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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万花河灯照残影(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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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便作罢吧,不敢劳烦白郎中的。”我装出惊讶的样子,然后顺势作罢。

白知还没说什么,驾着车继续往客馆行进。

等回到了客馆,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内的书案前静静凝思了一个晚上,直至初晨的霞光冲破天际的时候,我才趴在案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我本来以为这次生辰宴上,祁帝既然主动挑了头,那么接下来就应该会有所安排,没想到之后的半个月我却被近乎囚禁似的禁锢在了客馆内,别说去见祁帝,就是出客馆大门的一步都不能。

那些殷勤送礼的祁国官员都不见了,礼部的接待侍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卫尚书,那更是不闻其音,整个客馆内,除了我们自己出使的队伍,就只剩下服侍的女婢小厮,哦,对了,还有祁帝赏赐的百位舞姬和团团围住客馆的祁国军队。

茶雾袅袅,简明宽室,我伸手,将一壶我亲自冲泡好的茶倒进对面精致唯美的白玉茶盏中,脸上微带笑,我抬眼去看坐在我对面的人。

“陈将军,上次一别,我们都还未好好叙过旧呢。”

被我死缠烂打请过来的陈琨将军看了看面前清香四溢的碧茶,眉头一皱“在下与沈相似乎并没有什么旧事可叙吧?”

没料到陈琨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脸色一僵,随即我若无其事地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

“怎么会没有旧事可叙?上次不告而别,我总得向将军赔礼一番吧?”我笑着端起手里的玉盏“这是我芩国极有名的翠叶胧月茶,想必将军也是听闻过的,虽说我泡茶的手艺算不上好,但还是想厚颜请将军一尝。”

陈琨看着我微笑的样子,迟迟不肯动手。

“陈将军?”我见他不喝茶,也不说话,不由疑惑地看向他“莫非将军是真的嫌弃我的手艺?若真如此,将军也不必顾及我的面子,我自让人重新给将军泡上一杯就是了。”

“不必。”陈琨出声阻止正要唤人的我,端起茶盏道“劳烦了。”说完,仰头将杯中之茶全部饮尽。

“将军真是海量。”我笑着夸赞了他一句,放下玉盏,顺手拿起茶壶又替他满上一杯“如此性子豪爽,当是大丈夫所为,来,将军请。”

陈琨听我称赞,脸上却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沉重了不少,他拿起茶盏,看了我一眼,仰头又是一口喝尽。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立刻放下玉盏,反而拿在了手里,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感受茶盏留下来的余温一样。

我没有说话,只面带微笑,静静看着他。

陈琨被我看得有些尴尬,不由开口道“在下不敢劳动沈相大人赔礼,上次的事,也无伤大雅,在下早就抛置于脑后了。”

“陈将军心胸如此开阔,不愧为一代名将。”我端起玉盏,冲他举了举“我今天一定要敬将军一杯,以表我对将军的仰慕之情。”

陈琨见此,立马放下茶盏为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回敬于我“沈相大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我挑眉看他又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便也不假意卖弄,跟着喝了一口。

“沈相大人。”陈琨刚放下茶盏,便在我开口之际抢先一步出了声“若是您没有别的什么要紧的事,在下就先行退下了,毕竟职责所在,在下不敢倏忽。”

我没有强留,只是手下一个不慎,将玉盏摔到了地面上,玉盏“砰”然而碎,里面的茶水也四溅开来,滚烫的热气氤氲弥漫,久久不曾散去。

陈琨一惊,赶紧上前来查探我的情况,我起身拂了拂衣衫,错开地面的茶水,退后了一步。

“大人可有烫到?”陈琨急问。

我摆了摆手,安抚他道“无事,只是可惜了这千金一两的好茶。”

本来还十分焦急的陈琨听我这么一说,会意过来,颇有些无奈地对我道“沈相大人,您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在下定会洗耳恭听。”

我抬头笑着瞧了他一眼,随即回身坐到了窗户旁的书案后,抬手道“陈将军先请坐,不必太紧张,本相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120

对于我的话,陈琨可不敢当真,不过眼下他也不好拂了我的面子,只能依着我的话坐了下来。

“想必陈将军也知道,本相这次出使贵国,是为了两国的友谊与和平而来的。”我笑道“但本相滞留贵国已经两个多月了,祁帝陛下却一直迟迟不肯召见本相,不知道陈将军可知道其中缘由?”

