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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奇怪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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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坤仪公主是外星人附体后,郑冲就从没把眼前这个萌萝莉形态的大明公主当成小孩子看待。对待坤仪公主,郑冲不敢掉以轻心,相反还有些忌惮。

想不到今晚他将黑衣之事和盘托出之后,坤仪公主会真的坦诚相对,真心实意的站在他的角度,将妻儿入京为质的事剖析得一清二白。

说实话,这一路南下,郑冲也反复推敲过坤仪公主此趟南行的真实目的,接自己妻儿入京郑冲也曾想到过。然后也反复想过妻儿入京的利弊,但总觉得自己在京城根基浅薄,难以拂照得当,所以郑冲最后拿定主意,决计不能让妻儿入京。

后果郑冲也知道,抗旨不尊,势必连累郑氏,引得皇帝猜忌,自己在朝鲜时日尚短,根基不稳,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被逼得重新下海为盗,像从前郑芝龙一样,在海上漂泊,成了无根浮萍。

但不想今夜坤仪公主剖析之后,却能给郑冲一个保证,今后他的妻儿在京城有坤仪公主拂照,即便日后有什么凶险,她坤仪公主也一定会将郑冲妻儿送出京城来。这个保证极大的缓解了郑冲的顾虑,而且坤仪公主的能力他是相信的。

一路上,吴孟明被坤仪公主摆弄得像个吉祥物似的,堂堂锦衣卫镇抚使在坤仪公主面前乖得像只猫一般。这趟随扈南下的还有八名锦衣卫千户,也都个个对坤仪公主言听计从,不敢违拗半分。郑冲相信坤仪公主所说的,她在京城能够照料好自己的妻儿,但她拿什么保证自己的妻儿不会成为朝廷要挟自己的人质呢?

“殿下能与臣如此坦诚,臣自然相信公主,但臣不相信朝廷!如今朝堂上,奸佞首辅,党争横行,臣的妻儿入京,难免不会成为要挟臣的人质,臣不想妻儿涉险!”郑冲的话虽然还是拒绝,但似乎有些松动了。

坤仪公主淡淡一笑道:“适才我已经说过,此前本宫不想插手朝堂,是觉着我迟早要离开,也没这必要搞乱你们地球人的事。既然现在本宫知道要回家必须依靠你,那你和本宫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是能好生经营,尽快弄出到达大洋彼岸的舰队来,本宫也能早一天回家不是么?所以,你的后顾之忧,本宫一定替你清除!”

说到这里,坤仪公主竖起食指道:“一年!你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内,我能操控朝局,将现在的首辅温体仁换掉!这家伙尸位素餐、终日不设一谋,只知党同伐异,本宫也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年之后,若是本宫不能做到,你驾船至天津,本宫亲自把你妻儿送到你船上,送你妻儿团圆!本宫说到做到!但眼下,你一定要听本宫的,放下你那大男人的面子,先让你的妻儿随本宫入京!”

郑冲深吸一口气道:“你拿什么保证?”

坤仪公主眯着眼睛道:“本宫会拿自己回家这么大的事开玩笑吗?现在本宫能否回自己母星,可都指望着你啊。”

郑冲也不是矫情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权衡利弊之后,他也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在大明朝,没人能是倮官,家眷都是朝廷的人质,即便像后来的吴三桂,也是出征在外,手握十余万兵符,而家人都在京城的。

“好,臣相信公主所言!”郑冲伸出手去,坤仪公主也没迟疑,两人再次握手定下誓约。

两人目光凝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笃信和坚定,各自心中都颇感欣慰,两人之间总算是再无隔阂了。

四目相对,一时间没了言语,气氛微有些尴尬起来。好在这时,一旁柳如是笑嘻嘻的插口道:“都说开了就好,来为咱们三人的合作,举杯庆贺吧。”

柳如是将三杯酒斟满,郑冲微微迟疑望向坤仪公主,她才九岁,能喝酒么?

坤仪公主见到郑冲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这东西本宫在宫中偷喝过。”说罢便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来。

柳如是抿嘴笑道:“看不出啊,公主殿下也是个好奇宝宝。”

坤仪公主偏头看看柳如是也笑道:“柳姐姐,这回郑总兵一口气娶五位夫人,你不去福建观礼么?”

