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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不要和陌生人说话(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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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现,还有辩解的借口,实在是太有备而来了。仿佛早料到了总有一天“蓝小玫”,会因为怀疑他出轨而质问他这个问题,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应付的说法。

所以当初许元问到时,他才能反应如此迅速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和激动,进而借机解释一番,甚至在想打消她疑虑的同时,还下意识地要倒打一耙。

只是他“准备”得太好,太符合一般人受到冤枉时会有的表现,却完全忘了平时他面对原主时惯有的态度。

人越是处在着急、愤怒或是激动的状态下,就越容易出现下意识的惯常反应。

高家学向来看不上原主,平时相处时也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连看原主的目光都带着些不自知的蔑视。

以他们俩日常的相处模式,在见到“蓝小玫”居然敢质疑他对婚姻的忠诚时,高家学如果真像他所表现出的那般,因为被冤枉而激动莫名,那么他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斥责,而不是着急解释。

正是因为他已经心里早已做好这一天总要到来的准备,以至于被许元问起时,他才能镇定自若地“表演”出他想象中自己“该有”的反应。

不过照理说,高家学之所以会这么急切地逼迫原主离婚,应该是想尽快腾出“妻子”这个位置来给他想娶的那个人。可是从原主上一世的情况来看,他逼着原主离婚后,却并没有马上结婚,而是又等了大半年之后才又找了个对象。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难道上一世他再婚的对象,并不是他眼下出轨的这个女人?

可是从眼下高家学,这么迫切地想要离婚的行径上来看,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只可惜原主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都没有怀疑过高家学有出轨的可能。故而就算许元有她两世的记忆,却也无法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或是信息。

可惜她眼下所在的这个国家中,并没有人从事私家侦探这种职业,而如今网络行业也才刚刚萌芽,纵使她懂得高深的黑客技术,也无法派上用场。

思及此处,许元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要解开这个谜团,她只能采取最笨,也是最古老的办法——盯梢了。

只是以她眼下这种情况,要盯梢其实也不容易。她人虽是出院了,可伤却还没好全。顶着这一张青青紫紫的脸,走在街上回头率妥妥是百分百的。

所幸她这一手医药技能可能因为只是初级的关系,在这个世界还能用。

在高家学单位附近的杂货店里买了顶帽子,压低了帽沿遮住大半张脸后,她在高家学单位的办事大厅逛了一圈,然后就直奔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药材。

等到她从药店里出来,就已经快到高思怡放学的时间了。

到幼儿园接了高思怡,许元一边带着孩子往回走,一边回想着自己今天早上的收获。

走到四合院大门口,正好遇见将自行车锁好,正准备踏进大门的高家学。

两人一照脸,高家学的面上便是一沉,也不理会怯生生地叫着他“爸爸”的高思怡,哼了一声便径自往自家的屋子走去。仿佛又回到了他刚开始跟原主提离婚时那种不听、不问、不理睬的“三不状态”。

高思怡虽是年幼懵懂,但是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变化却是尤为敏锐,当下脸上便不由流露出几分难过之色,抬头对许元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这并不是高思怡第一次,因为高家学对她们母女俩的态度产生疑惑,但以往原主总会忍着难过告诉她,她爸爸只是因为工作的事心情不好,不想冲她发脾气,所以才对她冷漠以待。

许元却不会像原主那般,为了维护高家学在高思怡心目中的形象,而粉饰太平地为高家学说好话。

她蹲下|身子,双眼平视着高思怡,认真地说道:“因为他不喜欢妈妈,所以连带着妈妈生下来的你,他也一样不喜欢。”

虽然许元还不能确定原主前世时,高思怡的失踪是否跟高家学有关,但是从高思怡失踪后高家学的表现上看,就可以知道他对这个孩子并不上心。

而且有的人天生就是偏心又薄情,面对自己不在乎的人,即使那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会因此生出舐犊之心。更为并不因为别人对他的付出,而给予别人相对的回应。

与其让高思怡在等待高家学对她的回应中不断失望难过,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打消她对高家学的期盼。

高思怡闻言,脸上的难过之色更甚,低头绞着她肉嘟嘟的小手指,小声地问道:“那……妈妈,爸爸为什么会不喜欢我们呢?我们能不能让他喜欢我们啊?”

