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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杨玄感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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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底线是什么?

杨玄感回到行营的时候,李密已经等候多时。(免费全本щ.)听完李密的述说后,杨玄感沉思很久,遂下令拜韩相国为河南道行军总管,又请胡师耽亲自赶赴芳华苑宣读命令,并请韩相国来行营共议军事。

李密知道杨玄感的意图,有心表达自己的想法,但看到杨玄感兴趣缺缺,更无商讨聆听之意,也就灭了心思闭上了嘴巴。

晚上,韩相国在胡师耽的陪同下抵达行营。杨玄感带着杨玄挺、王仲伯、赵怀义等文武大员至辕门相迎,给足了韩相国面子。

韩相国受宠若惊,忐忑之余连表忠心,唯恐伺侯不周遭遇不测。

李风云上午的警告言犹在耳,晚上杨玄感就封了他一个行军总管,一眨眼老母鸡变鸭,升官速度太快了,做梦一般,不真实,而这不真实的背后肯定藏有玄机。如果没有李风云的告诫,韩相国或许还懵懵懂懂以为自己发达了,但现在他知道这不是发达了,而是灾祸来了,极有可能离死不远了。当然,这一切都还是猜测,小心无大错,在这些大权贵面前,韩相国就是蝼蚁般的存在,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简单,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一番盛情宴请之后,韩相国大汗淋漓,如芒在背,有一种被人架在大火上烧烤饱受痛苦之感。杨玄感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以他的地位,不要说与杨玄感相对而坐了,就连在一个大堂上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但今天他不但与杨玄感坐在一起吃饭了,还坐在杨玄感身边。这种超乎寻常的甚至已经逾越了礼法的高规格待遇,是否证明杨玄感礼贤下士?或者证明他的确为杨玄感立下了汗马功劳,杨玄感已经认可了他?

韩相国很清醒,他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土豪,一个低等贵族,距离豪门世家太远了,就算他为杨玄感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杨玄感的角度来说也不算什么,愿意为他卖命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根本就不缺韩相国这么一个地方小土豪,再退一步说,即便现在是杨玄感的特殊时期,是急需用人之际,也轮不到韩相国进入核心层,总而言之,以韩相国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实在是入不了杨玄感的“法眼”。这一点韩相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被眼前梦幻般的一幕所迷惑以致于忘乎所以不知东西了。正因为如此,韩相国很害怕,眼前一幕越是不真实,杨玄感的笑容越是亲近,他就越害怕,他可以肯定李风云的警告是真实可信的,否则没办法解释眼前这一切。

稍事休息后杨玄感召集众人议事。李密如实讲述了他与李风云谈判的过程,于是兵变同盟的核心机密,还有与李风云相关的秘密,都完整暴露在韩相国的面前。

李风云没有欺骗他,杨玄感的目标不是东都,而是关中,至于如何杀进关中,杨玄感也有具体计策,而这个计策与李风云所说的不一样。杨玄感要把齐王诱进东都,要以齐王为诱饵,吸引西京大军以及其他各路卫府军,也就是说,杨玄感要带着韩相国一起杀进关中,而不是把韩相国留在东都做牺牲品。

此事可信度有多高?韩相国持严重怀疑态度。如果没有李风云的警告,韩相国或许就相信了,但有了李风云的警告,而李风云也确实没有欺骗他,韩相国当然就多了一个心眼。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再说他也确实插不上嘴,只能坐在一边洗耳恭听,但这样一来暗合“旁观者清”,反而有助于他保持清醒的头脑。

“白发要去打荥阳?”胡师耽笑了,“这岂不是送他渡河北上?白发提出这个要求,显然不是诚心合作,而是诚心翻脸了。”

胡师耽此言一出,有些人难免疑惑了。这是什么时候?李风云也有覆灭之危啊,此刻翻脸,双方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岂不是玉石俱焚?李风云还不至于疯狂到自我毁灭的地步吧?

“他在要挟我们。”李密一言解惑,“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何解?”杨积善愈发疑惑了,“双方合作,各取其利,岂不皆大欢喜?”

李密摇摇头,叹道,“这里面另有玄机。”

白发的背景太复杂,如果把白发当作一个普通的贼去理解,必然会对当前局势做出错误解读。从已知讯息来推测,白发横空出世有两个目的,其一,拯救齐王,其二,击败北虏。

自元德太子薨亡之后,皇统之争就成为东都政治风暴的源头所在,而圣主之所以拒绝齐王杨暕入主东宫,是因为齐王及其背后的保守势力必将成为中央集权改革的最大阻碍。在东征的关键时刻,如果东都爆发危机,则东征必败,所以东征之前,圣主以强硬手段压制了齐王这个潜在的隐患。然而东征必败,因为保守势力必须摧毁东征,否则建下盖世武功的圣主和以改革派为主的中枢在获得绝对威权之后,必将进一步加快改革的步伐,而门阀士族则逐渐消散化为历史的尘埃,于是有人里通外国,有人造反,阴谋盛行,东征焉能不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圣主和改革派对东征充满信心,而旁观者却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东征大败,东都必然爆发政治危机,首当其冲的就是齐王。在东宫没有主人之前,东都所有政治危机的根源都是皇统,而齐王做为第一皇统继承人,则是根源的根源。齐王如果死了,王国就失去了合法的皇统继承人,皇统之争将更为惨烈,对国祚的伤害就更加深重,于是那些旁观者们出于大局的考虑,出手拯救齐王。

