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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婆娑桥边婆娑心(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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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就凭这个也能定俺的罪吗?俺给娃儿跟他爹买的东西早些全部烧了送过去了,俺根本不知道这些纸钱是从哪来的。”尤大娘冷笑了一下,将那枚纸钱一把扫到了地上。

蔡玉看着尤大娘的眼睛,倏忽一叹,蹲下身将扫到地上的纸钱重新捡了起来。

“四日前,刘文的儿子刘兴旺遇害,是您动的手吧?”蔡玉掀衣坐到了尤大娘对面“这村子上的人都知道,刘兴旺每日都会在陈记酒馆喝得烂醉,一直到深夜才会回家,您就穿上您儿媳的衣服,戴上斗笠引刘兴旺到了婆娑庙里,然后用藏在那里的斧子砍死了他。”

“真是越说越离谱,那刘兴旺哪夜回刘家没有小厮跟着,俺把他引到婆娑庙里?俺得要有什么本事才能让他跟着俺走?”

“刘兴旺好酒好色,他的贴身小厮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事。”蔡玉没理会尤大娘的嘲讽,继续道“大娘您年轻时,想必也是风姿绰约吧?”

“那日天黑,刘兴旺又喝得烂醉,您稍微打扮一番,再带上斗笠,谁又看得出来您是一个六旬老人呢?”

“这都是你的胡编乱造而已。”尤大娘握紧拳头,脸色紧绷地怒视着蔡玉。

“昨日您烧的是什么?”蔡玉快速问。

“俺儿媳的旧衣......”

“是,您儿媳的旧衣裳。”蔡玉目光微沉“沾了血的旧衣裳。”

“您杀害刘兴旺后,却怎么也舍不得您儿媳的那身旧衣裳,又无处可洗,只把它藏了起来,可如今事情已闹得沸沸扬扬,您知道,再留着那件旧衣裳只会是个祸害,便以‘睹物伤情’这样一个借口烧了它。”

“胡说!”尤大娘厉喝,却怎么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蔡玉看到尤大娘的脸色都白了,未防出现什么意外,他暂时停了下来,等着尤大娘的情绪能稍稍平复些。

过了一会儿,蔡玉迟疑道“大娘,若是您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明日再谈……还是要保重身体的。”

尤大娘背着脸偷偷抹了下眼泪,然后灌进一口茶水,别开眼对蔡玉道“不用,俺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好要保重的!”

蔡玉突然觉得自己接的这手活有时候还真是一个烫手山芋,就像如今这种情况,他是不顾大娘的感受继续说下去,还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先拖一拖,缓一缓?

可不论如何,该承担的,该受到的伤害,没有一个会少一点。

“大娘,那日您大闹刘家灵堂,刘兴旺死时的模样,您应该还记得吧?可让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他手里会紧攥着一件衣物?莫非那是您儿媳......”

“你休要坏俺儿媳的名声!”尤大娘听到蔡玉意有所指的话,马上就沉下脸色,大声呵斥起来“那畜生手里的分明是刘文这个老秃驴养着的那个小妖精的,跟俺儿媳有什么关系?你再这般坑害俺儿媳的名声,俺就要赶人了!”

“大娘莫急。”蔡玉拿起茶壶替尤大娘将茶水蓄满“其实我知道那件衣物与您儿媳无关。”

“你这是什么话?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尤大娘突然顿住。

“因为那一日您去刘家大闹灵堂的时候,刘兴旺的尸体已经入棺,您根本不可能看到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而且当初发现刘兴旺被害的人就是他的贴身小厮,已经被刘夫人警告封口了,所以,您是怎么知道刘兴旺手里攥着的衣物就是刘村长侍妾的呢?”

“俺......”

“那件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其实也不是刘村长妾侍的吧?”蔡玉道“刘村长的这个妾侍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在染云庄定制的,而染云庄的老板娘与您关系甚好,您向她要一件与刘村长侍妾一模一样的衣物应该不难吧?”

