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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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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地叹出第十三口气。

邱泽额头青筋跳动,耐下心来安慰,“那啥,你不是刚及笄吗,说不定没来得及排进去。”再说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至于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吗。

不理,第十四口气。

雪娘对他道:“只要是有潜质的美人,在及笄当年就有效了。”

“她不是整天藏头露面,打扮得跟个男人似的,被人注意到才有鬼。”

“小姐识得一名凤阁画师,她曾经给小姐做过画。”言下之意不存在没被注意到的可能性。

吴玉幽幽抬头,“雪娘,你一连插了我两刀,好狠。”

“小姐想上榜?”反问。

摇头。多麻烦啊,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要是画像被登在百美图,就像明晃晃的通缉令一样。

“那不就好了。”

马车轱辘响动,大街上此起彼伏叫卖声。

她扑进雪娘怀里,哇哇叫唤,“可是想不想上和能不能上是两回事啊,说到百美图的时候我还担心名次太显眼要怎么办,考虑好了一百零八种协调方案,结果现实告诉我在自作多情哇哇!脸都丢尽了哇哇!”

雪娘嘴角抽搐,“小姐不说出来就没事了。”瞥了眼前面驾车的邱泽,刚才还满脸不耐,这会儿捂着嘴笑得车都更颤了,幸好小姐背对着。

吴玉摘下面具,不知从哪翻出一面小铜镜,摸着脸自怜自哀,“都说自己从镜子里看到的脸是三倍美化的不真实,其实我这张脸长得很一般吧。仔细看看还有黑眼圈,左边比右边深,额角居然长了一颗小痘痘,什么时候长的,我都没发现。个子虽然矮了点,话说他们不看胸吧……”

雪娘淡定地看着自家小姐一张脸变幻莫测,心中也很奇怪小姐居然未入百美,或许弄错名单了,不过还是不要不说出来给小姐希望,不然没弄错的话,小姐的话唠可能要变本加厉。

吴玉突然问:“雪娘第一次上榜的名次是什么?”

“……六十七。”

“咦咦!”她猛地凑近,仔细打量雪娘的脸,“确实比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更好看,我是说忽略你那时候的伤……皮肤真好啊,白里透红,超有魅力的,哈哈不愧是我的人,带出去给我长脸!”

回陶源郡的路上,吴玉情绪转换之快令人瞠目。

邱泽开始深思,百美图或许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东西,能让向来冷眼看凡人的吴玉变成凡人。雪娘则想得更深,小姐情绪多变主要从回来的时候开始,比起百美图,小姐烦恼的是回来之后要面对的事吧,百美图只不过是宣泄矛盾情绪的借口。

看来吴逸言对小姐的影响比她想象得更大。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吴逸言在门口翘首以盼,看见吴玉从马车下来,连忙迎上去,“小姐回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也烧好……”

吴玉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雪娘稍微落后两步,淡淡道:“衣服小姐很喜欢。”

他因吴玉冷淡而低落的心情重新振奋起来,“真的?太好了!”

可惜小姐不知道是你做的。

雪娘转身跟上吴玉。

邱泽扔下一个鄙视的眼神走向自己屋子。

吴逸言兀自沉浸在喜悦中。

自从偶然从雪娘那里得知小姐生辰,他就开始筹划礼物,央求雪娘拿了天蚕丝来,这种材料极贵重也极难编织,他花了整整半年才做成,虽然这段时间被小姐厌弃,他投入在这上面的感情不减反增,总算在小姐及笄前完成。

可惜不能亲眼看见小姐穿上这件裙子时的样子,那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崔芸远远地目睹这一切,那个叫雪娘的贱女人不过和她的云郎说了两句话,他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人家走了还在那傻笑,这让她完全不能容忍!

“提前计划?这太冒险了……”

“闭嘴,山里头到底是谁说的算?我忍不下去了!”

“可是不想办法把他们同时引到郡外,我们很难下手。”

“黄睿那里就按照你的计划,朱雀这里我来办。”崔芸蹲在石头上,阴沉地啃着手指,“绝对万无一失!”

