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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阴魂不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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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的回答语出惊人,佛堂内的空气连着曹殷的表情都顿时凝滞了几秒钟。

曹殷自然不信老和尚能活这么久,他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刚到古稀之年。

曹殷沉默片刻,忍俊不禁道:“老师傅,您还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呢,信口开河也要有个限度,白帝在白烨58年驾崩,现在可是白烨2033年,你莫非是想让我把你看成老神仙吗,嘿嘿。”

“唉,都过去这么久了,难怪难怪!”老和尚表情平静,双手颤抖着给林墨套上一件打着补丁的僧衣,道,“施主不相信我也没关系,老衲只是想跟来之不易的客人聊聊天而已,过去只有经书和木鱼为伴,难免会觉得有些枯燥。”

“所以说,你还不如跟其他人一起搬走呢,”曹殷道,“你一个老人家在这里孤苦无依的,我看了都觉得辛酸,好歹得有人照顾你呀。”

“没办法,我不能离开这里,”老和尚收拾起地上的医用品,道,“我还得侍奉佛祖呢,我若是走了,这里还会有谁去参拜他呢,说起来,施主你不是答应我去擦佛像吗。”

“您老记性是真的好,既然我答应过你,肯定会帮你擦啦,”曹殷直起身问,“对了老师傅,这里有床铺吗,我想让她躺在床上歇着。”

“打了一张地铺,就在佛像后面,”老和尚道,“说起来,我还没问过施主你的名字,老衲法号‘云瞻’,是这座寺庙第三代主持”。

“我叫曹殷,这个负伤的小姑娘叫林墨,我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幸存者,”曹殷道,“你是第四代主持?你不是说这个寺院在白烨纪年之前就存在了吗,两千多年的寺院,到你这里怎么才第四代?”

“老衲在50岁时就接任主持之位啦,”云瞻和尚道,“然后我一直是这座寺院资格最老的一位,所以凤鸣寺的主持之位自然当仁不让了。”

“啊哈!瞧我这脑子,竟然把在这茬给忘接了,忘记您是活了一千多岁的老神仙。”曹殷笑着调侃道。

曹殷小心翼翼地将林墨抱起来,然后将她安置在佛像后的地铺上,再给她盖上有些发潮的被褥,林墨此时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平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这家伙战斗力这么强,应该可以恢复过来,”曹殷,“如果伤情加重,我可能得跑一趟把李冶华叫过来,他们应该有手段帮她治好伤。”

“曹施主,寺院的后生们在搬走前都嚷嚷着说江华市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云瞻道,“据说许多人都变成了贪婪嗜血的食尸鬼,以活人为食,阿弥陀佛,真是罪过,但愿会有像白帝那样的领袖平息这场无妄之灾吧。”

“食尸鬼?和丧尸差不多的怪物吧,”曹殷搔了搔头皮,道,“云瞻大师看样子很久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信息了,其实现在大家都管它们叫做丧尸,而且现在肯定也不会有白帝那种传说级别的救世主出现,大家也不会对此抱有希望。”

“阿弥陀佛,精诚之致可点化金石,”云瞻双手合十,苍老的容颜满怀虔诚,“我每晚都虔心念诵往生咒文一百遍,超度于灾厄之中枉死之灵,并念诵诸天化同经九百九十六遍,祈请诸天神佛道化临凡,以无边法力拯救天下苍生。”

“云瞻大师你心怀慈悲,也可真耐得住性子哈,”曹殷自然无法理解云瞻和尚的理念,只能点头称是,“您老平时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吗,除了念经诵佛敲木鱼之外。”

云瞻:“种菜,后院有块菜园子,种了各种果蔬,待会正好一起吃顿斋饭,这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应该好好补补。”

“云瞻大师,您老这身体能干活吗,”曹殷看着云瞻颤巍巍的身形,喃喃道,“要不我来吧,我也会做饭。”

“我没说我会做饭,本来就是要你来做呀,那些厨具灶台很久没用过了,”云瞻和尚道,“我平时用池水洗洗干净就生吃了,哪用得着开灶。”

