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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江湖追凶 第二百四十四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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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派,山顶大殿内。

张永跟灵虚道长打赌三招内将其击败,否则立刻退出山门,灵虚道长知道今日来者不善,若是自己能抗过三招,便可让对方自行退去,当即也答应下来。

灵虚道长并非托大,作为衡山派掌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虽然早有耳闻张永武功绝高,但他还是有自信能接下对方三招。

张永见灵虚道长答应下来,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大步走入庭院摆好架势,只等灵虚道长上钩。

灵虚道长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来到庭院中,只见其紧握南岳尚方剑,反手将长剑竖在身前,准备应付张永的招式。而衡山派的一众弟子,则围在四周为掌门呐喊助威。

张永等灵虚道人摆好架势,右手凌空一抓,就从地上吸来一颗石子,灵虚道人暗暗运气至剑上,谨慎地盯着那颗石子。

周广林此时在一旁也十分忐忑,虽然知道张永武功高强,但方才与灵虚道人交手,已经察觉对方绝非泛泛之辈,因此心中暗觉张永有些鲁莽。

张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见其将石子在手中运气一弹,便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灵虚道长呼啸而去。

灵虚道长早已做好十二分的准备,就在张永出手的瞬间,他也挥动了手中的古剑,只听“叮当”一声脆响过后,灵虚道长被那颗石子震得倒退一步,面色也出现一阵潮红,但终究还是接下了张永的第一招。

衡山派的弟子见掌门成功接下第一招,爆发出一阵喝彩,灵虚道长心中却是大惊,张永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招,自己使出全力去接居然还被震退一步,握剑的右手被震得又麻又痛,这份内力高的简直匪夷所思,怕是比五岳剑派中武功最强的华山派掌门独孤天下也不逞多让。

张永看见灵虚道长的反应后心中依然有底,自己刚刚那一招只用了八分的功力,就是想试一试灵虚道长得虚实,接下来的两招,张永有了必胜的信心。

只见张永等灵虚道长站稳后,忽然纵身前前,直直一掌朝灵虚道长的胸口拍去。灵虚道长见张永来势汹汹,抬手一剑朝张永掌心刺去,只见古剑在距离张永掌心三寸处停下,被一股深厚的内力牢牢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围观众人见张永空手接剑心中也是一惊,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张永右掌隔空一挥,直接把灵虚道长手中的南岳尚方剑吸走甩到庭院中的墙上,古剑入墙过半仍颤抖不止。

灵虚道长此时心中又何止惊骇,没想到张永的武功竟如此之高,恐怕独孤天下也非其对手。对方专门选择最平平无奇的一招,用实力彻底将自己碾压,自己输得是心服口服。

心中纵然有万般不愿,但灵虚道长只能无奈地抱拳冲张永说道:“在下输了,今后听凭张大人调遣。”

张永扫视了旁边满脸惊愕的衡山派弟子,冲灵虚道长抱拳回礼道:“灵虚掌门此言差矣,你我今后都是为皇上效力,只要献出忠心,皇上一定会保你衡山派香火鼎盛!”说罢,一甩披风转身朝山下走去,把交接的相关事宜都交由他人处理。

南京,兵部尚书府。

一身青灰色道袍打扮得王守仁此时正在庭院里的竹林旁沉思,眉宇间充斥着几分淡淡地哀愁。

自从被嘉靖皇帝调往南京任兵部尚书后,王守仁日子清闲了不少,不用跟着大内密探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也不用满世界的剿灭叛逆,在来南京任职途中还把病重的父亲也接到南京看养,倒也乐得自在。

只是父亲年事已高,有大限将至的迹象,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为父亲延续生命,并不能阻止大限的到来,因此才令王守仁心中充满忧愁。

除了父亲病危,王守仁心中一直反对嘉靖横插江湖事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所谓的大内密探,甚至比以前的厂卫危害更甚,虽然知道嘉靖是想肃清江湖中的逆反势力,但物极必反,此举只会激得更多的江湖人士对朝廷不满。

更让王守仁不放心的是,朝堂上近日因“大议礼”事件闹得不可开交,朱厚熜称帝后,内阁首辅杨廷和非要朱厚熜认正德的父亲明孝宗为亲生父亲,自己的生父反而成了考父。面对这种要求朱厚熜自然不肯答应,于是一场长达数年的“大礼议”便开始了。

根据九公子最新传来的情报表明,朱训桢等人此时正在中南半岛蠢蠢欲动,若是让他再控制住东南半岛,势必就会对大明发起总攻,到时朝廷如此混乱如何应战?

