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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与虎狼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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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墙根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个男人,五官和面相都跟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床上人的眉心划了道口子,不深,正好盖住了命宫。

“看什么,我都说寿数不能看,赶紧出去。”老头见我看见里屋的东西,立马急了,过来推我。

我侧身避开,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进了里屋,走到泥人边上,这才看清泥人脑袋缠着的白布上写的是生辰八字。

乙酉年庚辰月庚午日,阳历就是二零一五年四月十六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被夺寿那小孩的生日。

“他进来了。”郁灏说。

我转身,就看见那老头手上拿着根棍子进来,在他掀开帘子的时候,我往外看了眼,发现店门已经被他锁上了。

老头面容阴冷,说:“我看你是个丫头,本来不想跟你计较,结果你记住来送死。”

我双手环胸,伸腿碰了碰泥人头部旁边的两盏油灯,笑着说:“你尽管过来,反正油灯一倒,你这夺寿的道场也就破了。”

他目光凶狠的瞪着我,真的不敢再往前走。

“你跟蒋大贵是什么关系?”我问。

老头打量着我,不答反问:“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把脚放在油灯上方,挑眉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面上看着淡定,其实我心里急得不行,我也就只有三四分钟的时间问他话,时间拖久了怕那孩子出事。

而这老头眼神阴狠,要是没了威胁他东西,我不一定能维持话来。

“他是我大哥。”老头说:“我叫蒋大仁。”

我又问:“那你这夺寿的法子是跟谁学的?”

他轻蔑的看着我,冷笑说:“这是我们蒋家的祖传法子,用得着跟人学么?”

我心中一震,夺寿竟然是蒋家的法子!

我也就愣了一秒,蒋大仁就趁机朝我,挥着棍子要打我。

郁灏面容微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踢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咬破手指,先把血滴进油灯里,这才把油灯摁灭。

油灯一灭,床上那中年男人的眉心立即渗出鲜血。

蒋大仁挣扎着爬起来,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直接把手里的棍子朝我扔了过来。

我闪躲的时候不小心被泥人绊了下,撞到了墙上,只听伸手咔擦两声,墙凹进去一块。

我愣了下,意识到这堵墙也是隔出来的。

郁灏发了狠,右手对着蒋大仁的脑门一弹,我看见一缕黑气钻进蒋大仁的眉心。

蒋大仁登时一脸惊恐,哆嗦着蹲到地上,抱着脑袋,想要叫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像是看见极为恐怖的事情。

“郁灏,下面怎么办?”我问他。

我刚说完,就看见泥人旁边蹲着个道虚影,正一脸呆愣的看着油灯。

“让他们把孩子带过来。”郁灏说着,站到那道虚影身边。

我逐渐看清了那道虚影,心里也有了底。

蒋大仁布置的夺寿道场太过霸道,在夺寿的同时直接勾来了那孩子的一魂,所以那孩子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我连忙给田国富打电话,让他把孩子带过来。

他们过来之后,我让他们两个把孩子放在外间算命的那张桌子上,然后在孩子的脑门上贴了张招魂符。

那孩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十来分钟后,孩子彻底恢复正常。

他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看向里屋,叫了声叔叔。

田国富和孩子父亲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里屋。

我解释说:“这屋里不干净,孩子现在也没事了,你们快把他带回去。”

二人抱着孩子急忙走了。

我再次把门关上,走到里屋,蒋大仁蹲在角落里,脸色煞白,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裤裆上还湿了一块。

我纳闷的问郁灏:“你把他怎么了?”

郁灏冷笑说:“我只是把他心里最害怕的那副场景勾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我没再纠结这个,走到正对着的那面墙前,说:“这墙里是空的。”

说着话,我顺着我刚才撞出来的缝直接把墙皮扒开。

发现里面是个祠堂,摆着一桌子的无字牌位。

郁灏走到蒋大仁身边,伸手在他的后脑勺拍了巴掌,蒋大仁呃呃呃的叫了两声,直接扑到地上,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惊恐的看着我。

我冷笑道:“这你管不着,来说说,这里头的牌位都是谁?”