几波规模不大的山贼团体频频骚扰陶源郡三县,抢夺财物,伤害百姓,终于引起忙得飞起的黄睿的重视,命令戚封带着两百人去剿灭山贼。

这群山贼以抢夺财物为主,只要百姓不拼死顽抗就不会杀人,程度上算是初出茅庐山贼,所以黄睿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认为是哪里的难民落草,只要官兵出面吓吓就会放弃抵抗。

等来的结果却是戚封重伤归来,其他人死伤过百。

“他们个个出手狠辣,全都不是善茬。”

“大概四五百人。”

“领头的是一个矮个子男人。”

“那伙山贼喊他二哥。”

……

吴玉去探望戚封,失血过多,人还没醒。

雪娘道:“这个笨蛋,非要殿后,死了也活该。”

吴玉点头,“傻是傻了点,也算是个好男人,有调-教的价值。”

“就像吴逸言那样?”

“他叫齐云。”

出了门,黄睿正好走来。看见吴玉直接开口:“我准备亲自带人过去剿匪。”

她挑眉,“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抬,过去给山贼塞牙缝?”

“以我们现在的人手,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你有智取的法子?”

“还没有,不过像你说的,人们需要一个主心骨,能将他们的情绪稳定,放大潜力。那群山贼比我想象还要残暴,必须及早解决,不能再让他们再伤害百姓。”

气氛有些沉重,她故意调侃,“看不出黄大人这么受教。”

“你的教诲我一直放在心上。”他笑了笑,“我把你当做半个先生,吴先生,祝我平安归来吧。”

自从知道她本名后,他一直叫她吴玉,之前叫过她吴逸才、吴琉璃、朱雀先生,吴先生这个称呼十分新鲜,也让她产生一丝难言的不安感。

她抿了抿嘴,“邱泽,你跟黄大人一起去。”

突然被点名的邱泽不高兴道:“我又不是他的侍卫。”虽然这样说,还是依言站到黄睿身后。

黄睿开口想拒绝,她摆摆手,“我就待在这里很安全,你别死了,扔下一个郡的烂摊子给我,我管不了。”

黄睿带来六百人去剿匪,这是陶源郡所有能调动兵力。

崔芸得到消息,勾起一个狞笑,管徒那里很顺利,现在轮到她了。

正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吴逸言和雪娘,两人正在说话,雪娘神色不虞,转身要走,吴逸言拉住她,似乎在哀求什么。

崔芸恨不得立刻划花雪娘那张冷傲的脸!这女人凭什么对她看上的男人不屑一顾!

“就算小姐生我的气,我还是想做饭给小姐吃。”

“没不让你做饭,小姐只是说想吃我做的糕点。”

“……我也能做,你不要告诉小姐就好。”

“小姐决定的事不会有改变,你不要纠缠不休了。”

……

好不容易甩掉吴逸言,雪娘久违地下厨,感觉有几分恍如隔世,动起手来也略生涩。

突然,门口映入一条长长的影子,她抬头看见是崔芸,正面色阴冷地看着她。

她突然生出一丝不安感,扯出一抹笑,“崔姑娘,有事吗?”不动声色地往灶台靠,那里有一把菜刀。

崔芸冷笑一声,迅速逼近雪娘,打掉她刚触手的菜刀,在她呼救前捏住她的脸往墙上撞去。

一声巨响,雪娘直接被砸昏过去,墙上留下一块骇人的血迹。

“抢老娘的男人,找死!”

崔芸知道这个时候朱雀正在私塾上课,所以她放心大胆地把雪娘装进麻袋,然后把接应的人从后门放进来。

“把她带回山里,随你们折腾!”故意把雪娘的脸露给两个小喽啰看,两人目光淫邪,差点没流下口水,“是是!多谢大姐!”

她冷哼一声。

据她观察,朱雀和雪娘关系亲近,正好拿雪娘做饵把朱雀引出来。

一转身,发现吴逸言就站在不远处,惊讶地望着她,“你……那是雪娘?你要干什么?”

