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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改朝换代 第一百三十五章 阳明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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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五年(公元1520年)九月初,南京,秦淮河畔。

傍晚的夕阳将秦淮河畔镀上一层醉人的金红色,月亮却已经迫不及待从东方升起,与散发着余晖的夕阳遥相呼应。

与其它地方不同,随着夜幕降临,秦淮河畔反而变得更加热闹,一艘艘装饰精美的画舫船逐渐出现在河中,丝竹管弦各类乐器的声音也逐渐从画舫船上飘出,小商小贩带着各类货物与归鸟逆途,踏着满地红叶,步入层林尽染的画卷,好一个秋意盎然的秦淮暮色!

出门吃酒的王孙公子和家世显赫的达官贵人流连秦淮兴致盎然,在这热闹的俗世,却总有人显得格格不入,河畔一处幽静的凉亭中,一名身穿玄青道袍的长脸青面男子正席地而坐,双目微闭似乎沉浸在入定状态。

不消说,此人正是南赣巡抚、千门掌门、阳明心学创始人——王守仁。

王守仁自幼习文、精读史书,十二岁便立志要读书做圣人,当老师告诉他“读书做官”乃人生第一等事时,他却回答:“人生第一等事应是读书做圣贤。”从而走上慢慢修心成圣之路。

王学(阳明心学)推崇及时觉照,此时王守仁于秦淮河畔入定,必是在内心妄念四起,正在问心格物。

何为及时觉照?明代官员学者耿定向在撰写王阳明传记中,曾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能够很好解释这个概念:

一天,一个农夫来找王阳明,他身体年迈,无儿无女,亦无力耕种,所以想把他的地卖给王阳明换点养老钱。

王阳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道“您是一农夫,地乃命根。若卖了它,非死路一条。”于是,赠给老农几两银子,打发走了。

又过了几天,王阳明和他的弟子们到山间游玩,忽见一地水土肥美,便不由出口夸赞。这时一个弟子告诉他,这就是前几日那老农要卖给他的地

王阳明一听,不禁“啊?”了一声,话音未落,随即又“啊?!”了一声。而后立即盘膝打坐,直到太阳落山时,王阳明才长吁一口气道:“终于把它祛除了,真难啊!”

弟子都疑惑不解:“老师祛除了什么?”

王阳明严肃的说出两个字:“私欲!”

王阳明的这两个“啊?”,其实囊括了心学的本质: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当老农还没来卖地时,王阳明的心针对“老农卖地”这件事是没有评判的,正如我们面对一件还未发生的事情时,本心处于最自然的状态,我们的心是不可能做出判断的,所以说“无善无恶心之体”。

当老农来卖地,王阳明的心念产生:“身为农民把地卖了,不是等死嘛。”于是赠与他几两银子,让他保住土地,这个念头是善念。

后来得知那块地是老农的时,心念又产生:“我当时应该把老农的地买了。”

于是有了第一个“啊?”这个念头是恶念,所以说“有善有恶意之动。”

随着恶念产生,良知又闪电般地告诉他,这念头是恶的,你买了地,老农就活不长了,于是就有了第二个“啊?”对自己的私欲感到愧疚,所以说“知善知恶是良知。”

良知给出念头善恶的判断后,王阳明要做的事就是赶紧祛除恶念,保持善念,于是立即盘膝坐下,克服这个私欲,这也就是格物,所以说“为善去恶是格物。”

故事很短,但道理很深,被称为王阳明心学的最高概括,凝结了心学最精华的智慧。

不怕妄念起,就怕觉照迟。

人人能知,但能做到知行合一者,寥寥无几。

秦淮河畔的凉亭中,盘膝而坐的王守仁似乎妄念难除,双目微闭但眉宇之间似乎仍有一丝焦虑,可见其内心躁动。

一个月前,白龙池湖畔,一群神秘人利用地道在神调门与朝廷混战时忽然出现,夺走神农鼎。

蛊门掌门滕倪利用这个机会,携爱子朱钦灵迅速潜入地穴逃生,神调门掌门凌傲霜与千门掌门王守仁随即也跃入地穴追寻神农鼎与滕倪等人。

等混战中的众人反应过来,一众高手早已通通消失在地穴之中,只留下双方喽啰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守仁深入地穴后才发现其内部盘根错节,有无数岔路,仿佛是一座无比庞大的地下迷宫,绝非短时间能够挖通,每条岔路还都通向不同方向,出口遍布整座大洪山区,盲目进入后极难追踪。