他别开眼。

我看了眼床上的中年男人,说:“他还没死透,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可以帮你。”

蒋大仁浑身一僵,跟我确认说:“你真的会帮我?”

我点头,“当然,只要你说实话。”

他犹豫好半天才开口,说:“那都是蒋家历代祖宗的牌位。”

我蹲到下,盯着他的脸,“你们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家曾经是精通相学的大家族,出过不少有名的相师。”说起蒋家历史,蒋大仁的脸上满是自豪:“蒋家曾经有七相,可以看出人生七难。”

“为何衰落?”我问。

他愤恨道:“有人看上了蒋家的七相,那人势力大,蒋家惹不起,便将七相交了出去,举族迁入深山,怕被人知道我们的位置,蒋家祖先模仿古人穴居,将房屋建在地下,可即便蒋家退让到如此地步,那些人依然没有放过蒋家。”

他眼睛发红,咬牙切齿的说:“那些人找到蒋家在深山的居住地,大肆屠杀蒋家人,当时只有我跟我哥蒋大贵逃了出来。”

“夺走七相以及追杀你们的人是谁?”我皱眉问。

这次,他沉默了,不说话。

我直接问他:“知不知道七难河?”

他倏地抬头,神情惊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你去过去七难河?”

“对,我还看见了七相。”我说:“所以,夺走七相的人是谁?”

夺走七相,追杀蒋家人还有建造了七难河船棺的肯定是一个人,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蒋大仁嘴唇抖动,脸上带着土色,说:“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到了我这一代,蒋家在山中避世已经有十来代,山中安逸,我这一代人都没几个会看相的,又怎么会知道那人是谁呢?何况族中老人说起这事时,也不允许我们问那人是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艰难的说:“族中老人特地说,即便是知道那人的身份没有报仇的想法都会招致杀身之祸,可惜,即便如此,蒋家也没逃过被灭族的命运。”

我看得出来,他这次没有说谎。

能让蒋家人提都不敢提,说明那人的势力极大,蒋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想到这里,我也就把这疑问压下没再提,问他地坑荒村那队诡异的阴人,他听后诧异不已,道:“一队阴人?我们蒋家从来没有这个。”

我冷下脸,“你确定?“

他毫不迟疑的点头,说:“我确定。”

“那蒋家人可有棺材放泥人下葬的习惯?”我又问。

“有。”他说:“迁入深山后,我们祖先怕那人找我们,到时候不仅活人逃不掉,就是死人也会有危险,就规定每当有人去世,直接天葬,而后捏泥做人,装棺下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蒋大贵去世后,地坑村出现的那具棺材就是按照蒋家先人的规定才有的,只是,那具棺材是谁弄的?

是那队阴人么?

既然蒋大仁说蒋家在被灭族之前没有那队阴人,那他们就是在蒋家人被杀之后才出现的。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让他活过来?”我问。

蒋大仁盯着床上的男人,神情轻松起来,说:“我年纪大了,总得有个依靠。”

我站起来,看向萧煜。

他会意,走到床边,将那中年男人的魂魄放出来。

我拿出一张镇魂符,拍在他的脑门上。

其实蒋大仁夺寿成功了,这男人多了两年寿命,只是我破了道场,坏了根本,这男人虽然能活着,也是个病病殃殃的人。

“嗬……”

符纸烧起来,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喘息几声。

我直接拉着郁灏往外走,说:“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他说:“不用生气,活着对他们两个来说才是折磨。”

“怎么说?”我纳闷的问,那人醒来后虽然身体不好,可好歹活过来了。

他目光幽深,嘴角带着凉薄的笑,“他们都是自私的人,蒋大仁让他活着是为了有人依靠,可那人活过来后身体不好,反而需要他照顾,对他来说更是折磨。”

也有道理。

我叹口气,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从算命店里出来,我给田国富打了个电话,确定那孩子已经恢复正常,我就没再过去。

田国富那边也保证一个小时内把酬劳给我转过来。

我和郁灏直接回了店里。

“郁灏,你说在地坑村出现的那队神秘阴人,是不是灭了蒋家的人弄出来的?”我迟疑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棺材很可能就落到了那人手上。”