闻到空气中略有火药味,郑冲急忙举杯笑道:“咱们先喝酒,庆贺今后合作愉快。”

柳如是神色有些黯然,坤仪公主笑颜如花,郑冲笑得尴尬,三人碰杯后都一饮而尽,大明朝最奇怪的组合就此诞生。一个是大明最年轻的总兵官,一个是大明尊贵的长公主,一个是秦淮名姬兼天下最大造反派的教主,三个人的合作预示着大明朝将揭开新的篇章。

后世史学家也曾经研究过这段秘史,总觉得不可思议,都猜不出当时这三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人,是为何事能够达成一致的盟约,而且从此之后,三人从未背叛过这个盟誓。

有种牵强的猜测是,两位女子当时都深爱着郑冲,因此促成了这次盟约。不过这种猜测在后世学术界被很快否定,当时大明坤仪公主才九岁,怎么可能就谈情说爱?史学家们永远都猜不到,促成这三人盟约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两个女人想要回家而已。

喝了酒后,三人都是相视一笑,各自落座。

“适才本宫说的一年之后换掉当朝首辅,郑总兵觉得换谁继任为好?你是闽党中人,可要从闽党中选一个人来继任首辅?”坤仪公主虽然是笑着说的话,但郑冲和柳如是都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郑冲不由得皱眉,谁当这个首辅都是个背锅侠啊,但公主说的让闽党中人继任首辅,郑冲却觉得不大合适。大明朝一南一北最强的水师都在闽党手中,郑芝龙手绾东南半壁兵符,郑冲在辽东、朝鲜也是重兵在手,朝廷再弄一个闽党做首辅,除非崇祯不想要他这个皇位了。

“臣觉得闽党中人出任首辅不合适。”郑冲老实说道:“闽党如今有我郑氏在已经是军权过重,首辅之位再落入闽党手中,只怕皇上也不会答应。”

坤仪公主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来你也不是完不懂朝局的嘛。”

郑冲呃了一声,原来刚才坤仪公主是在试探自己。

“说真的,本宫还真怕你让我扶个闽党上位,这难度非常大。”坤仪公主沉吟道:“周延儒?孙承宗?这两人你觉得如何?”

郑冲微微一鄂,想不到坤仪公主片刻之内就就想到了这两个人,环顾大明朝,现在还能够得上资格的,也有能力驾驭朝堂的,似乎也就这两人了。

不想柳如是忽然道:“钱谦益怎么样?”

郑冲和坤仪公主一起愕然的看着柳如是,秦淮名姬干笑两声道:“这老头还算有些才学,弄到京里当官不好么?”

“不好!”郑冲和坤仪公主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起回答。

柳如是瘪瘪嘴道:“哼哼,你们两个这么心有灵犀,将来做夫妻好了。”

郑冲闻言,心头一震,偷眼看了看坤仪公主,心中暗想道:“这小公主再长个几年一定是绝色,可惜啊,人家是要回自己母星的。”

坤仪公主却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柳姐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那钱谦益老是来缠着你?所以,你想把他弄走?”

柳如是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口中道:“你胡说什么?哪有?!”

坤仪公主好整以暇,自己又倒了杯酒,端着酒杯笑道:“柳姐姐乃是秦淮名姬,才色双绝,那钱谦益没事就跑姐姐这里大献殷勤。这事儿我是从锦衣卫那里得到的消息,钱谦益算是东林领袖,他的一举一动都躲不过锦衣卫的眼线,我自然知道,你也不用否认。”

柳如是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道:“那老小子着实讨厌,你们帮我搞定他!”

坤仪公主笑嘻嘻的看着郑冲道:“怎么样?郑大总兵,花点钱替柳姐姐赎身呗,需要官府销籍文书,本宫可以很快办妥。”

郑冲心中一动,倒是有些想替柳如是赎身的意思,不想柳如是道:“我自己有钱赎身,不用他的!殿下帮我弄到官府的销籍文书便可,替我销了贱籍,其他的事我自己办妥。”在大明朝,姬女是贱籍,要销籍是需要名士乡绅作保,官府那里也需要打点清楚才能办得销籍文书的。

坤仪公主点点头笑道:“好,柳姐姐不依靠男人,有志气。”柳如是哼了一声,面带得色的朝郑冲扬了扬眉。

郑冲嘿了一声,把话题转回:“钱谦益不合适,东林党势大,若是他再担任首辅,只怕东林党更加难以制衡。而且钱谦益此人人品很有问题,不适合做首辅。周延儒也不行,如今用兵的地方颇多,还是需要一位知兵的首辅才行。还是启复孙承宗孙阁老吧,他很合适。”

坤仪公主微微颔首道:“正合我意。”

柳如是却奇道:“听闻这孙承宗也是东林党的啊,他怎么就合适了?”

郑冲莞尔一笑道:“孙阁老虽然是东林党人,但他比钱谦益更懂务实二字!”

柳如是哼了一声,着实有些气恼。

郑冲与坤仪公主商议定后,坤仪公主起身道:“既然已经说好,那本宫就先回客栈去了。”说到这里,坤仪公主笑眯眯的看着郑冲道:“郑总兵是要与本宫一同回去?还是在这里留宿一夜?”

柳如是急忙拉住郑冲,朝坤仪公主道:“他留下,我还有话和他说。”

坤仪公主一个我懂的神情,也不理郑冲的解释,笑着便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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