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小心!)
即便沐衡尽力绕过英灵的战场,也仍然逃不开迦尔纳的双眼。
当他开始行动时,枪兵便立即向佐衣发出了提醒。
(Lancer,不用担心我,请放心战斗,对方的御主交给我,我会让那个家伙为轻视本小姐付出代价的!)
(了解,紧急情况请立即用令咒召唤我。)
……
“还有睱顾及他人吗!迦尔纳!”
在迦尔纳落地,留意向佐衣袭去的御主之时,赫克托耳的极枪距他的头颅已只剩一寸之隔。
“抱歉——”
闻言迦尔纳随即架起手中的“不灭之刃”将极枪的劈势生生止住。
“不灭之刃。”
“不毁的极枪。”
宝具间的对撞,火星四溅,迸发出使人眩目的闪耀。
“喝!”
下落之势逐渐耗尽,赫克托耳依然未能压下迦尔纳。
极枪一震,只得借助反推之势向后跳去。
“——抱歉,与您这样的英雄交手时居然未能倾尽力。”
在防御战中占尽优势的迦尔纳竟向赫克托耳微微低下头颅以示歉意。
“接下来,我会使用部的技艺与您对敌。”
将手中的“不灭之刃”一横,燃烧着的魔力包裹枪身,迦尔纳挥动神枪,枪尖直指赫克托耳。
“这样才对,太阳神之子!”
赫克托耳大喝,映着黑色光泽的臂铠下的右手紧握着极枪。
“诶、这个场面真让大叔我想起,和某个英雄糟糕的——决斗啊!”
赫克托耳动了,生前的他曾为了躲避那场决斗力奔跑,并非为独自苟且而抛弃英雄的荣耀,只为守护那名为特洛伊的永远的故国。
『和有女神加持的你决斗的话,大叔我可是会挨罚的呀。』
曾经的自己对那位英雄如此说道。
然后力跑动着,身躯宛若化作闪电,但终究只是宛若,没有神灵血统,身为一介凡人如何跑过“宿命”。
此刻,没有雷属性能力的赫克托耳疾驰着,原地留下了未来得及消散的魔力残留在视网膜上形成的电光般的错觉。
两位枪兵间百十米的距离不足一息便至。
砰。
极枪与神枪再次对撞。
空气刺啦作响。
发出焦糊气味。
迦尔纳的神枪如苍炎般熊熊燃烧着。
对冲的枪尖、汹涌的火焰。
扩散的热浪用高温宣示着此地已非生灵的战场,于此神话再临的战斗展开。
高速移动、唯有交手的瞬间留有残影。
大气轰鸣咆哮、风云疾声尖叫。
突击。对撞。分离。
转眼间便是数十回合的交手。
两位枪兵的技艺都已至大成。
间不容发的枪之连击使人眼花缭乱,如螺旋般纠结缠绕,一时间夜空下只剩这枪之回响与四溢的火星。
如凋零的生命般火花四散,这一轮的交手两股力量势均力敌。
战场上已因从者高速的移动掀起薄雾,道路满是焦痕,几盏路灯拦腰折断。
“优秀的枪技。(真是了不得的铠甲呐。)”
两位从者近乎同时开口。
迦尔纳称赞着在方才数十次的交手中,赫克托耳的极枪曾有两次突破了“不灭之刃”的封锁对自己造成了直击。
虽在黄金之铠的保护下毫无损伤,但那枪技毫无疑问已是凡人的巅峰。
“就连大叔我的极枪都无法贯穿的铠甲呐,实在是无法不想起某个让我头疼的很的小子啊。”
赫克托耳此时单手提着极枪,另一只手挠头苦笑着。
现世的从者在召唤时都被圣杯赋予了参与战斗所必需的知识,因此迦尔纳清楚赫克托耳提到的是哪一位英雄。
同样是在特洛伊战争中名声大噪的英雄阿喀琉斯。
与自己的身份相似,同样的神之子,有着神灵的不死性,以及那由神赐予的铠甲。
这正是赫克托耳苦恼的源泉,此前的交手中,凭借着修长的枪尖侥幸能突破几次迦尔纳神枪的封锁。
但那威力对于常人足以划破动脉、撕裂四肢的直击斩在黄金铠上竟连一道划痕都未能留下。
反倒是己身仅是受到“擦伤”便撕裂了整个前胸与左臂,此时鲜血不断流淌,好在身处暗中的御主正提供着治愈魔术的支援。
而对于久经沙场的他而言,这样的伤势本也就是“小伤”罢了。
“守城的英雄啊,你若在希腊现界必可与我痛快一战。”
此刻,迦尔纳望着平复伤势的赫克托耳,这一番交手让他已明确的判断出只需仰仗着黄金铠的防御,依靠枪技在数百回合内必将拿下那位枪兵。
但目睹着赫克托耳的眼神,他断定这样的战斗无疑是对这位英雄的侮辱。
“我虽想与你继续切磋枪技,但在此现界的我不过是身为一介武人的亡灵,此次生命宣誓效忠的御主正遭遇危机,我不得不以这神赐之枪给予你终结。”
迦尔纳诉说着真挚的话语,眼前英雄的枪技虽也是千锤百炼得来的凡人武技的巅峰,但他却出身便是神迹,即便神枪并非生前常用之物,但那技艺仍毫无疑问的属于神域。
他解放着对于魔力放出的限制,烈焰般的魔力不止再局限于手中的神枪而是包裹身。
喷射着的炙炎将他缓缓托起升入半空。
“以此一击展现因陀罗的慈悲——”
迦尔纳释放而出的苍炎包裹身在这一瞬让午夜化作白昼,并非启动宝具,仅是力的释放出魔力。
高举着神枪,此乃太阳神之荣光。
“向您献上未能尽情而战的敬意!!!”
当迦尔纳的枪尖指向地面,轰鸣的狂风席卷而来,赤红的焰球化作这灭绝的突刺。
“如此正好,来吧!神子!!!”
赫克托耳同样紧握着手中不毁的极枪,按耐住解放宝具的冲动。
是的,这是可能会致命的一击,但生前的他已丢弃过尊严试图逃避过,而如今这第二次生命,身后已无必须保存生命去守护的故国!
告别那个在即将迎战阿喀琉斯的清晨,象往常一样穿戴好盔甲,吻别摇篮中的儿子,凝视着爱妻熟睡的面容,转身而去的自己。
此时的赫克托耳身上再没有一丝玩世不恭的慵懒气质,他双手紧握着极枪,在汹涌来袭的重压之下,挣脱出属于自己的猩红雷霆。
他的眼中唯有战意!战意!战意!
“我,赫克托耳,普里阿摩斯之子,将赌上一切!接住!这一击!”
赫克托耳如此怒吼着。
“啊啊啊!!!”
轰。
那灭绝的一刺,宛如过境的空袭撕裂大气,宛若导弹爆破般的火光再度照亮黑夜。
二人的身影被肆意扩散的浓烟与火光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