“那日你将刘兴旺杀害之后,便将一早准备好的与那小妾相同的衣物塞到了刘兴旺的手里,为的就是能揭发刘兴旺和他小娘之间的苟且之事,只是你应该没想到刘夫人的手段这么狠辣,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流传出去,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尤大娘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话来驳斥蔡玉,只是看着他,一双昏沉残败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痛心。

她好像是强忍了好久,才没有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蔡玉能明白尤大娘此刻心中的痛苦,然而该说的他还是要继续说下去。亲亲

“您年轻时与婆娑桥头的徐大娘交好,所以徐大娘做南瓜小饼的独门秘方您是知道的,徐大娘做的南瓜小饼向来只送不卖,每次只有祭祀婆娑君的时候,她才会将自己做的一大盒南瓜小饼放到婆娑君石像前供奉。”

“婆娑村的规矩,祭祀完婆娑君后,所祭祀的贡品要给刘村长挑几件放到家中祠堂供奉,以望来年婆娑村风调雨顺,村民能够安居乐业,村长的小妾爱吃南瓜小饼,而南瓜小饼就属徐大娘做的最好吃,心存私心的刘村长每次都会偷偷留下些给他的小妾。”

“于是您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徐大娘做的南瓜小饼与您做的偷偷调换,这样一来不仅能将众人的怀疑引到徐大娘身上,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刘村长的小妾顺利吃下您做的带着剧毒的南瓜小饼。”

“可是在这个季节唯一能种出南瓜的就只有徐大娘了,这是她晚年时才琢磨出来的秘笈,不知是什么原因,婚后您便与徐大娘失和,所以您不知道该如何种出这种南瓜,只能深夜去偷,而初来婆娑村的时候,徐大娘声称我和表姐偷了她的瓜也是因为您偷瓜的原因。”

一下说了这么多话,蔡玉也有些吃不消,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我承认,先前讲得所有都只是我的推测,若是非要认定您有罪也的确很牵强,不过今天我已经找到了最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先前所有的推测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然后将它推到了尤大娘面前。

尤大娘愣愣看向蔡玉,接而便在蔡玉的注视下打开了玉盒。

是一块被咬了半边的南瓜小饼。

“这是刘文妾侍被毒害的那块南瓜小饼。”

说完,蔡玉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的点心,不过这个他并没有推给尤大娘,而是亲自动手,将油纸打了开来。

“她做的?”尤大娘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了,但提到徐大娘,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是。”蔡玉点头“昨日徐大娘在没发病的时候送给我们的。”

尤大娘顿了下,强忍住了心间汹涌翻滚的情感。

“这能说明什么?”她沙哑着喉咙问。

“这就是您调换贡品的证据。”蔡玉看向她。

“您所做的南瓜小饼和徐大娘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蔡玉指向那缺了半边的小饼,如若仔细看,便能从缺口处看见几点暗绿之色“这个就是您在我们初来时给表姐吃过的东西,是味草药,名字叫往春草。”

“就凭这个?那徐娘就不可能偶然兴致来了往里面洒这个东西吗?”虽然知道自己杀人的罪名是逃不掉了,可如果就是因为这个,未免让她太过不甘心。

蔡玉抬头看了一眼尤大娘,沉默地摇了摇头。

尤大娘被蔡玉弄得有点懵“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婆娑村里,除了您的儿子,根本就没人认识往春草。”蔡玉语出惊人“往春草极其珍贵,采摘方式也十分复杂,只有在草药方面颇有建树的人才有能力认出它,并把它采摘下来。”

“整个婆娑村唯有两个大夫,一个就是您儿子,一个就是陈大夫,陈大夫我已经试探过了,他对于往生草一无所知,换而言之,在这个村子里,就只有您这儿会有您儿子留下来的往春草了。”

“您要毒害刘文的妾侍,必定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到陈大夫那儿买帖毒药回去,您只能另想办法。您儿子虽然是这个村子里有名的大夫,可您却对医药方面所知甚少,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靠您儿子留下的医书来配药。”

“可您对于这方面的东西实在不熟悉,也不知道配出来的药最后能不能害了刘文妾侍的性命,所以您只能加上往春草来让您做的南瓜小饼更好吃,这样她就会多吃,害死她性命的几率也就大了些,但也正因为您的急切,恰恰留下了最致命的证据。”

一切说完,蔡玉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也明白,方才所承担的所有压力,都没有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局面让他更加觉得无力。

“你说得都对。”尤大娘不再争辩,脸上露出了虚弱疲惫的神情“刘家的那些人都是俺杀死的,用的方法也全如你所言,现在你是要抓俺去刘家,还是把俺关在这里,把刘家的人叫来,都随便你罢。”

“大娘......”

蔡玉看着她,欲言又止。

尤大娘摆手,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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