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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江南烟黛雨如是(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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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偏为此伤情,品韵由来莫与争。解笑亦应兼解语,只应慵语倩莺声。

四月,杏花开了。

大片大片雪白的花瓣落满庭院里的树枝上,伴着微风,扑簌簌就飘到了地上。走近看,花朵里,纤细的花蕊吐露出芬芳,温暖的阳光下,那白净得几乎透明的花瓣似乎正在轻柔地呼吸着,呼吸这独属于她的柔情。

原来江南真的可以如画卷般让人眷恋又眷恋,放不下手,舍不得离开,无法忘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我仰躺在老树的枝干上,双眼微眯,慵懒地望着那个从庭园小门里拂花而来的少年,嘴角轻轻上扬,我如是念道。

“树上的风景比之下面,要美几分?”杜融一身云烟青衣站到我仰躺的老树下,微仰头,笑着问我。

我闻言,很认真地上下对比了一下,末了回答道“一分吧。”

杜融挑眉“哦?凭何来的‘一分’?”

我闭上眼睛,享受般道“这里的阳光比下面要暖上一分。”

“这么说好似是有几分道理。”杜融好笑地望着我“你不是说想去磬源湖边走走的么?怎么现在反倒赖在树上了?”

我满脸愁容地叹了一口气,举起一只手给杜融看“你的人太厉害了,我这一个月愣是没动过一次手,现在手腕的伤已经全好了,身上的箭伤也好了。”

“伤好了,难道不是好事么?”

“是好事。”我起身,利落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可也是坏事。”

“坏事?什么坏事?”杜融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卧房。

“明知故问。”

伤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该回京了!皇上之所以允她来江南,由头可是她有伤在身,要在江南这种温暖春意的地方养身体。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到皇上那参我一本,说我违逆圣旨,伤势已好却拒不回京,皇上可不会惯着我。

就算我是他暗中授意来此办事的。

这个杜融,明明全都清楚,却非要来消遣我一下,真不知道当初我交他这个朋友,算不算是交友不慎,自食其果。

换好精心准备的行头,我便随杜融坐马车前往磬源湖。一路上,杜融不时用怪异的眼光将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仔细打量,却又偷偷地不敢让我发现他在打量我。

我忍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问出了口“我有那么奇怪么?”

杜融本是在我看向他时迅速收回视线的,可当我直白地问起时,他又用怪异地眼神打量起我来,嘴上却立刻否认“没有,没什么奇怪的。”

“是么?”我怀疑地盯着他。

杜融沉默了下,试探性问道“你不觉得一身粗布麻衣套在你身上,有些不协调么?”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这件从成衣店买回来的灰褐色衣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老百姓日日都穿这些,怎么到了我身上就不协调了?莫要大惊小怪了,下车。”我道。

“下车?”杜不确定地扫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遂孤疑地转头看我。

我很肯定、很坚决地看他“下车。”

杜融摇摇头,敲了敲车壁,待马车停下,他叹息着下了马车。

“从这里看,是看不到磬源湖的。”他对着随后下车的我道。

我拉了拉有些皱起的衣服,不甚在意道“也就几步路而已,我们走过去就是了。”

杜融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道“怕是几百步也到不了吧。”

想那磬源湖地处广阔,江潮接天,时有远鹭啼飞,霞光铺面,周围具是植被野株,沙石黄土,根本就是一个远离尘俗的地方这人山人海的大街怎么可能会离那儿近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好要去的方向后,我拍上杜融的肩膀,对他道“别装了,我来干嘛你还不知道么?那边有家茶楼,你先进去坐着,我去去就回来。”

杜融道“你当真要只身前往?”

“自然。”说罢,我朝着一条小巷就走了进去。

这条小巷只有一条路,笔直,也很长。我寻着记忆沿路往前走,越到里面,光线越暗,从正面向里望时,小巷就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的野兽口,张牙舞爪,肆无忌惮。

许是走到了小巷的中端,我终于在暗淡的光线中找到了我的目标。

一个写着“生死”的陈旧当铺。

“有人在么?”我走到柜台前,敲了敲隔板。

当铺里什么声音也没有,甚至没有光,一片黑暗。

“有人在么?”我将声音放大了些。

隔板的窗口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毫无血色的人脸,我吓得往后一退。

“客官要当些什么东西?”森冷苍老的声音从黑漆漆的窗口里传出来,随之显现的是一张布满无数皱纹和伤疤的面孔。

我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我靠近柜台,小声道“我这个东西很珍贵,你确定能给个好价钱么?”