“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啊,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们是说不清楚的。”许元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说道,“至于让他喜欢我们,乖宝贝,对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我们绝对不要去强求他的喜欢。因为即使强求得到了,他也不会真心对你,只会让你伤心难过。”

“喜欢,应该是种让人心生愉悦的情感,而不是失落难受。”

“哦!”高思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爸爸他是个坏爸爸,我们就不要喜欢他了!”

她虽然不是很懂许元所说的话,但是不妨碍她有自己的理解。尤其是当她想到每次她听从母亲的话,小心翼翼地去讨好高家学,得到的却只有高家学冷漠和厌烦的神色时,心里就不禁油然生出一种“现在的妈妈说得好对好有道理啊”的感觉。

只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高思怡脸上的难过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纠结的神色,看着许元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我见了爸爸,还要叫他吗?”

像是怕许元责骂似的,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嘟囔道:“我那些小朋友的爸爸都会去幼儿园接他们,可是爸爸从来没有来接过我。而且我那些小朋友叫爸爸时,他们爸爸都会很高兴地把他们抱起来。可是我叫爸爸时,很多时候爸爸他都不理我,也没有抱我……”

许元闻言不由失笑,摇摇头说道:“不行哦!他是你爸爸,你不叫他是不礼貌的。不知情的人也会以为我们家小思怡不是个乖孩子,所以你还是得叫他哦!”

“那他要是又不理我呢?”高思怡委屈地问道。

“那被别人看到,就会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了。”许元微笑说道。

“哦!”高思怡闻言耷拉下小脑袋,失望地应了一声。

许元见状,轻轻一笑,这才站起身拉起高思怡的小手往家里走。

哪知一进门,就看到高家学端着张臭脸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一见她们母女进来,高家学的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憎厌,粗声粗气地喝道:“在外面磨磨蹭蹭干什么?家里还没做饭你知不知道?”

许元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抱起高思怡回房。

高家学见状,面上不由涌起一抹怒色,快步冲到房门口,正好碰到把房门关上的许元。

“你一个早上跑哪去了?午饭也不做,你是想饿死我吗?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地上班赚钱,回家连一顿饭都没的吃吗?”他一边说着,便一边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抓许元的胳膊。

哪知他的手才伸出,便见许元倏地一个侧身,另一只手飞快地擒住他的手腕。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高家学见状不由一愕。

许元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我可还没原谅你呢!你就这么想回看守所?”

听到“看守所”三个字,高家学蓦地一惊,反射性就想抽回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一抽,竟然没能顺利将手抽回,当下不由又是一阵错愕。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深思,许元便已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说道:“既然你有兴致跟我说话,那我们就到客厅或是你房间去谈谈,别在这里吵到孩子午睡。”

说完她便径自向客厅走去。

高家学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怒声叫道:“她午饭都还没吃,睡什么午觉?”

许元没有理会他,直到坐在沙发上后,她才淡声说道:“我和思怡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原来自从原主嫁给高家学之后,高家家里洗衣做饭、清洁卫生等等的家务事,就都是她一个人在做。

高母每天则是吃完早饭之后,就去公园走个两圈,散步消食顺便当做是锻炼身体,回来之后就只管看她的戏剧或是连续剧,等着高家学回来一家人吃午饭就行了。

最近为了照顾住院的许元和高家学,高母难得“操劳”了一把。眼下两人终于出院了,高母下意识就回归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时只管看电视”的富家老太太生活。