轻叹一口气后,朱钦灵的形象突然在王守仁心头浮现,对于这个便宜弟子,王守仁心底十分欣赏,只可惜其身世牵连过重,否则,倒也不失为定国安邦的栋梁之材。

北京,紫禁城。

宫城西北角的一处偏僻大殿内,一名身穿月白长袍的冰冷美女正抚弄着一张古琴。古琴的尾部有一道焦痕,正是传说中的“焦尾”。在冷美人旁边,是一名生得魅惑众生的少女,少女精致的脸庞上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忧愁,似乎有着满腹心事。

冷美人一曲尽罢,整间大殿陷入死一般的绝寂,二人就埋在这股寂静中不言一词。

不知过了多久,那冰美人忽然开口说道:“小雅,为师平日待你如何?”

那绝美少女闻言立即在冰美人身后跪下,说道:“师尊平日待小雅亲如骨肉,若是没有师尊就没有小雅的一切。”

原来,这二人正是神调门掌门凌傲霜和他的亲传弟子——神调门圣女莫小雅。

听完莫小雅的回答,凌傲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为师一向对你视如己出,如今也要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莫小雅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大惊,不知师父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小雅虚岁才15,还想陪在师尊身边好好伺候师尊。”

听到徒弟说出此言,凌傲霜冷脸变得更加阴寒,厉声说道:“你心中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叫朱钦灵的混小子?!”

莫小雅见师父一语戳中自己的心事,不禁又惊又羞,小脸白一阵红一阵不断交替。

见莫小雅这副模样,凌傲霜鼻孔冷哼一声说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只要为师一天没死,你就休想跟那个混小子在一起,若是再让我遇到他,我一定要将其剜心掏肠!”

莫小雅听师父此言,心头不由一阵委屈,眼圈一红清澈的泪水就不断从美眸中涌出。他知道师父痛恨朱钦灵的母亲,更痛恨朱钦灵这个由所爱之人与情敌生下的小子,断然不会同意自己和朱钦灵在一起,因此从未敢透出自己的心事。

但凌傲霜又岂会不知爱徒心中所想?直接出言将莫小雅的骐骥击碎。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莫小雅,凌傲霜也稍稍缓和了神色,转过身弯腰用手轻抚莫小雅的头发说道:“为师自小把你抚养长大,断然不会看着你往火坑里跳,那个混小子和他那狠毒娘亲,定不会好好待你,你听为师的,为师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具权势的女人。”

莫小雅压制住抽泣声,伏在地上哭诉道:“小雅只想好好侍奉师父,求师父明鉴。”

凌傲霜见从不敢忤逆自己的莫小雅现在软中带硬,始终不肯松口,不禁怒从心头起,“唰”地一下站起身来,冷冷地对她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任你胡来?为师已经决定等你明年年满16虚岁时,就让你嫁给当今皇上。你若是乖乖听话,皇上定会封你一个嫔妃,日后升为贵妃、甚至皇后也不是不可能。你若是还惦记着那个混小子,就别怪为师无情!”

莫小雅听闻此言顿时惊呆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师父竟然想把他许配给朱厚熜做嫔妃,且不说自己早已倾心于朱钦灵,单是朱厚熜皇帝的身份,就不适合自己这个江湖女子。

凌傲霜见莫小雅这幅表情,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心疼,但转瞬间又硬起心肠。自己顶着全天下骂名率领神调门投靠这个小皇帝,就是想进一步壮大神调门的声势,然后和皇帝联手杀死滕倪、朱钦灵和那个负心汉,以报这积怨近二十年的奇耻大辱,顺便夺取天下第一大派的位置。

只要自己的徒弟能够成为贵妃甚至皇后,自己就有机会谋取到更大的权力!想到这里,凌傲霜一甩袖子离开这间大殿,留下莫小雅一个人在清冷黑暗的大殿内抽泣。

莫小雅此时百般滋味齐聚心头,他没想到师父竟拿她作为筹码,换取皇帝的信任,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委身于一个没有半点感情基础的人,虽然她心底隐隐知道,朱厚熜从在地下夺宝时就一直对自己有特殊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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