“当时,没有人预测到东征会失败。”杨积善突然打断了李密的分析,“即便是你所说的那些旁观者,他们也不可能准确预测到东征失败,除非是……”除非是阴谋者,是通敌叛国者,但这话杨积善就不能说了,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某就预测到了。”杨玄感看了杨积善一眼,目露冷色,“某就知道东征会失败。”

杨积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把头一低,不敢再说了。

“南北关系始终影响着中土的命运。”李密继续说道。

中土统一后,如何改善南北关系以推动中土的持续发展,成为国防和外交大战略的第一目标,中土为达到这一目标,用尽了一切手段,以夷制夷,远交近攻,威逼利诱,修筑长城,以女和亲,等等,殚精竭虑,耗尽财力,但依旧未能从根本上改善南北关系,战争阴云始终笼罩在万里长城之上。

圣主西征灭了吐谷浑,开疆拓土,暴露了中土的国防和外交大战略已由防御转为进攻,由守疆变为拓土,这直接危及到了北虏的生存,于是南北关系迅速恶化。东征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展开,所以东征不论胜负,结果只有一个,会进一步恶化南北关系,但打赢了,会推迟南北战争的爆发,反之,则南北战争就在眼前。

“某不认同。”这一次是杨玄挺打断了李密的分析,“即便东征败了,但以今日中土之国力,北虏哪敢南下入侵?”

“无知!”杨玄感狠狠瞪了杨玄挺一眼,骂道,“五胡之所以能乱华,就是因为你这样的狂妄之徒太多了。开皇末年,先帝为何远征高句丽?难道你都忘了?”

开皇末年,当中土大军在漠北和西土两个战场上与突厥诸虏浴血厮杀时,高句丽人为实现自己称霸远东的梦想,竟然背信弃义,联合靺鞨、契丹等远东诸虏入侵我辽西之地。先帝愤怒之下,不顾两线作战对国力损耗之巨,毅然远征高句丽,结果水师遭遇风暴沉没大半,陆路大军因为失去水师的配合不得不无功而返。

这就是南北关系的真实写照。北虏也要生存,也要称霸,也要开疆拓土,而富裕的中土正是他们的首选目标。高句丽弹丸小国,实力微弱,与中土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结果如何?只要给他们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他们就敢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发动战争。

大漠上的突厥人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后,新一代已经成长起来,在过去数年内他们横扫了大漠,再一次征服了铁勒等诸虏,牙帐实力再度膨胀,已经具备了发动新一轮南北战争的实力。

“拯救齐王,实际上就是稳定东都政局。”李密说道,“东都政局稳定了,上下齐心,中土才能集中力量击败北虏,卫戍国土。”

“如此说来,白发贼不但不会与我们合作,反而会在我们的背后捅刀子,置我们于死地。”王仲伯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他。”

李密摇摇手,示意王仲伯稍安勿躁,等他把话说完。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圣主会发动第二次东征。”李密继续说道,“圣主不甘失败,疯狂了。”

如果第二次东征再败,两次东征大败的叠加效应必将给中土造成毁灭性打击,圣主和改革派威权丧尽,改革随之失败,而政治上的失败和军事上的失败会再一次形成叠加效应,再给中土以打击。如果在这个危急时刻,在圣主和改革派摇摇欲坠之时,南北战争突然爆发,那就等于是压垮圣主和改革派的最后一根稻草,国祚极有可能败亡,统一大业极有可能崩溃,中土极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分裂和战乱。

杨玄感和兵变同盟之所以决心在二次东征期间发动军事政变,正是基于这一分析和推演,只要摧毁了二次东征,则中土局势便如决堤之洪水,一泻千里,内外交困之下,圣主和改革派必定倒台,国祚必定败亡,中土将再一次进入群雄争霸的时代。

“我们能分析出来的,能推演出来的,别人也能分析推演出来。”李密说道,“白发有惊人的推演天赋,千万不要轻视了他,必须予以足够重视,一旦我们的谋划被其破坏,则悔之晚矣。”

“如果白发做出相同推演,那他的所作所为与其所要完成的目标岂不自相矛盾?”王仲伯当即提出质疑,“如果他的目标是力求东都政局的稳定,是击败入侵的北虏,那他为何还要杀进京畿引发东都危急?还要与我们联手发动兵变?”

李密抚须而笑,“某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某可以断言,白发是山东人,而且很大可能是河北人。”

这个弦外之音太明显,大家一听就明白了,心领神会,恍然大悟。

山东人这个身份非常重要,无论白发的背景是什么,使命是什么,流淌在他血脉里的始终是山东人代代传承下来的不可磨灭的理念:山东人主宰着中土的命运,山东人必须主宰中土的命运。由这一理念出发,当山东人不能主宰中土命运之时,山东人就要奋发图强,就要再度雄起,就要用自己至强的实力去再一次主宰中土的命运。

所以,当白发看到有机会摧毁二次东征时,他不会错过;当白发看到由关陇人所建立的统一大业有可能崩溃,中土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分裂和战乱,山东人有可能再一次主宰中土命运时,他更不会错过。但是,山东人距离北虏太近,一旦南北战争爆发,中土大败,北虏呼啸而下,山东人腹背受敌,则必然丧失东山再起之机会,所以,白发拯救齐王和击败北虏的目标,与山东人东山再起之目标,不但不矛盾,不冲突,反而高度契合。

“只有了解对手,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决策。”李密笑道,“明公的决策非常正确,我们唯有与白发合作,才能绝处逢生,但我们与白发之间没有丝毫信任可言,合作的基础非常脆弱,因此我们需要试探白发的底线,而白发也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白发的底线是什么?”杨玄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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