“……”曹殷哭笑不得,“好吧,我做就我做,我虽然也没做过几次,炒个蔬菜煮个汤应该不成问题。”

“是吗,记得替我多做一份,我肚子也饿了很久了。”佛堂正殿外突然传来胡渣男的话音,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正殿的大门前。

曹殷听到这声音后全身猛地一哆嗦,他回头看去,胡渣男站在门口,还穿着从自己家顺出来的衣服,被林墨撕成碎片的身躯显然已经完全复原。

胡渣男犀利的眼神让曹殷不寒而栗,心中暗道这佣兵当真阴魂不散,自己躲到山中寺庙都能被发现,而且刚刚才起死回生,还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这货的生肖一定属猎犬。

“哦呀,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又有一位客人来拜访凤鸣寺了,”云瞻迎上前去,然而当他看到胡渣男时,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容顿时阴云密布,“陈鸿影!你怎么来了。”

“云瞻师傅别来无恙啊,”胡渣男挤出一丝笑意,“自从上次一别,咱们应该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云瞻朝着胡渣男挥了挥手,话音充满了怒意。

“呵呵,我可不是特地跑来看你的,我是来找他的,”胡渣男指了指曹殷,“小子,你挺机灵的嘛,还知道往山上跑,这么小的一座山头,我在你家窗户都能看到你。”

“啧,该死!”曹殷暗骂一声,想不到自己还低估了这个男人的眼力。

“废话不多说,跟我走吧,”陈鸿影大大咧咧地踏进佛堂,目光傲慢地扫视了一圈,“被我的‘噬血剃刀’所伤,伤口的凝血速度会大大降低,即便是微小的伤口也会大量失血,那个怪女孩也藏在这里吧,我已经闻到她的血了。”

“原来曹施主说被歹人追杀,指的就是你,”云瞻怒瞪着陈鸿影,怒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仗着这身天赋本领为虎作伥?陈鸿影,我真是有眼无珠啊,收了你这个自甘堕落的孽徒!”

“喂,你没搞清楚情况就不要瞎叫唤,”陈鸿影道,“我接受委托执行命令,怎么就自甘堕落了,是那女的打算先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也是逼不得已。”

曹殷想起刚才处理林墨伤口的时候,伤口的血量的确很恐怖,但是在上了云瞻和尚的不知名药粉后,血就马上止住了,这还多亏云瞻和尚,不然林墨估计真的撑不了多久,即便战斗力爆表,如果失血量过大也是会没命的。

“你们是师徒关系?”曹殷忍不住就问,难道陈鸿影就是云瞻和尚刚才提到的给他提供物资补给的年轻人,不过看云瞻和尚对他的那种恶劣态度,提供物资帮助的应该另有其人。

“我的确是云瞻师傅的徒弟,”陈鸿影道,“不过因为后面理念不合,就分道扬镳了,即便如此,云瞻师傅也不应该记恨我呀,作为出家人,不应该有容乃大吗。”

“我是恨我自己,竟然教出你这样的孽障,”云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鸿影的鼻子道,“就不该引导你掌握‘噬血剃刀’,你想要还俗,我不拦着你,但是你却凭借自己的非凡能力做伤人性命的工作,绝对不会原谅你这个不肖孽徒!”

“看来要和你解释清楚是不可能了,我以前就知道,”陈鸿影道,“师傅,你一把年纪了,奉劝你不要妨碍我执行任务,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哟。”

陈鸿影迈着稳健而悠然的步伐逼向曹殷,低沉有力的嗓音显得不容置疑:“曹殷你自己选吧,是折断手脚后被我扛走,还是自己乖乖跟我走。”

“选二,选二!”曹殷连忙道,“陈长官,你不会再找林墨的麻烦吧。”

“只要她收起那股凛冽的杀气,好好地躺在佛像后面,”陈鸿影道,“刚才那笔帐,我就懒得和她计较了。”

曹殷回过头去,发现林墨已经站起身,她手扶着佛像走了出来,双眼泛起一层幽幽的绿光,果然是杀气腾腾地看向陈鸿影,她声音虚弱道:“你休想动曹殷一根汗毛。”

“唉,”陈鸿影掰了几下手掌的骨节,指尖顿时溅射出几道耀眼的红色火花,“曹殷,你是想继续靠这个狼人妹子来摆脱我,还是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

“你居然想在这里用‘噬血剃刀’!”云瞻和尚呵斥道,“佛门可是清净圣地,容不得你这个嗜杀之徒胡作非为!”