凌傲霜在地穴内搜寻无果后,只得悻悻放弃,带着神调门众高手迅速撤离此处。此行虽未得到神农鼎,但也不算一无所获,门内圣女莫小雅获得凤血精元,凌傲霜也得以出了心中那口恶气,沉寂多年的神调门更是凭借此战重出江湖,对江湖日后的新格局影响深远。

朱钦灵与娘亲一起在地穴中绕行许久,终于寻得一处通向山洞的出口,谁知刚迈出山洞就见一名身穿藏蓝绸衣的小厮已在洞外守候多时。

那小厮径直走到滕倪面前抱拳施礼道:“滕掌门,我家主人有请。”

滕倪与朱钦灵心中暗惊,这小厮口中主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能提前得知他们从此处出来?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见二人在原地未动,目光中充满警惕,那小厮笑了笑又说到:“滕掌门无需多虑,等见到我家主人时自有分晓,现在若不离开此处,朝廷的官兵恐怕就要追来。”

滕倪与朱钦灵相视一看:如今形势紧急,二人又身负重伤,管他家主人是何方神圣,先去会他一会,总好过落入朝廷之手。

小厮见二人应允,忙将他们引至旁边的一驾马车上,随后便绝尘而去。

滕倪与朱钦灵在颠簸的马车上行驶了近一个时辰,车身终于平稳下来,掀开窗帘一瞧,马车此时进入一处山腰间的巨宅中。

待马车停稳,小厮将二人引入一处装饰奢华的大厅,而后自行退下,滕倪与朱钦灵也不惊慌,自顾坐在大厅内的檀木靠椅上等着瞧瞧此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二人大概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一位明眸皓齿、体态丰朗,头顶结发髻的青衣公子从内屏走出,热情的对滕倪抱拳道:“滕掌门,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滕倪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青衣公子,淡淡的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会从哪条岔路出来?还有,此处是何地?你又为何出手相救?”

那名青衣公子见滕倪一连串问出一堆问题,不禁莞尔一笑,说到:“滕掌门稍安勿躁,在下乃千门风将,江湖人称九公子。”

九公子话音刚落,滕倪秋水剑已架在其颈间,稍有异动变会让对方尸首分离。

见滕倪反应如此激烈,九公子不由苦笑一声,说到:“滕掌门勿惊,在下绝无恶意,此处乃望月山庄,我是奉掌门之命出手救援,防止滕掌门落入朝廷官兵手中,至于你们的行踪,我自然是难以猜测,只好在每个出口都派了一名小厮守候,所以才能顺利接应到尊驾。”

滕倪闻言依旧冷声道:“千门掌门王守仁,正是朝廷大员,落入他手与落入官兵之手又有何分别?无非是便于他向那狗皇帝独自邀功。”

九公子正色到:“非也非也,滕掌门此言差矣,王掌门虽有许多不同身份,但所有身份都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守护万民,这也是我等愿意誓死追随王掌门的原因,他不仅是我的掌门,更是我的恩师。”

滕倪淡淡的“哦?”了一声,九公子继续说到:“朝廷以为恩师是兵法厉害,能够以白手聚事大破宁王十万大军;江湖中人以为恩师是剑法无双,能够与索命门掌门谷黎阳平分秋色;但恩师最为厉害的,实则是他的心法,无论是兵法还是剑法,都乃是心法的外化而已。”

滕倪冷哼一声道:“你口中的心法,可是所谓的‘阳明心学’那些之乎者也之类的酸腐文章?”

九公子严肃道:“正是。”

滕倪不屑反问:“我的剑现在在你颈上,你如何用‘心法’来击败我?”

九公子淡然一笑,说到:“滕掌门武功冠绝天下,但此刻身虚体弱,旁边这位小兄弟似乎也身中寒毒,若是论武力,望月山庄定可将两位生擒,滕掌门可知我为何要以礼相待?”

“为何?”

“恩师常对我们讲知行合一,只有做到思想与行动的统一,才能合乎‘道’的准则。若是不能让滕掌门从心中认可恩师的‘道’,即便将你擒到南京,对当今皇上的病症也无济于事。”九公子说完,轻轻将颈上剑刃移开,而后对滕倪深施一礼。

滕倪反手将秋水剑插回剑鞘,静静的受了对方一礼,而后问道:“什么是王掌门的‘道’?”

未等九公子回答,一阵淡然的声音从厅外传入:“吾道至简,万民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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