她冷笑:“送去给我的手下玩玩罢了。我?被你们抓到的,准备去抓的山贼,都是我手下。”期待他露出恐惧的眼神。

他却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这么说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情是假的了?”

没想到他的反应是这样,她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命握在我手中?跪地求饶的话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他被打了也没有露出任何痛苦或恐惧的神情,甚至带着几分喜悦,“看来确实是假的了。”

“闭嘴!”又是一巴掌。“死心吧!你就是我的男人,来这里为了做我的内应,助我拿下陶源郡!”

“拿下……陶源郡?”

“没错,我要用这女人引出朱雀,杀了朱雀和黄睿后陶源郡就是我的天下!”

说完发现一直平静得不像个人的吴逸言终于变了脸色。

终于知道怕了?她快意地笑。

“给你两条路,做我的男人,或者跟这里的人一起死。”

课间时间,孩子们不出去玩,黏着吴玉说话,吴玉干脆和他们说起安全常识。

“家里着火的时候记住不要慌乱,小火用水浇灭或用衣服打灭,火势大一定第一时间逃跑,不要记挂财物,命最要紧。要是不幸被困,有条件的话拿湿布捂住口鼻,匍匐行动,避免吸入浓烟……”

这时一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朱雀大人不好了!”

她拍拍孩子们的脑袋,让他们都出去,“你是什么人?是黄大人那里出事了?”

“不是黄大人……小人是卖菜的,早上送菜到大人府上……”把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吴玉听完紧紧皱起眉头,脑中回荡着几句话——

雪娘被抓走了。

吴逸言是崔芸派来的内应。

他选择和崔芸离开……

尽管还有些地方于理不合,她没有更多时间思考,雪娘那般姿色的弱女子落在那群山贼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走多久了!”

“半、半天……”

她气得差点没把桌子踹翻,“怎么现在才来给我报信!”

“小人吓、吓傻了……”

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知道了,多谢。”迅速跑回官署。

西院里静悄悄的,她嗅到空气中飘荡的糊味,立刻走到厨房。

满地狼藉,菜刀躺在地上,墙上有一块干掉的血迹,黏着一条青丝。

她握紧拳头,面色沉得滴水。

崔芸、齐云,你们要是敢伤害雪娘分毫,我叫你们生不如死!

山贼窝。

崔芸一回去就被管徒叫走商讨,雪娘和吴逸言被扔进人堆。

麻袋打开,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直勾勾地盯着昏迷在地的雪娘,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额的娘哎,这是神女吧!”

“是女妖!老子的魂都被勾去了!”

抗人回来的两个小喽啰大声道:“大姐说了,这女人随便我们上!人是我们扛回来的,所以先归我们!”说罢火急火燎地蹬掉裤子,朝雪娘扑过去。

吴逸言忙把雪娘护到身后,“她是重要人质,你们现在不能动她。”

“这小白脸谁?”

“大姐抢回来的男人!”小喽啰与有荣焉。

不少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然后露出心照不宣的□□。

“抢回来一起给我们玩?”

小喽啰回忆着大姐说过的话,不确定地说:“是吧。”

崔芸回来的时候,看见手下七手八脚地扒拽吴逸言的衣服,登时大怒,冲上去对最近的人飞起一脚,“我的男人你们也敢碰!刚才谁动手了?统统给我剁下来!”

“对不起大姐,我们不知道他是你的……”

“管徒!”

管徒皱眉看了吴逸言一眼,带人把那些人拖走,不一会儿传来凄厉的惨叫。

吴逸言和雪娘被扔进柴房,崔芸捏住他的下巴,冷冷道:“你宁愿自己被玩弄也要护着这贱女人?”

他抬起头,一双眼眸比她所见的任何溪流都要澄澈干净,没有贪婪、憎恶、恐惧,纯净得好似不属于尘世,含着淡淡笑意望着她。

她被蛊惑了一般,目光下移到他身上,白衣因扯弄而支离破碎,柔顺的青丝似掩非掩住大片春光。

和山里头丑陋猥琐的男人们完全不同,她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又妩媚的男子,让人疯狂地想将其占为己有,永永远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烛光摇曳,墙上映出两条纠缠的身影,窄小的柴房里春意弥漫……

“为什么不让我动她!”