只是高母看电视有个坏毛病,她若是在家看起电视来,总是很容易就会看得入了迷,下意识就忽略掉身边的环境。

这么一来,别说中午饭做没做了,估计就连许元送孩子上幼儿园后,回没回来过,她都没注意到。

许元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会接到高思怡之后,就带着高思怡先去吃了午饭,而后母女俩才慢悠悠地回到家里。

高家学可没她这先见之明,回来后看到家里灶台冷清,当场就懵了圈,连忙跑去问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高母。

高母这才惊觉家里居然还没做饭,再一看,许元也不在家,生怕耽搁自己儿子等会上班,她这才急匆匆地跑去厨房。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开始有了煤气炉,但是一大瓶煤气的价格却是不菲。一般人家为节约煤气,都会在家里再置上一个蜂窝煤炉。不过用蜂窝煤炉做饭,煤气虽然节约下来了,可却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平时原主在家里,都是用蜂窝煤炉做饭的。眼下为了赶紧做出顿饭来给高家学吃,高母不得不忍痛用了煤气炉。只是一想到不知道跑到哪去的蓝小玫,再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苗,高母心中的火气便也不由自主地旺了几分,对跟进厨房的高家学报怨了几句。

这才有了刚刚高家学坐在客厅,怒气冲冲地等着许元的情景。

眼下听到许元已经带着孩子在外面吃过了,他心头顿时火起,指着许元的鼻子暴跳如雷地骂道:“他妈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家里好端端的不做饭,带着你女儿跑到外面去开小灶!我辛苦赚钱容易吗?钱是给你这么败的吗?”

许元眼神一冷,倏地伸手快如闪电地擒住高家学快要戳到她鼻子的手指,逆着关节往后折。

剧烈的疼痛,顿时就让高家学“嗷”的发出一声惨叫。

手指几乎要被硬生生掰断的痛楚,让高家学疼得全身发颤,让他完全忘了反击这件事,只一个劲地竭力想将手指从许元掌中抽出。

许元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虽然许元甫从接收这具身体时起,便感觉到冥冥中有股力量在压制着她,像是担心她会打破什么平衡似的,但是再如何压制,光凭许元本身的力气,就足以制服高家学了。更何况除了力气之外,她还懂得技巧。

当下一个简单的扭转,直接就让高家学疼得全身无力,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她的面前。

这一幕直把端着刚煮好的饭进门的高母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手中的锅也给丢出去了。

“你们这、这是做什么?”

许元并不理会颤声发问的高母,冷睇着因为手指传来的疼痛,而几乎没了反抗之力的高家学,道:“你口口声声说你辛苦赚钱养家,骂我败家、指责我用你的钱贴补娘家。那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你拿到家里给我做家用的钱又是多少?”

“你知不知道这个家一日三餐要花多少钱?你知道一个月下来光是水电、柴米油盐酱醋糖、肥皂、香皂这一些的开销就要多少吗?”

“我老实告诉你,你一个月给我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这些日常开销用。剩下的都是我没日没夜地做手工,攒下来的钱贴补上去的。”

“高家学,我嫁给你这五年,从没私藏过你一分钱,也没用你的钱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相反的,你和你妈身上穿的,大多都是我用省吃俭用抠出来的钱给你们买的。你还有脸说我败你的家?”

说到这里,许元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重讥诮之色,“端着个铁饭碗,却连妻儿老小都养不活,我没骂你一句没用无能都是就已经很不错了,你是有多大的脸才能站在这里指责我?”

“我今天拿我手工赚的钱,给我和我女儿买顿好的吃,碍着谁了?你妈她天天待在家里看电视,偶尔做顿饭怎么了?你没饭吃你不去怪你妈,还有脸怪我咯?”

