鬼飘过。”
“哪呢?”另一个大胆的好奇的张望着,“看错了吧,没有啊。你可别吓唬你自个了。”
那人心惊胆战的朝那树的方向看了看,那里静悄悄的。
他吐了一口冷气,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有两个声音正在悄悄的对话。
“刚才他说的鬼是你吧。”一个磁性的男音低低的压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美人皱起眉头,声音清冷。
“大晚上的你穿个白衣晃悠,不看见你看见谁?”
“……”貌似有点道理。
“来给你披上,这灵堂阴森森的,别让鬼气袭了身。”某人趁机解下披风披在眼前人的身上,握了握她那冰雕玉砌的小手,“手都凉了。”
嬴卿浔略有不自在的撇开头,鸦羽般的睫毛垂落,她还委实没有适应和独孤祁纭太过亲近。
抽了抽手,却发现眼前人握的紧,她轻声道:“有你在,鬼气哪能袭了身。”
“哦?”某人眉尾飞扬,语气缠绵,一双凤眸泛上了喜色,“祁纭何德何能,卿卿对我如此依赖。”
“嗯,鬼见了你都吓得退避三舍,更何况鬼气。”老实孩子嬴卿浔微微“羞涩”垂下了头,表示她这个人最大的有点就是说实话。
“嬴卿浔……”咬牙切齿,“你不破坏气氛能死吗?”
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气氛可言?
嬴卿浔眯了眯眼在暗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表面上就有几个没有武功的小厮看着,其实四周不知隐藏环绕着多少高手。
过了不一会,有人来换班了,趁着这个当口两人闪入灵堂。
灵堂魂灯高悬,到处飘扬这雪白的缟素,像是一只只苍白无力的手,紧紧的想要抓紧这人间的一线生机。
穿过层层的白纱,两人走到和硕公主面前,因为和硕公主的遗体还未运回国让北颐皇室吊唁,所以她的棺材还未盖棺。
当两人看到棺材中的和硕公主时,脸色立刻不好了。
无论是嬴卿浔还是独孤祁纭,此刻脸上都布满了凝寒。
棺材中的和硕公主不见了……
“啪!”不知是东西落了地,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好,两人刚想抽身离去,可委实已晚。
无数身穿黑甲的京师禁卫军蜂拥而入,将两人团团围住。
“祭司大人,看来我们是中计了。”独孤祁纭面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
“好久不见国师大人、祭司大人。”为首的人是周宇墨和独孤祁连。
“还真是好久不见,摄政王世子,看来你混的不错。”独孤祁纭轻笑,看来自己这位嫡长兄混的不错。
“哪里比的上兄长,这权势美人双丰收,只是有了祭司大人这样的美人在怀,长兄还不满足,只是可怜了和硕公主。”独孤祁连语气中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可那细长的眸子中都是得意。
“独孤祁纭,你居然杀害和硕,把这两人给孤拿下。”周宇墨愤怒了,他“铮”的拔剑怒指着独孤祁纭。
他身后的北颐侍卫纷纷向前涌去。
“哎,太子殿下手下留情。”独孤祁连向前一当周宇墨。
“怎么,独孤世子是要顾念手足情深了?”周宇墨怒视独孤祁连。
“怎么会,我怎是那种因私废公之人,只是这嬴卿浔可是我皇非常重视之人,还望太子将两人交给小臣,小臣定会让太子以及北颐皇满意,不负两国秦晋之好。”
“哼,如果你们南暝没有让孤满意的话,那就休怪我们北颐不客气。”周宇墨威胁道,看着独孤祁连的眼中满是不屑。
不过是一个得了势的狗罢了。
独孤祁连何尝看不见周宇墨眼中的不屑,他暗中握紧了拳头。
“来人将这个奸杀公主的犯人,带走。”独孤祁连一摆手,一干禁卫军涌上前要将铐起来。
独孤祁纭冷冷的一瞥,那些人顿时停了下来,冷汗直冒。
“本座何时说过本座奸杀和硕公主。”独孤祁纭冷冷的注视这周宇墨和独孤祁连。
“哼,你自己犯下的事你自己怎么会承认。”独孤祁连见自己的属下这样丢脸,心中一阵恼怒,“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两人给本官拿下吗?”
