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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戒思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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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梓凡一路拾阶而上,这一路的艰辛略微超出他的预料,毕竟他的记忆里这条路是很轻松的。看来记忆与现实还是有所差距的。

他喘着粗气抬腿向上,看着这白石阶梯,突然想起一个传说,他已经不记得是哪一个师兄还是师弟告诉他的了。据说这条登山路是少林达摩祖师武功臻至化境后,感悟到突破的契机,亲自从山下第一阶开始,一路徒手劈石化砖,平土填阶,费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时间,才开凿出来的一条登山之路。

这条登山之路降低了虔诚信徒的登山之苦,是为无上大功德,达摩祖师因此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一说他就此离开少林,不知去向。二说他是顿悟佛理,在少林禅定静修,不问世事,直至圆寂。

在万梓凡记忆里,他似乎更相信第二种说法,因为少林寺后山有个思过崖,里面就有达摩之影。若是有人能从这里面感悟出佛门功法,那么即便是众多长老高僧也会默认那人的修炼资格,不会因其非少林之人而强制废去其感悟出的功法。

达摩祖师并没有留下舍利子,那么这达摩之影的神异似乎就跟他的圆寂有关,很可能这是达摩祖师圆寂后类似于舍利子般留给后人的宝贵传承。这一点是万梓凡记忆中的自己的观点。

白日登山已然不易,更何况是在月照星闪的朗朗夜色下攀登这看起来像是无休无止的少室山路?

万梓凡感觉自己的记忆太不靠谱了,明明在记忆里,这条山路走起来通畅迅捷,根本没有像他现在这样难以承受,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疼的感觉。

他稍稍停了下来,缓了口气,随之感到奇怪,这不对劲,这真的不对劲!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条路,跟记忆中相比,太静了!”万梓凡蓦然惊醒,“其他人呢?今天是开服第一天,这条登山路哪可能只有我一个?其他玩家去哪了?!”

咯啦!

他发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如同玻璃镜面般开始裂开、错位。

砰!

他眼前的一切瞬间炸开,令他陷入了恍惚之中。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少室山下,登山路的第一阶!

万梓凡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而天上也是夜色即将降临的模样,看起来时间距离他开始‘攀登’没过去多久。

“回头是岸?好像有点不对。”他有点疑惑,这是登山路的考验?但是少林寺的正统考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半途消失的,如果他刚才算是完成考验,那么肯定会有奖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变化都没有。

万梓凡对此怎么也想不通,他只好先放下这件事,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拜入少林,其他事情就先暂且压下吧,何况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有等实力变强了才能解开这个谜团了吧。

他压下心事,开始正式攀登这条山路,这次没再出现意外情况,他确实如记忆中那样,稍微费了点力气便到达了少林寺的山门前。

作为中原武林公认的第一大派,少林寺的山门自然有着配得上这一称号的庄严宏伟,丈许高的大门上红漆斑驳,焚香烟气自寺内蔓延出来,环绕寺院的树木基本都是两人合抱一般粗细的大树,少林众僧做晚课时的阵阵诵经禅音若隐若现,墙体上不少地方留存着的打斗痕迹,凸显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历史底蕴。

此时少林寺山门前挤满了进出的玩家,但这么多玩家在这里,却并不显得喧哗,仿佛是对这佛门圣地自然产生了敬畏之心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

这让万梓凡不禁感叹,不愧是千古名门。

但当他跨过大门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整整二十四名半身铜人就明晃晃站在大道两旁!这群铜人赤着上半身,皮肤自然散发着淡淡的黄光,身形直立,如同一具具铜铸的人像,左手持棍,右手手指并拢作合十状,闭目凝神作禅定状。若非他们胸腹间还有呼吸时的自然起伏,就真的能以假乱真,让人以为这是一群没有生命的铜像了。

这可是二十四名造化境强者,能联合使用罗汉棍阵的强者!即便是定玄境高手都不敢在这个阵容面前放肆,更何况是这些连筑基都不是的玩家,在这撒野?不要命了?也难怪所有玩家都那么安分守己,不敢喧哗,估计早先就有玩家尝到过苦头了吧。

他一边往净尘院走去,一边在脑中回想门口的这群半身铜人,终于找到了一丝关于这群铜人的记忆,不过记忆中的他当时还不太清楚这群铜人的实力,直到他自己也达到了同样的层次才知道这群金秃驴的厉害之处。

来到净尘院,他在监院长老处做了登记,正式成为少林寺俗家弟子中的一员。随后他到净尘院的主殿找到净尘院的大师兄‘戒远’,学到了少林寺的筑基武学《少林长拳》。

万梓凡捏碎手中的秘籍,学会了少林长拳,他的属性面板就变成了:

