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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地下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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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

郑丰暗道一声乖乖,这世上的事情也太过巧合了,没想到自己角色所救的人竟然与武当有关。

刚才他还烦恼怎么上武当呢,现在好了,机会就在眼前。

要知道,武当与少林同属武林正宗,门槛极高,寻常人可以去观光,但想和掌门说上话、学功夫,那是极难的。

拿近一点的来说,柴羽也是进过武当的,凭借的不光是天赋和才华,还有柴家的保举,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学了点粗浅的功夫,哪怕是八卦游龙掌,也只被授予了皮毛。

郑丰与武当没什么瓜葛,虽有个大侠的身份,但想就这样入武当拜师学艺,恐怕还远远不够。

毕竟那八卦游龙掌可不是什么粗浅的功夫,而是武当绝学,只传授核心弟子。

但眼下的情况让郑丰的心思活泛起来,假如他能借助这两位姑娘和她们师哥的便利进入武当,再以民族大义说服武当掌门,或许能够得到八卦游龙掌的真传也说不定。

甚至于郑丰还想过假扮武当流派的弟子,哪怕是三人的小师弟也成,这样一来,他与武当就有了一份羁绊,学习八卦游龙掌也会更容易。

二女不知道郑丰的打算,但见他问起今后的打算,不由反问道:“郑大侠,你离开中州后又有什么打算?”

郑丰当然不能说“我想跟你们去武当学武功”,这样说出去目的性太强,以时下人的想法,估计会认为他心怀鬼胎。

他踌躇片刻,高声道:“朝廷无能,我大清百姓被列强欺压,民生疾苦,我虽一介草民,愿逞匹夫之勇,以微末之躯征战四方,唤醒国人之志。”

“说的好,不愧是郑大侠!”二女皆是侠义之辈,听闻郑丰之志,只觉得他身形变得伟岸,心中生出崇拜和向往之情。

郑丰老脸一红,生平头一回编瞎话还被人夸赞,这让他生出几分愧疚来。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骗了,那索性演戏演到底,先把任务完成了再说。

想到这里,郑丰摆出一副愁容,叹了口气道:“我虽有雄心壮志,奈何人微言轻、武艺低微,纵然舍了这身皮囊,又能杀几人?可恨呐!”

二女见他这般自责,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来。

“郑大侠你不必如此,偌大的朝廷都败了,你我之力又能掀起什么浪花?不过是舍得一身剐,激励斗志罢了。”二女说道。

郑丰点了点头:“我明白,一个我倒下,若能唤醒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纵然一死也是值得的。”

二女双眼放光,被郑丰这番话所折服,似乎觉得能说出这番话的,才当得起大侠二字。

“郑大侠高义!”

之前二女称呼郑丰大侠只是一种尊称,但此时此刻却是发自内心的尊崇。

郑丰看不出二女的心理变化,只觉得二女情商低了些,他都反复强调自己武功低微了,她们怎么就没想过要邀请自己上武当呢?

也许是郑丰的心声传递了出去,二女当中一人忽然道:“郑大侠,不如你也随我们一同上武当吧,我们武当流派源于武当,武当掌门更是我们的师祖,只要你自称是我武当流派的人,或能说服师祖,传你高深的武功。”

郑丰在心中猛拍大腿,赞这姑娘总算是开窍了。

但另一位姑娘却很犹豫:“师妹,这恐怕不妥吧,我们岂能欺骗师祖?”

“这……”出主意的姑娘也有些犹豫了,武人讲究侠义和仁义,欺师灭祖的事情干不出来,哪怕是欺骗都会受到内心的拷问。

郑丰暗道不妙,急忙道:“二位姑娘不必为难,我对武当的确向往已久,奈何无缘无分,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有些遗憾,今生不能一度武当风采。”

听他这么说,二位姑娘又开始纠结了。

不管怎么说郑丰也是他们师哥的救命恩人,再加上擂台之上以一敌十的壮举,以及那一番慷慨陈词,都让她们觉得郑丰应该上武当,学习更厉害的武学,狠狠的教训侵略者。

“师姐,不如这样,我们先邀请郑大侠随我们一同前往武当,将他的事迹与师祖说说,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也能说服师祖传授武艺给郑大侠。”出主意的姑娘再次说道。

师姐皱眉思忖了一阵,最后拍板到道:“可行,郑大侠,你意下如何?”