“不过是个七品的翊麾校尉有什么资格在本座面前耀武扬威。”独孤祁纭冷睨独孤祁连,“在笔下没有剥夺本座国师之前,本座就是你的上司,见了本座不行礼,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独孤祁纭目光冷肃,面目含威,独孤祁连当即一滞,心中一紧,多年来活在这位兄长威压下的阴影又冒了出来。
待得察觉到属下惊诧的目光,独孤祁连才反应过来,当即暗骂自己,怂什么,就算他官位比他高又如何,还不是拔了毛的凤凰。
“带走。”他恼羞成怒道。
这回独孤祁纭倒是没有反抗,但那些禁卫军也不敢上来碰他,生怕惹恼了这位国师,要知道这位可是皇上的红人,保不准皇上会保他。
“走吧,卿卿。”独孤祁纭拉起嬴卿浔的手,一脸温和宠溺道。
嬴卿浔倒是没有甩开,点了点头,被独孤祁纭拉着走。
“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可就不知还有没有这个命。”见此,独孤祁连眯起眼,冷笑道。
独孤祁纭冷睨了他一下,嗤笑了一声。
独孤祁连气的转过头去,神气什么,别说是周灵鸽,就凭你敢动长孙珩女人这一点就得被扒一层皮,等着吧。
四方馆北颐驿这里大晚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别处使馆又怎会不知?
烛光如豆,一闪闪的,打在灯下人的身上,发出轻微的烛爆声。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子旁从篮子里拿出一把剪刀来,细细的剪着灯花。
屋里很静,静的只剩下剪刀咔擦咔擦的细小声,屋里很空,空的只剩下她那茕茕孑立的身影,孤孤单单的打在墙上。
她睡不着,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惊醒。这几天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人憔悴了不少。
迟幂穿一件嫩黄色绣梨花寝衣,站在灯前垂下眼眸,颦着眉,无神的看着蜡泪缓缓的顺着红色的烛身滴下,仿若母亲的泪……
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时楼下传来很大的动静,她打开窗户向下看去,只见窗外火光冲天,无数火把连成一条火龙,灼灼的燃烧着黑夜。
举着火把的黑甲士兵严肃的站在楼下,空气中隐隐的透着冷肃。
迟幂皱着眉头,出了什么事了?
她听到隔壁房门被推开,她打开门,看到扶风简桑一脸凝重。
“二师兄出什么事了?”
“大师兄被抓了。”
什么?迟幂匆匆回房罩了一件青橘色披风,便匆忙跟着扶风简桑下楼。
一出门便看到一堆禁卫军押着他家大师兄,而禁卫军前面的正是耀武扬威独孤祁连。
“你干什么,放了我大师兄。”迟幂喝道。
独孤祁连挑眉,“放了他?他是朝廷钦犯,本官怎么能放了他。”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王八蛋,你……唔唔唔……”迟幂还没说完,就被扶风简桑给捂住了嘴。
“别拉仇恨了小祖宗。”扶风简桑在迟幂耳边低声道,随后他一脸笑意的对独孤祁连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方才迟幂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却已经说了一半,独孤祁连听得沉下了脸,他笑道:“没事,只是杀害和硕公主的凶手抓到了。”
扶风简桑心中一惊,他看向被围在禁卫军中的独孤祁纭和嬴卿浔,只见独孤祁纭表面一片风轻云淡,而嬴卿浔还是那般冷淡脸。
独孤祁纭对着扶风简桑摇了摇头,扶风简桑心下了然,他松开了手,笑道:“既然已经抓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走吧师妹,回去休息吧。”
“什么?师兄你居然让这个王八蛋带走大师兄你是不是……唔唔——”话还没说完,迟幂又被扶风简桑给捂住。
扶风简桑扶额,这个炮仗师妹啊,什么时候能理智一点啊。
“给大人添麻烦了。走吧师妹。”
独孤祁连看着扶风简桑离去的背影,眼中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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