她这番话砸下来,直接将高母砸了个呐呐无言,但咬牙强忍着手指不断传来痛楚的高家学,眼中却犹有不服之色。

许元看在眼里,又是一声冷哼,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在信口开河啊?那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算算。不过如果算出来的帐要真是像我说的那样,那么这五年来我补贴的钱,你必须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说完她松开了抓着高家学手指的手,坐回沙发上随手扯过放在茶几上的纸笔,一副准备开始算帐的架势。

高家学虽然没理过家,但是怎么说也是跟高母相依为命着长大的,大体也知道在他还没娶蓝小玫之前,家里一个月的花销是多少。

实际上在两人结婚初期,他每月给蓝小玫的家用钱还是够用的,后来发现蓝小玫即使在家做家庭主妇,也会做些手工贴补家用之后,他就逐渐减少了给蓝小玫的家用钱。再后来见蓝小玫也没因为这事找过他,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将多出来的钱存了起来。

眼下见许元一副要清算到底的架势,他立马就别过头,不敢再吭声了。

看到他这模样,许元嗤笑了一声,道:“敢情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我是傻子来糟践啊!我告诉你,你这个家我当不起。以后还是让你妈去理吧!我也要出去找工作上班,省得辛辛苦苦贴了钱,还得被人蹬鼻子上脸的当成理所当然。”

高家学闻言,登时就忘了手上的痛楚,瞪着眼大叫道:“那家里一日三餐谁做饭?”

许元眸光扫过一下就要出声的高母,迅速接口道:“你妈在家就不能料理一下三餐?要不让你妈出去工作,也交家用呗。”

“要不然……”她顿了顿,鄙视地瞥了高家学一眼,道,“你在家料理家务,洗衣烧饭带孩子也成啊!我出去工作,最少还能保证养得起家,不用让你在家做手工补贴家里。”

被许元这么一怼,高家学着实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当下就以手撑着茶几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只是他情急之下,竟忽略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指。这一撑自然便碰到了那只受伤的手指头,当下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直疼得他又发出一声惨叫。

一旁的高母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有心帮着儿子想要斥责许元一顿,眼下却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再看儿子疼成这副模样,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当下连忙去看他伤得怎么样。

许元见他们母子俩一个疼得满头大汗,一个心疼得眼眶带泪,也懒得再理会这对母子,站起身拍拍屁股回了房间。

往后的几天里,许元果然如同她所说的那般,除了她自己和高思怡的事以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管。白天除了接送高思怡外,其他时间高母也看不到她的人,直把高母气得跟岑爱芳吐了好些天苦水。

岑爱芳听得心里厌烦,就忍不住刺了她几句。见岑爱芳对这话题兴致不高,也总不应和她的话,渐渐地高母觉得没趣,也就不再跟岑爱芳说这些了。

这事后来被岑爱芳私底下偷偷告诉了许元。因着岑爱芳帮忙报警的事,两人的往来倒是日渐增多,慢慢地也算得上成了朋友。

对于许元撂担子的事,岑爱芳一百个举双手赞成。

她性子直率又容易冲动,她自己的婆婆不但重男轻女,也还是个不省事的。要不是她丈夫并非那种乖乖听妈话的“孝子”,结婚了就跟家里头分家搬了出来,眼下也不知道得吵闹成什么样子。

也正因为如此,看到高家学和高母那么对待蓝小玫,她才会那么义愤填膺。

许元听到高母在私底下那么说她之后,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多大反应。

她趁着这些天,终于把脸上身上的伤给料理好了。只是天天盯梢着高家学,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高家学准点上班、准时下班。下了班除了偶尔跟他那些同事出去聚聚,或是因为工作需要出去应酬之外,也从不在外头多待,看起来完全没有出轨的人该有的迹象。

只是许元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留存下来的,跟高家学有关的那些记忆,发现他基本每隔一两个星期,就要出一次差。