“雪娘烈性,要是发现被侮辱肯定要自尽,我们手上就少了牵制朱雀的筹码,反而激怒朱雀。”

旁观的小喽啰一声不敢吭,这个比娘们还好看的男人是大姐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在大姐面前很有话语权,他们这时候插嘴,大姐的怒火肯定都往他们身上冲。

管徒说起和官兵的几次对抗,虽然伤了不少官兵,但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保护黄睿,实在没法接近刺杀。

崔芸大骂他没用,人都引出来了还杀不掉。

吴逸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她骂到口干了,递上一碗酒,才道:“不如在一个地方布置下陷阱,再把官兵引来,瓮中捉鳖。”

管徒冷冷道:“他们没那么蠢,会乖乖进入陷阱。”

“我有办法把他们引来。”

崔芸想了想,没马上同意,问管徒,“给朱雀的书信送到没有?”

“是,有人看到朱雀已经出城了,但没跟上,被她甩开了。”

“没关系,她的目的是这里,我们等她出现就行。齐云,你说的办法有几分把握?”

“十分。”

地点选在一片山崖边,三面树林环绕,一面靠崖。山贼在林子里布置陷阱,吴逸言到处走动,时不时帮人搬动石头或者伐树。

管徒冷眼旁观,对崔芸道:“我还是感觉这人不太对劲,大姐相信他?”

“他是我的人,敢背叛我就杀了他。”

布置完陷阱,吴逸言准备动身去找黄睿,从管徒口中得知,官兵们暂时驻扎在贼窝的东北方向。

崔芸:“敢逃走就杀了你。”

他微微一笑:“怎么会?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地点确定,却相当远,吴逸言拼命赶路。小姐已经出来了,她没有其他人手,孤身一人来这里太危险,必须在她找到这里前解决完事情。

最后一个目击到崔芸的人指给吴玉一个方向,她只能沿着那个方向找,好在那条路是笔直的,走了一天,通到一条山路,但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多了一条岔路。

“无念!”

人出现在她身边。

“我们分开找,找到雪娘立刻带她回来。”

“但你……”

她拍了拍背上的弓箭,“没关系,我能自保。”

黄睿带兵和山贼交锋过一次,人数虽比对方多,无奈对方熟悉山路,打不过就跑,和泥鳅似的滑不溜手,一直没能找到贼窝,己方却已伤亡过半,士气低迷。

“我确实比不过她。”黄睿坐在石头上叹气。

邱泽:“跟她比什么,一个自负过头的女人。”

“她有自负的资本。她的话,至少能让大家很快重振士气。”

这时两个官兵押着一人过来,“黄大人,这人鬼鬼祟祟的,还说认识您。”

黄睿看清来人,诧异道:“吴逸言?你怎么在这里?”

邱泽紧跟着问:“她也来了?在哪?”

官兵放开吴逸言,他有条不紊地解释:“小姐已经定好计划,请黄大人带一半人从另外一个方向去和小姐里应外合,剩下的人跟我去见小姐。邱泽,你依旧跟着保护黄大人。”

邱泽看不惯他发号施令,哼哼两声。

黄睿不疑有他,“现在行动?人员怎么分配,超过半数人都或轻或重受伤了。”

吴逸言抿了抿嘴,道:“受伤的都跟我走。”

“这不行,你们那里兵力太弱。”

“小姐那里安全。”

他这样说了,黄睿也就不再说什么,迅速分出两批人。受伤的士兵一听要去朱雀大人那里,纷纷振奋起来。

吴逸言垂下眸子,这些人都是去送死的,他的心情却平静得宛如一潭水,没有半分愧疚。应该说,除了面对小姐,其他时候他的情绪都不会有什么起伏。

不过他此番行为打着小姐的名号,若是死的人太多,难免损害小姐名誉。

“黄大人再抽走一半人吧。”

黄睿皱眉,“再一半?吴玉真的这样安排?”

