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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一百二十七、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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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花奴,花奴你说你自己生得那么好看的一张面皮子,只要想着在待俩年等你颜色长开了些。还愁得不到公主的欢心,只是你这性子确实是需要改改了,毕竟谁都不会喜欢那么一个沉闷的性子,若是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来寻公子,只要是花奴,无论什么时候公子都是有空的。”男人还在自顾自说着,只是这手上的动作却是开始了有几分不大老实。

二人彼此间离得极近,近得何当离周身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男人身上熏得过浓的香味,甚至是浓得有几分刺鼻。脚步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手心中飞快收回。满脸写着浓浓的恐惧与不喜之色,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下唇微咬似在极大的强忍着什么。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更不喜欢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满是浓浓的腥臭下流龌龊之味,同以前楼里那些大腹便便,肥头猪耳,满是充斥的铜臭味的男人并没有任何不同,只会令她无端反胃到了极点。

“花奴可是怕我。”翠眉不傻,相反的还很聪明,否则又岂会在这吃人不吐骨头里的大长公主府中存活多年,甚至是荣宠不衰。

“并非,只是奴身上的衣衫湿了,若是在在外面久待,奴恐担心染了风寒之症会传给公主罢了。”还是在一个即使病了都无人照顾的危险重重之地,周围等待她的只有一群穷凶极恶,恨不得将她吞噬入腹的豺狼虎豹。

“也是,本公子倒是忘了花奴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正好我有事寻花奴,不防一块儿。”翠眉好不容易才单独逮到人,又岂会轻易放她离开。

就像是到嘴的肉,谁会舍得。

“这恐是不妥。”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就差没有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写在脸上了。

“奴待会儿还有事,便不再打扰公子了。”话音落,整个人就像是兔子长了尾巴,跑得飞快。

翠眉深知,若是此刻自己在追上,反倒显得别有几分别有用心。

何况还是在一个如履薄冰,只要不小心行差就错,就会葬身腹海之地的公主府。

好在时间还长着,他有大把的时间,迟早能哄骗到。那小小花枝甘愿落于他手,他也省得做了个辣手摧花的狠心之人。

何当离回了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又唯恐自己在雪地中跪了那么久,担心真的会染上风寒之症,又去自己给自己熬了一大锅红糖姜汤,好发热驱驱寒。

而后的记忆她记不大清,只是觉得眼皮子困倦得很,好像是在控制不住的上下打架。整个人缩回到床铺上,用厚实的棉被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缝隙,而后昏昏沉沉睡去。

可是这梦里好像并不踏实,就像是回到了在楚香馆,她醉酒那样的那个夜晚中。

冰与热的极致交融,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碾压后的疼。有男人压在她身上后,低低的,压抑不住的笑声混合着粗喘之声。

似魅似缠似钩人,扰得她一夜不得安稳。

可是眼皮子很重,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似有千斤重。就连手上也是软绵绵使不出半点儿力气,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鱼。

识海,灵魂,肉体,好像是独自分离的三个不同个体,她就像是游离三种之外的。在梦境中隐约查觉到自己好像被摆弄成了许多羞人的姿势,更些是一块煎饼果子烙来烙去。

还有人不断的带着她种草莓和红薯,草莓有大有小,颜色皆是红艳艳的透着淫靡之色。红薯的个头很大,她伸手比划了俩下,好像需要她俩只手才能握住。

她不清楚那种熬人的折磨经过了多久时间,只觉得难受,喉咙疼得就像是要冒火一样,身上黏糊糊的。就像是刚发了一场大汗,更别是那种拆后重组的躯体,疼痛得她恨不得一度死去才好。

喉咙带着滚烫的温度,就连呼吸中都带着炙热的疼,她知道自己这次恐是真发热了。

在雪地中跪了太久,又推迟了许久才换衣服,真是懊恼得该死。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人细致,温柔的给她喂了药,擦拭干净了身子。就连额头上都覆了冰冷的帕子用以驱热,甚至是给她细心的捻好了被角,不时伸手前来探她额头的温度可否褪下几分。

即使她在睡梦中,她也能感受到那男人细致到了温柔的照顾,令她一度臆想着照顾她的人会不会是死而复生的公子。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公子才会待她这么好,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可是纵然她在想如何努力的睁开眼,换来的都是一片徒然的无用功。

等何当离烧退后已经是在三日后了,那三日中她整个人好像都过得迷迷糊糊的。可是那人温柔的模样,好像还历历在目。

洗澡的时候发生身上密密麻麻,还未消逝的斑斑点点红痕,她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傻的了。