紫梵:少林俗家弟子

功法:《少林长拳》

境界:未筑基

根骨:10

血气:16

筋经:10

悟性:14

身法:10

现实时间跟游戏时间是颠倒的,也就是说现实的中午12点正好是游戏凌晨12点。万梓凡经过数个时辰的赶路,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正好是少林寺的晚课时间。

万梓凡到杂物院领到自己的僧服,换上后便活脱脱一个代发修行的俗家弟子,加上他在不自觉间受到那些多出来的记忆的影响,使得他的一举一动随心循礼,给人一种修行已久的感觉。

他随后回到净尘院,找戒远领了晚课任务,顺便跟监院混个脸熟,便到后院去了。

少林寺的晚课任务有三个,每个玩家每天只能选一个晚课任务来完成。第一个晚课任务是诵经,玩家只需要在讲经院老老实实待一刻钟就算完成了,但他们禁绝不了一直出现在耳边呢喃的梵音,那种感觉对于不是诚心信佛的人来说绝对说不上好受,因此绝大多数玩家试过一次之后便不会再接这个任务。

第二个晚课任务是站桩,玩家只需在武僧院的空意桩上待上半刻钟就算完成了。

第三个晚课任务是挑水,玩家需要到后院拿两个半人高、腰圆底尖的大木桶,然后从后山小路到山下的源远溪打满两桶水回后院,若是路上倒了洒了,那就要再去一趟,补足两桶为止。这边的晚课由后院菜园的戒思和尚监督和评判,一般来说想要取巧的玩家可以选择买通他,这样即便只是领任务而不做,晚课奖励依旧有。

少林寺的日常任务很多,其中每日重复且每个境界都有的就是早、中、晚三课的任务,奖励不多,但胜在稳定。

晚课任务的奖励是一瓶止血丹和一瓶金疮药,价值在50两上下。早课和中课奖励的价值和晚课一样,都是50两上下。如果玩家不想要早中晚课的奖励,可以将其兑换成门派贡献,一两银子相当于一点贡献。

万梓凡来到菜园,看到了大片菜园中间的一幢孤零零的小院子,院子门前此时正有一人优哉游哉地平躺在摇椅上。此人正是万梓凡此行的目标,菜园的管事戒思和尚。

这胖大和尚一身蓝色僧衣,左手蒲扇右手西瓜,就着月色晚风大口啃噬多汁的瓜肉,一边大喊畅快,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什么佛经,看起来一副酒肉和尚的做派。相比少林众僧,这胖子显得太过于逍遥自在。

对于万梓凡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戒思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粗声粗气地指着菜园中的一个蓄水池说道:“来做晚课是吧?喏,看到那两排大桶没?自己去拿两个,顺着后山那条小路到山下的源远溪打两桶水上来,倒进水池里就行了。”

一口气说完,戒思就啃了口瓜,满脸舒爽地躺了回去,不再理会万梓凡。

戒思这胖子的表现让万梓凡哭笑不得,他的记忆中这胖子好吃懒做,还喜欢贪小便宜,时不时还中饱私囊,但他毕竟没有真正跟这胖子接触过,所以他对于少林寺里是否真有这种和尚还是持三分保留意见的,可惜这胖子彻底打破了他对少林寺的印象。

万梓凡收拾心情,正经地说道:“咳咳,戒思师兄,师弟我今日才遁入空门,还未筑基,您瞧瞧我这细胳膊细腿,实在做不得这粗重活。”

戒思瞥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做不得粗重活与我何干?难不成你还想我替你做晚课?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地好,回去跟戒远师兄认个错,没准还能继续呆在这。”

“非也非也,师弟我只想让师兄您行个方便,今夜的晚课暂且给我过了,我明后天再补上,你看如何?当然,我自然不会让师兄白白冒这个风险,我的晚课奖励有50点门派贡献,我匀30点给你,你意下如何?”

万梓凡一脸笃定地站在原地,只等戒思点头,拿到晚课签条就回去领任务奖励。

果然,戒思听了万梓凡的条件后,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他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万梓凡来,许久后,他开始讨价还价道:“三天!我要你三天晚课的30点贡献。”

万梓凡沉吟了一下,不再还价,点了点头答应了。

戒思才眉开眼笑地说道:“行,今天的晚课我就给你过了,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明后天你还是得过来补上的,不过来补上,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还有,别让戒远看出破绽来!”

万梓凡微笑着上前接过晚课签条,心中默念一句‘成了!’

等万梓凡离开后,戒思一边啃瓜,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亏本买卖都肯做,这小子想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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