窗口里的人裂开嘴,似乎是在笑,却诡异地让人浑身发毛。

“只要客官给的是个好东西,本店就能给您一个你期望的好价钱。”

“你这里当东西,可要留下字据什么的么?”我很谨慎地盯住里面人的眼睛,要是他有一丝的迟疑,我马上掉头就走。

“不需要。”窗口里的人回答地很干脆“生死当铺,不问身份,不问来历。”

我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戒备却没完全消除,我又问道“你们能保证,无人知晓我来过你们这儿么?”

窗口里的人回答道“唯有过往的鬼魂才能看见我们今天这番交易,客官请放心。”

我彻底放下戒备,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你瞧瞧,它价值几何?”我把木盒推进窗口。

窗口里的人拿过木盒便消失了,里面又恢复了原先死寂般的宁静。

我站在柜台外等着,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我渐渐焦急起来。

“喂,人呢?还没好么?”

“有人在里面么?”

“我的东西,喂,我的东西,我的钱呢?”

“人去哪了?回答我!”

我“咚咚”直敲柜台,大声喊道“你们是想霸占我的东西么?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们的当铺!”

“公子的耐心怎的如此?”

窗口里没有出现那张惨白得如同白骨的脸,换而之竟是一个美艳女子。若不是他们的脸色一样的惨白,我几乎是要以为自己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

我呆愣了下,语气放轻了不少“方才的那个人呢?他还没有给我钱。”

女子用一块血红色的方帕捂住嘴角,“咯咯”笑了起来“公子想要多少钱?奴家可以给你。”

我被她娇媚的动作迷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公子?”

“公子?”

我猛地回神,尴尬地将视线偏了偏。

“五百万两。”我身处五个手指示意。

女子闻言,柔声问“公子是要银票,还是银子?”

我道“银票,银子我如何拿得动?”

女子又掩嘴笑了起来,好像是在嘲笑我的回答,又好像只是单纯地被我逗笑了。

“您稍等,奴家这就去取银票来。”说完,女子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过了一会,先前白骨似的苍老面孔出现在了窗口,那人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将我要的银票放在了窗口。

“每张都是五十万俩,共十张。”阴森的声音响起,那只手随之就收了回去。

我拿过银票,当面就数了数,见张数面额都对,便立刻将他们塞进了怀里,随即转身匆匆往巷子外走。

到了巷子外,我先是绕着街道走了一圈,然后走进了一家生意不错的成衣店,过了会,我换了身衣服,从衣店后门溜了出去,转转绕绕去了杜融所在的茶楼。

一进厢房,我径自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就开始倒水,直到我喝掉了一整个茶壶里的茶水,我才脱力似的瘫坐到凳子上。

杜融见我此番模样,皱起了眉。

“你没事吧?”待我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杜融这才开口。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他们动手了?”

我深呼一口气,道“没有,他们没动手。”

“你究竟遇见什么了?”杜融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两个人,两张脸。”我道。

“什么?”杜融有点没明白我的意思。

“两个人,一个妖媚女人,一瘦骨老人。”我解释道“全程交易中,我只看到了这两张脸,两张同样惨白的脸。”

“为什么?”杜融问“你看不到它里面么?”

我点头“一片漆黑,要不是外头还有些光亮照进去,我怕是连他们的脸都看不见。”

“这家当铺为何如此奇怪?”杜融不解“贾淳曾经果真去过那里么?要知道他以前可是穷得只能用乞讨的方式来筹集路费,上京赶考,他身上怎么会有值钱的东西呢?”

“而且,若是他的祖上是大富大贵人家,或还有祖传的东西留下来,可贾淳的祖上根本就没出过这样的人。”

我摇头“此事是说不通,不过我们还是先来说说那家‘生死当铺’吧,我从那条巷子里出来的时候,我可是感觉到了很浓重的杀气。”

“那他们为何最后没动手?”

“不知道,当我进了家成衣店换了一件衣服后,杀气就消失了。”

杜融闻言,沉吟道“莫不是他们是在观察你的身份是否如你表现出来的,是个亡命之徒,或者偷摸拐骗,贫寒落魄之人?”

我回想了下方才出了巷子后的情景,赞同道“他们是怕官府会找上他们,所以来看看我是否是个探子。”

“嗯。”杜融点头。

“他们在当铺里时,就对我左右试探,没想到我还是没打消他们对我的疑心。”我道“如此小心翼翼,难怪可以隐藏这么多年。”

“你先前认为他们把从江南贪污的钱都藏到了这家当铺,如今你可证实了这件事?”杜融问。

我很有信心地看着杜融“绝不会有错。”随之,我从怀里缓缓掏出了十张银票展示给杜融看“五百万两,一个区区的当铺,怎会比朝廷还有钱?轻轻松松,连价钱都不压一下,就拿出了五百万两?”

杜融盯着我的眼睛“你给了他们什么?”

我笑道“从顾元城那白拿来的,嘻嘻,五百万两,想想都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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