郑丰求之不得,哪有拒绝的道理:“只要二位姑娘不为难,郑某求之不得。”

“那好,咱们即刻出城前往武当,尽早学会厉害的武功回来报仇!”师姐道。

三人达成一致,当即离开枯井前往一处民宅,此地的主人早已跑路,家中的金银细软尽皆带走,能变卖的也卖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些破旧的家具没人要,还堆放在宅子里。

二位姑娘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落脚,就是看中这家主人有些身份,哪怕宅子空了也没人敢轻易进来,相对来说十分安。

而搜捕他们的日本人也不会想到他们躲在这样的大宅里,几天下来也没有搜到。

三人从后门进入宅子,正要关门,又一道人影钻了进来。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中州了。”二女见小厮跟来,忍不住皱眉问道。

小厮哼了一声:“我哪是跟着你们,我是跟着郑大侠,郑大侠的侠义之名如雷贯耳,所做之事都是大大的善举,我仰慕已久,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郑丰颇感意外,但又觉得理所当然,这是清朝,侠义之风虽不如宋时厚重,但也依旧存在,武侠小说中那些个主角虎躯一震,各方小弟纳头便拜的事情也不是夸张,真正的侠义之士,的确会有很多人来投奔,郑丰是中州大侠,小厮想做个跟班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眼下多事之秋,郑丰可不想带个累赘上路。

“小兄弟的心意郑某心领了,但此去武当路途艰险,我又带着伤,实在不能保证你的安,我看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小厮就扑通一声跪下了:“郑大侠,你可不能不要我啊,今儿擂台上我可是把日本人都骂了,他们知道我和你是一起的,如果我还留在中州,他们找不到你,肯定要杀我泄愤啊。”

看小厮一脸惶恐之色,郑丰叹了口气,他这话倒也不无道理,日本人做事素来狠辣决绝,他们找不到郑丰,肯定会把和郑丰有关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审问不出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

今日出战前,小厮一直与他在一起,又为他摇旗呐喊,日本人肯定清楚。他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走了,小厮不供出武当的话,定难逃一死,而且还会因此牵连武当,甚至影响到他学武功。

人都是自私的,郑丰也不例外,他目前所想都是如何安的把任务完成,至于其他,等完成了任务再说也不迟。

于是他有了决断,这小厮必须要带走,否则就是给自己留了隐患。

当然,杀了他也成,只是自己刚刚营造了一副忧国忧民的大侠形象,此时因为这种理由出手杀人,二女会如何看他?还会不会让他跟着前往武当?

变数太大,郑丰不敢去赌,所以唯有带小厮一起上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小厮也是个聪明人,他大致猜到众人不愿带着他,于是急忙说道:“郑大侠,二位女侠,你们也别忙着拒绝,眼下你们有四个人,郑大侠和你们的师哥都受了伤,这一路需要人照顾吧?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男女之别可是大节,你们要照顾二位大侠肯定有诸多不便,但带上我,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我是男儿身,没什么不方便的,所有的重活累活也都可以让我来干,你们看如何?”

小厮的一番话让二女猛然醒悟,意识到她们考虑事情还不够周。

确实,她们两个女人要照顾两个受伤的男人很不方便,小厮若能代劳,那将避免很多尴尬。

“二位姑娘,我看……不如就带上他吧,赶车也需要一个马夫不是。”郑丰说道。

二女想了片刻,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这位小兄弟了。”

小厮喜出望外,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几位大侠效力是我的福气!”

四人意见统一,关门进了宅邸,去见师哥。

师哥见到郑丰时十分激动,很想下床见礼,但他受伤太重,根本不能翻身,郑丰和二女急忙将他制止,让他安心养伤。

随后,二女将商量好的事情再与师哥一说,师哥听后十分赞同:“郑大侠武艺高强,若能再得武当真传,实力必将突飞猛进,到时我们四人合力,将那些日本人杀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这么说师哥你是同意了?”二女惊喜的问道。

师哥点点头:“同意,为什么不同意?这是大好事,师父泉下有知也会支持我们的。”

“那我们马上就走?”二女又问道。

“不急。”师哥摇了摇头:“照你们所说,眼下日本人的排查一定很严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发现,咱们还是晚上再走,他们寻了一天,精神疲惫,肯定要懈怠的,那时候便是最安的时候。”

“好,那就晚上行动。”

当晚,郑丰等五人身着夜行衣穿梭于街道的阴暗中,躲过巡逻的清军和日本军,悄无声息的来到中州唯一一口深井旁。

“这井是师父初来中州时挖的,据他老人家所说,井下有一条暗河,潜入水下十米就能进入其中,我们顺着暗河漂流就能出到城外去,我少时曾下去探过,却有一条暗河,但暗河水流湍急,我没敢顺流而下,也不知究竟通往何处。”师哥说道。

“我倒是知道些,爹和我说起过,这条暗河通往小牛村的主河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小牛村下村上岸。”师妹说道。