不知想到什么,身子既然不受控制的轻打了一个冷颤,上下牙槽磨得咯咯直响,更大的是无尽的惶恐之意袭卷而来。

而后接下来的日子好像还是同以前一样平静,只是不同的是。安惠大长公主特意给她请了夫子前来教习琴棋书画女红等物,可是她一窍不通,更为倾心的是舞刀弄棍。

“花奴可是不喜那几位教习的夫子。”如今开了春,白雪消融,春日暖暖,万物复苏。绿色皆是冒出了尖尖小头,柳条抽出了新枝桠,就连燕子都开始飞回忙率着。

梅园中的女子今日内罩一袭朱红山茶花卉刺绣马面裙,外披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牡丹发鬓上斜斜带着一整套红宝石头面,衬得人比花之更娇更艳。

好像女人唯独对红色/情有独钟,特别是鲜艳如血的正血之红。

一株红梅树下,正一前一后站着一大一小二人。一阵刺骨寒风拂面而过,吹落几瓣嫣红花瓣,更衬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

“奴只是不大喜欢那些教习之物罢了,何况奴天资愚笨不想惹了公主生气。”岂止是不喜,更应当属于朽木不可雕也的榆木脑袋,她的手指头直到现在还都是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就连吃饭,洗脸的时候,只要一不小心碰到,都像是钻心的疼,更是不由自主令她回想起了当初承受到现在回想起依旧是午夜梦回中的噩梦。

何况她对于那些又细又长的绣花针,有着来自与灵魂的恐惧。

别说拿着他们绣花了,光是将他们拿在手上不扔掉,都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哦,是吗?”素手轻折一枝梅,置于鼻尖轻嗅闻香。

自古以来,美人与花都是极为相配的,只是有时候。美人同花,不知是花的媚,还是美人的魅。

“那么花奴可曾有过什么想学的不曾?”一句似带着无尽诱惑的钩子抛了下来,引诱着人往内里钻。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在你前进的道路上洒满了财富,权力,地位的种种诱惑。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周围的空气好像也随着她的这句话,一瞬间静止了几许,只是那梅花依旧袭人而香。时而淡雅幽香,时而浓烈得令人沉沦其中。

“奴想练武。”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之色。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浓浓的恳求与坚韧。

“哦,是吗?”微微叹息,宛如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是的,奴想学武,还恳求长公主成全。”双膝弯地而过,磕了不轻不种的响头。何当离自小就是在腐尸泥潭地中打滚而来的,别说自尊,尊严,男女区别等物,恐怕连那是什么都不曾知道。

就像有些人从一出生就站在了罗马的金字塔上,而有些人即使是拼尽了全力,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都甚至踏不出原地半步。

稚嫩的肩背始终如一颗冉冉而立的小白杨,只是这跪多了,跪习惯的膝盖却是不知可否在能立得起来。

“花奴既是想学,可有何原理?”

“因为奴不想在当一个任人宰割,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奴也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即使不能成功,奴也希望等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前面能有个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像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等待着其他人来救。”就像是幼时的她,因着年幼与不堪一击没有半分力量的身体,不知遭受到了多少困难与折磨。

即使到了现在,她仍是忍不住幻想着,若是她能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有少许不同。

比如最起码不再是人人可欺的肮脏臭虫,一个任意可以随手赠予她人之物。

“花奴倒是有志向。”女人只是在笑,只是这笑意深不见底,有时候往着她看的时候。

何当离仿佛总能从她悲悯的目光中,似乎要透过她,在看其他人一样。

可随着女人的一声冷嗤,似乎是将她立马打进了谷底深渊,她知道自己是有些过于贪心了。可是有些事纵然不争不抢都会落不到一个好,何不趁着对方还对她有几分忍耐性与好的时候,而去争去抢,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是万劫不复。

可若是不争不抢,等来的说不定还是同以前一样的结局,她不愿在承受那样灭顶的困难。

“奴还希望公主能成全奴的卑贱奢望,奴从被长公主带回府中时便早已成了长公主脚下的一条狗。即使是一条狗,那也是长公主府中的狗,容不得任何人欺之辱之,奴更希望有一天能够真正做到保护长公主。”何当离半个身子匍匐在地,一个软弱可欺的弱者形象。更像是将全部身心交付而上的奴才,就像她说的一样,一条狗。

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胸腔冷然,指尖微微发颤,透露着她无尽的惶恐之意。微垂的脑袋止不住的发慌,因为她永远不知道眼前阴晴难辨的女人,下一秒的心情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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