这段时间许元已经了解到,高家学上班的单位,是个经营国内商业和物资供给相关业务的国有企业。他如今所在的是业务岗位,平时的确有出差的需求。

但据许元所知,他这个岗位主要是接待业务上有所往来的客人,需要出差的频率并不高。

而且高家学每次出差的时间,都是十分凑巧的不是周末就是周日。原主以前问他时,他说这样安排是为了将减少时间上的消耗,不会将宝贵的工作时间浪费在路上。

可是许元细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却发现这样的情况,其实是在近一年前才开始出现的,而且也是从那时起,高家学出差的时间才调整在周六或周日的。

而也是在一年前左右,高家学就再也没有碰过原主一次。

这未免就有点太过巧合了,倒让许元对高家学“出差”这事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她仔细估算了一下高家学上一次出差的时间,就在两个星期之前。那天原主被打,她接管这个身体,正好是高家学出差回来的第二天。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大概这个周末或是周日,高家学就又该要去“出差”了。

思及此处,许元的目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利芒,看来很快她就知道,高家学的“出差”到底有些什么猫腻了。

果不其然,晚上高家学回家时,便跟高母说了他两日后,也就是这个周末要去出差的事情。

因为上次许元跟他们撕破了脸皮,这几天高家母子对许元都是采取一种无视的态度,甚至连带着对高思怡也是不闻不问、不搭不理。

许元也不理这两人,吃完晚饭给高思怡洗漱,直到把孩子哄睡了之后,她才开始着手准备起过两天自己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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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间一闪而过。周末的早晨,高家学拿起高母给他收拾好的旅行包,便搭乘公交车向着火车站而去。

买了前往邻市的火车票,坐了约摸半小时的绿皮火车后,高家学才踏上邻市的地面。

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家学熟门熟路地上了一辆即将准备发车的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坐到目的地附近。

高家学下了公交车没走多久,就是市里的规格最高的招待所。他抬头看了一眼招待所门口进进出出,正在忙着摆放迎宾牌,以及做着布置的人,就倏地低下头匆匆地绕过招待所,朝招待所旁边一座装修简单的小旅馆走过去。

相比起招待所门口的忙碌,小旅馆门口可就冷清了很多。可是却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提着红色旅行包的妙龄女郎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一副正在等人的模样。

她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十分漂亮。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一双圆而大的杏眸中有着一丝隐约的不耐,菱角形的红唇似是天生带笑般微微勾起。只可惜鼻子有点塌,成了这张脸上唯一的败笔。

高家学一看到她,脸上顿时便浮上一个欢喜的笑容,当下不由加快脚步朝着那个妙龄女郎走了过去。

看到他的身影,女郎脸上的不耐顿时换成了浓浓的喜悦,一个箭步扑进他的怀里。她比高家学要矮上一个头左右,只堪堪到高家学下巴处,此时正抬起头,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附在高家学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在小旅馆门口不管不顾地抱在一起,丝毫也不理会来往行人诧异惊奇的目光。更没有察觉到,他们这番举动已经悄然落在了一路乔装改扮,尾随着高家学过来的许元眼中。

幼儿园林老师,说过的那个冒充她妹妹,想接走高思怡的女人的模样,正跟此时窝在高家学怀里的那个女人一一对应。

看着紧紧拥抱着,宛若一对热恋情侣般的狗男女,许元的目中闪过一抹寒光。

好!

很好!

非常好!

早在猜测着高家学“出差”不简单,许元就曾推演过出现眼前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的腹案。眼下这对渣男小三凑一堆了才好,这样她才能让他们死得更“好看点”!

丝毫不知自己和女人相拥的画面,已经落入许元眼中的高家学,和那女人仍沉浸在见面的喜悦中,两人抱了好一会才松开彼此。之后高家学接过女人手中的旅行包,女人则挽着他的胳膊,两人相偕走进小旅馆中去。

待他们离开小旅馆前台,开始走上楼梯之后,许元才开始慢悠悠地朝小旅馆大门走去。

哪知她还没走出两步,却倏地感觉到自己胳膊被人紧紧抓住,紧接着,一个宛若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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