“那就太好了,小牛村正是中州通往武当的必经之路,咱们不必绕路,上岸后就可以直接出发。”师哥道。

“好,既然已经清楚,我们这就下去吧。”师姐说道。

郑丰等人点了点头,彼此对视一眼,一个接一个的跳了进去。

最后一个是小厮,他没有着急往下跳,而是环顾四周,悄悄在井外壁上留了个隐晦的记号,这才跳了进去。

郑丰等人跳入井中,冰冷的井水立刻侵袭他们的神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众人不敢久呆,立即下潜。

约莫下潜了十米,果然水流变得湍急,再往下,则可感觉深处一片激流中,四周再无井壁,但上下之间变得狭窄,稍稍抬头都能碰到石块。

郑丰暗自心惊,这暗河流速极快,上下之间空间有限,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若不然被夹在其中,那铁定要被溺死。

带着这份心惊肉跳,郑丰身体僵硬如木头,一动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丰感觉到一丝憋闷,这是肺里的氧气即将耗尽,大脑正在传递缺氧的信号。

然而这是在暗河中,四面八方是水,哪里能换气?再难受也只能忍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郑丰察觉到暗流的速度骤降,身体遇到一阵阻力后缓缓上浮,紧接着,月光浮现在河面上,朦朦胧胧的,如同披上了银纱。

郑丰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已经离开暗河,进入小牛村的主河道了。

他不再犹豫,手脚并用的往上滑,很快就浮到了水面上。

“哗啦啦!”

“吸!呼!”

一片片水花炸起,师妹、师姐、师哥、郑丰,最后是小厮,五个人都从水里冒出头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口的呼吸,一脸的贪婪和满足。

然而就在这时,河岸上涌现出点点火光,人声和脚步声纷至沓来,将河岸团团围住。

“河里有人!”

“什么人!”

“是他们在河里下的毒?”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连番的呼喝让郑丰等人一脸严肃,他们听出来了,这些人怀疑他们在河中投毒,要拿下他们。

在河水中投毒可是天大的事情,这时候的人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饮水中投毒,无异于屠村灭债,是天大的恶事,人神共愤。

若是平常,以四人的武功,带上小厮潜入水中逃走也无不可,但眼下郑丰和师哥都受了伤,不宜在水中呆得太久。

再加上岸边有人手里端着猎弓和标枪,若是要逃,恐怕会遭受狂风暴雨的攻击。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一句!”师哥忽然高声道:“我们是武当门人,不是歹人,今被异族所伤,借河道逃至此地,绝不是来害你们的,至于你们说在河中下毒……你们觉得下毒之人会在毒水中泡着吗?”

此言一出,岸上的人顿时醒悟,的确,哪有人往投了毒的水里泡的?除非是傻子!

当然,这只是对方的片面之词,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服了解药?

“你们说的我们不信,若你们问心无愧,不妨先上岸,带我们审讯一番,查明了真相,自会还你们公道。”有人喊道。

“我们本就无罪,不过是落难于此,你们何必强人所难。”师妹喊道。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那句话,心里没鬼你们就上来,不然我们可要放箭了。”岸上的人说道。

“怎么办?”小厮有些害怕的问道。

郑丰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好,我们这就上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郑丰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你们也别试图冤枉我们,否则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护几位朋友周。”

“郑丰?可是中州大侠,郑丰郑大侠?”

郑丰才报上名字,河岸上立刻传来惊呼声。

郑丰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还真有几分名气,说出来竟然有人知道!

“不错,正是郑某!”郑丰当即道。

“若真是郑大侠,那一定是搞错了。”

“对对对,郑大侠侠义无双,救人无数,怎么会害人。”

“看来是我们搞错了,不过郑大侠怎么会落难于此?他不是在中州城吗?”

“这事儿我知道,我刚从中州回来,听人说郑大侠在日本人的擂台上大显威风,以一敌十,重创两名东瀛武士,日本人恼羞成怒,正在城搜捕他呢。”

“什么?郑大侠重伤了东瀛武士?厉害!果然是中州大侠!解气!”

“喂喂喂,别说了,还不把郑大侠请上来,他受了伤,不能在凉水里泡着。”

一番手忙脚乱,岸上的人们搬来了木船,摇着桨将郑丰等人带回了岸上,绝口不提审问之事。

师哥等人都是目瞪口呆,他们虽知道郑丰是中州大侠,但大侠这个称呼多数时候都是一种尊称,叫的是脸面。

没想到郑丰这个大侠却不是尊称,而是被人们认可的真正的大侠,否则出了中州城,还有谁知道他?

郑丰自己也是佩服自己的角色了,能让百姓记住,且一个名字就让他们误会消,想必他是真的做了很多善事的。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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