如此敏感的问题,陈琨虽为一介武将,也知道不能随便乱答,稍作一番沉思后,他道“陛下所行之事,皆有主张,我等不过微末小官,如何猜得陛下心思?万望沈相宽解,莫要怪罪。”

我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恼怒之色,仍旧是和蔼亲切的模样“陈将军多虑了,本相哪有资格怪罪于你呢?本相不过是为两国结交的事担忧而已,要知道贵国与吾国不仅仅是相邻之邦,更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如今不达国国力日渐强盛,对我们的侵扰也逐年增加,若是我们两国不联合起来的话,又怎能威慑住这帮蛮夷之徒?”

陈琨把我的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略略斟酌,倒也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介武将,此等政事实在不该他来考虑。

“大人思虑深远,为国为民,确实不失相国之风,但在下还是只有那一句话,在下只是区区武将而已,您说的这些事当与顾相大人说之,在下实在无能帮扶于您。”

他说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我起先原也是想找顾元城的,只是当日宫宴一别,他便再没有来找过我,加之我现在行动受限,也没办法去找他,所以才出此下策,以陈琨代之。

陈琨现在的官位并不是很高,又是一名武将,我本也不该同他说这些话,不过他的父亲却是祁国的吏部尚书陈虚,除顾元城外最受祁帝宠幸的人,如果我今天能说服陈琨帮我在他父亲面前说话,那么祁帝要召见我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但若是我说服不了他,我就只能采取别的办法了。

“陈将军。”我起身走到方才玉盏碎地之处,弯下腰捡起一块碎片“你可知道为什么这翠叶胧月需得用这雕花白玉盏来盛?”

陈琨站起身,看了看我手中的碎片,又看了看地上的水迹,没有答话。

我松开手里的碎片,敛袖拿起茶壶添满了属于他的那一只玉盏,然后举着走到他面前。

“你看见了吗?”我用手指了指茶盏“是不是烟雾缭绕,水月托生?”

陈琨惊讶“这茶明明是......”

“明明是碧色的?”我笑着将玉盏放到了他的手里“这就是其中奥妙了,翠叶胧月在寻常瓷盏中,呈现的就是如同绿宝石般的碧清之色,但若将其煮沸置于白玉盏中,它的颜色就会在迷蒙烟雾中显现出皎月之色,这茶,便也就有了味道。”

“陈将军,你觉得这雕花白玉盏中的翠叶胧月可否为茶中极品呢?”

陈琨渐渐睁大了眼睛,脸上震惊之色难以相掩。

这翠叶胧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因着此茶是芩国御贡之物,所以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但他也知道这种茶叶的珍贵程度,所以今天当沈相拿出此茶招待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存疑虑,现在他倒是完全明白了。

她不仅仅是在暗示他,也是在威慑他。

他自小到大,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粗茶淡饭都不在乎,可唯有茶水他却是喝之欲吐,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与他父亲一样,走文仕,虽然这件事他没有可以去掩盖,但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只有他的父母和几个伺候他的小厮婢女知道,然而这个与他远隔万里的沈相大人却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再者,她以玉盏碧茶相融为媒,暗示两国相交之盛世,其实也就是在告诉他该去做什么。以她对他的了解程度来看,即便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家世,她也早已心知肚明了。

芩国沈相,果然是能让我朝忌惮的人。

“沈相大人。”陈琨放下玉盏,抱拳道“您心中所系之事,在下一定会尽力为之,不过偏方终不如正经的方子好,大人若是能揣测到陛下对于这件事暗藏的心思,岂不是就能药到病除了?”

我挑眉,来了兴致“哦?陈将军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了吗?”

“大人方才也言及了不达蛮夷,确实这些年因为朝局动荡,边关松懈,百姓为此惨遭抢掠,家破人亡。而今汝国皇上初登大位,威慑四海,我朝陛下勤政爱民,不敢倦怠,两国若真能成功结盟,大人莫非只满足于防卫震慑而已吗?”陈琨抬头看我。

“你的意思是......”

我十分震惊,可心下却已经认同的陈琨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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