他也是一脸凝重,叹息道:“这还无法确定。”

我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把他们给拦下来。”

“没事,若是真拦下就打草惊蛇了。”他安慰我说:“现在不是有人引着咱们一层一层往下走么?不用急,真相总会大白。”

他刚说完,外面就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恒。

“张哥,你怎么过来了?”我纳闷的问,他上次明明说半个月才会出发。

他不好意思的说:“六爷交给我一件急事,需要咱们两个现在就过去。”

说完,他不容分说的拽上我就走,把我带到了县城郊区的宅子里。

进门的那一刹那,我有种回到古代的感觉,宅子古香古色,一石一木都布置的十分讲究。

“这里的人不简单,他们没说就不要私自给他们看相,不然会出事。”张恒特地小声跟我交代。

“好。”

我刚说完,就从里院走出来个穿着旗袍的姑娘,身材婀娜,容貌俏丽,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和。

她弯了下腰,说:“欢迎贵客光临,不知二位贵客预定的是哪间院子?”

张恒回道:“是知院。”

“好,请随我来。”她在前面引路,我和张恒在后头跟着,往里走了好半天,我才意识到这应该是个高级度假会馆。

走了五六分钟,领路的姑娘停下,指着右手边的门说:“这便是是知院。”

张恒道谢,带我进了院子。

进院后,他特地问我:“你没给她看相吧?”

“没有,你不是说不能看吗?”我说。

他这才松了口气,“没看就好。”

我不解的问:“张哥,你不是说出来办事么?为啥来这么高级的地方?”

他笑道:“这就是办事地点,六爷前些日子派人混进来,没过两天那人就离奇始终,咱们两个离这里近,六爷就让咱们过来看看。”

说着,他靠近我,小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北方的道士和仙家都要给六爷几分薄面?”

“说过。”我说。

他又说:“那这里是唯一的例外,这里的主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我诧异道:“这里是道士开的?”

“半个道士。”张恒说:“那人中年入道,天资聪颖,只花了五年时间修为就能与六爷比肩,六爷曾想将他收入麾下,可他一不缺钱二不缺势,六爷招揽数次都没成功。”

原来是个这么厉害的人。

“而且那人在相学上也很厉害。”张恒补充说:“所以我说不让你在这里乱看相,会出事。”

我保证说:“我绝对不看,你放心。”

“好,先进屋,咱们还是老规矩,等天黑。”张恒说。

张恒进了东屋,我就往西屋去。

开门进去后,我在地中间站了好半天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房间布置的跟古代闺房一样,每样摆设都很讲究,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是好东西。

站了好半天,我才有勇气下坐在床上,忍不住想笑,我现在也算是坐在古董上了。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声,我点开一看,是网店的聊天信息,昨天说要来找我,让我给他当面看相的人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他已经到县城了。

我跟他道了歉,说我现在不在店里,得过个一两天才能回去。

“你是不是不敢给我看相?”他发消息说。

我呵了声,我连阴人的相都敢看,还怕看他的?

“敢,我真是有急事,不在家。”我说。

他那边再次秒回:“那等你回来。”

还挺执着。

既然他愿意等,我就没再说啥,熬到天黑就出门去找张恒,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一声。

我用力推了下,竟然推开了。

“张哥?”我喊了声,等了会没人答应,我就进屋去转了一圈,却没见到人。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又在院子里站了半天,还是没等到他。

难道他去外面了?

我想要开门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开门。

在我碰到门的同时,一股子阴气从门缝里渗进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屋里跑。

可刚跑到了两步,脖子上突然一紧,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白布带缠住我的脖子,把我扯到地上,拖着我往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拖着撞到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黑了一瞬,一股子湿热的液体从流到脸上。

我顾不上管这些,扯着白布带挣扎出来,没等我站稳,后腰突然挨了一脚,把我踢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咬牙忍着,从地上站起来,白布带被扔在门边,院子里空无一人。

“谁?”我警惕的看着四周、

后颈突的一凉,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掐住我。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反手朝后拍去,符纸落了空,符纸落地的那一刻,我只感觉一道劲风朝着我脸过来。

我本能抱着头,弯腰避开,小腿肚子突然一阵剧痛。

“啊!”我再也忍不住,叫了声,直接跌到地上。

“从从!”我听见郁灏声音。

落地的那一刻,我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东屋,发现苏越泽就站在窗户后,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别出来,离开这里!”我在心里大喊说。

他在试探我。

想通这一点,我也不再忍着,愤怒的朝着周围大喊说:“是谁暗算我?”