“师傅,你有意见的话尽管向我动手,”陈鸿影语气漠然,“既然同为不死之身,就算你老态龙钟,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云瞻大师也是不死之身?”曹殷看向云瞻,“难道他说他活了将近两千岁的事情是真的?”

“喝哈!”云瞻和尚对着陈鸿影摆出刚猛的拳法架势,怒喝道,“正好你送上门来了,我今天一定要清理门户!”

说罢,云瞻和尚便以苍老的身姿踏出沉稳雄迈的步伐,掀起层层拳风攻向陈鸿影,陈鸿影苦笑一声,抬脚便踢,云瞻和尚交叉双臂格挡踢击,哪知整个身躯都被陈鸿影的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脚踢飞到半空,接着直接撞到后面的佛像上。

“啊哟哟,骨头散架了!”云瞻和尚摔倒在地板上,双手捂住腰间盘,不住地呻吟着,他朝曹殷竭力呐喊,“曹施主,你快带着林施主逃啊!”

“拳怕少壮,师傅,就算你年轻时拳法无双,但是好歹也到了这把年纪,就不要再瞎掺合了。”陈鸿影道,“至于这两个年轻人,我是吃定了,你就在一旁好好修复那你的腰间盘吧。”

“好差劲的家伙,竟然真打老人!”曹殷在心里骂道,这时他看到佛像前的香案还放着那把用来裁纱布的剪刀,顿时战意大起,血气奔涌全身。

曹殷拿起剪刀,咬紧牙关后将刀尖狠狠扎进掌心,一股血红的浓雾瞬间从掌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将众人笼罩在浓郁的血色之中。

这时,血骷髅红蝶再次登场,它看了看曹殷,道:“对方现在生龙活虎,也没挂彩,我没办法窃取他的血畸特质。”

“谁让你现在去偷了,”曹殷道,“我今天要把他打倒,和你一起!”

“以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为你提供致命伤的防御,”红蝶道,“想要打败这个拥有强大杀伤力的不死人,我们还差的很远。”

“不试试怎么知道,”曹殷道,“这么浓的血雾,这家伙反应绝对会慢一些,你找机会牵制住他的视野!”

“……”红蝶点点头,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可以一试。”

陈鸿影看着笼罩在自己周围的血雾,道:“曹殷,你想用这种东西来对付我吗,除了血腥气有点呛鼻以外,好像没什么值得我认真对待的威胁。”

陈鸿影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从薄薄的鲜红突然转为一片深沉的暗红,周围的事物也随即被这片暗红所掩盖,同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

“唔,这是什么?”陈鸿影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血雾不但色泽很深,而且密度极高,就像是摸到一股高压气体,和周围的鲜红血雾完全不同。

“混账,让你尝尝鬼遮眼的滋味!”曹殷小心翼翼地绕向陈鸿影的身后,手中握着尖锐的剪刀,红蝶可以在血雾领域内的任意位置出现,它的形态本就是由血雾凝聚而成,当血雾凝聚为红蝶的一部分时,原本的鲜红色泽会转化为浓郁的暗红。

曹殷想到这个特性后,就让红蝶出现在陈鸿影的后背,然后用它的双手遮住陈鸿影的双眼,这样一来,陈鸿影的视野就会被一片暗红遮盖,看不清外界的真实动向。

曹殷自己也就有机会绕到陈鸿影的背后,用剪刀刺伤他的后颈,除了能够破坏脑干神经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之外,在陈鸿影负伤挂彩后,也许自己就会有第二次机会窃取他“噬血剃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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