刚说完,背上又挨了一脚,我被踢得滚了几圈,额头再次磕到地上,一阵钻心的疼。

我喘着粗气,趴在地上,余光注意着苏越泽。

“右腿。”我看见他用口型说。

他刚说完,我右腿上又挨了一下,“唔……”我闷哼一声,咬着牙关忍着疼,嘴里都是血腥味。

院门前的白带子被看不见的东西拿起来,眨眼的功夫就来到我跟前,再次缠住我的脖子,不断的收紧。

我双手抓着白带子,双手乱蹬,拼尽全力的挣扎、

我知道苏越泽不说杀我,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我既然害怕了极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胸腔憋得生疼,脸上发胀。

渐渐的,我身上没了力气,浑身发凉,只能大张着嘴,用尽了力气也喘不上一口气。

东屋门打开,我看见苏越泽走出来,挥了挥手,白带子上的力道瞬间消失。

我瘫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看着苏越泽越走越近,他蹲在我跟前,喃喃道:“他真的没在你身边?”

我目光发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在他身后要摸我脸的时候,我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上一阵刺痛,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张恒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从从,你没事吧?”他说着,把手搭在我额头上。

我下意识的全身一颤,强忍着害怕没有躲开。

我想说话,可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只能轻微的摇摇头。

苏越泽比我想象的要多疑和心狠,我以为在地坑村时他已经相信郁灏不在我身边,谁知道他回来竟会用这种方法试探我。

怪不得牛叔那么惧怕他。

张恒说:“这事都怪我,我应该提早给你几张符纸让你防身的。”

说完,他顿了下,愤愤道:“这里果然有问题,竟然有脏物敢把你打成这样。”

“是有问题。”我嘶哑嗓子,用气声附和道。

看来以后再跟他出去,我要让郁灏小心些,不过苏越泽或许知道郁灏的身份。

看来回去一定要问问郁灏,如果他跟苏越泽结仇是近几年,那就没啥可查的,可要是他不记得为何结仇,那苏越泽肯定知道郁灏的身份。

张恒喂我吃了药,确定我没事才出门去找那个失踪的人。

我躺在床上,身上哪哪儿都疼,越想越觉得苏越泽心狠。

如果不是我能看阴人相了,我压根看不见他,只会按照他的意思,觉得是这里的脏物把我打成这样的。

只是,不知道张恒知不知道苏越泽会这么试探我?

在床上缓了半天,我挣扎着起来,本想着出去看看,可走到门口猛地顿住,看着挂在门框上的石牌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啥时候挂上去的?

我把石牌拿下来,发现上面下了四个字:不破不立。

这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破啥?又需要立啥?

我把石牌装兜里,瘸着腿走到院子里,四处看了一遍,也没看见其他人。

“从从……”郁灏从角落里出来,走到我身边,内疚的看着我。

我扯扯嘴角,“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双手攥着拳头,双眼都是血丝,半晌松开,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到怀里。

“快走。”我推他说。

他摇头,道:“你放心,苏越泽已经走远了。”

“你跟他是怎么结仇的?”我问。

他说:“苏越泽本来也是道士,意外身死后想要借尸还魂,我见被他害的那人实在是可怜,就帮了把,从此他就恨上了我。”

那他从开始就不是好人了?

郁灏郑重说:“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你放心,我肯定为你报仇。”

我摇头,“用不着你动手,要打也是我自己上。”

眼下我还不能得罪他,毕竟要靠着他才能跟六爷沟通。

只是今后再单独跟他出去办事,无异于与虎狼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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