他神色不变,“是。”

崔芸在原地等得不耐烦,而且被一种似有若无的不安感所萦绕。猛然踩断一根细枝,“管徒,你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现在?他们人快到了,我必须在这里保护大姐安全。”

“我没那么弱,你动作快点就行。”

管徒走后没多久,吴逸言就带着一批人出现在埋伏地点。

崔芸皱起眉头,怎么人数比想象中少得多?黄睿在里面吗?

吴逸言把官兵带到埋伏点,自己走到圈子外面,兀自将一个大腿粗的木桩敲进土里,为防止混乱中被人踢走,他压得特别深。

无论是官兵还是山贼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等把木桩完全压进土里,他搬起一块大石头压在木桩上。

官兵们眼前场景突变。

与此同时,他高扬起手,这是出手的信号,所有山贼一拥而上。

吴玉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饿得不行,随手射杀一只山鸡,随便烤烤咽下肚,继续赶路。忽然,她听到前方传来的隐约喊杀声,连忙加快步伐。

然后,她目睹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成百上千人,官兵、山贼,不分敌我胡乱砍杀,最可怕的是,从他们的眼里看不到半分理智,全部被疯狂和杀戮所侵占。

发生了什么?

怎么思考都找不到答案,大脑叫嚣着“不符合常理,这是不正常的”……

这时她看到崔芸的身影一闪而过。

对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崔芸就能摆平一切。

但是人们太过密集的堆簇在一起,且有官兵混杂在里面,她拉开弓箭迟迟无法下手。

再接近一些,这些人失去理智正好方便她浑水摸鱼。

一步、一步……

“小姐!”

她猛然回头,看见吴逸言急奔过来,抓住她的手,“小姐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不能进去。”

她想起他原是山贼派到她身边的内应,又气又恶,寒声道:“现在没空跟你计较,滚开!”

他死死拉住她,“小姐求你相信我,现在不能过去,再等一刻钟、不,半刻中……”

她现在看见他的脸就来气,眼看前方又倒下一片人,她干脆一脚踹开他,向前跑去。

“小姐!”

他怔忪片刻,急忙转身去找埋下的木桩。当初他为防止意外,一寸长的木桩被完完全全敲进土里,混乱中找不到工具,他只能徒手去挖。

只跑了几步,吴玉眼前的场景完全变化了,好像置身尘土弥漫的战场,耳边充斥着厮杀和惨叫,而她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一进入这片地方,所有人齐涮涮回头瞪向她,高举武器向她扑来。

她试图威胁、利诱,但他们充耳不闻。像嗅到生人味道的僵尸,没有理智,只有欲望,不将她饮血啖肉誓不罢休!

弓箭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她只能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自卫。

大腿在混乱中被砍中,她腿一软跪在地上,眼看一根长棍向她挥来,身体快于大脑,往前一滚,匕首□□对方心脏,拔出的时候血溅一脸。

她瞳孔缩紧,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是这副模样。这里根本就是修罗场,只有杀和被杀,不想被杀就必须杀人,杀到只剩下自己一人为止。

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她拖着伤腿一边逃跑一边反击,越发伤痕累累,匕首不知道多少次□□他人身体。

她没有武艺,好在其他人也大都是莽夫,她能坚持到现在,凭借的是一击刺入要害的狠绝,往往结果一个敌人,身上要同时挂上七八道彩。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让她无法集中思考,只留下生存的本能——杀戮!

大半截木桩被挖出来,周围的泥土从土黄色染成深褐色,吴逸言双手鲜血淋漓,一边挖,一边紧张地注意吴玉的情况。

突然,他看见一人举刀从背后走向吴玉,但是她的匕首好像被尸体骨头卡住,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好!

他咬紧牙关,全力往外一拽,“嘶啦”,血肉连皮扯掉一层,他无暇顾及,急奔向吴玉,一把推开攻击她的人。

突然,胸前一凉。

他低下头,看见左胸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尖端闪着骇然血光。

混乱的场景顷刻间散去,吴玉地瞳孔慢慢恢复焦距。看着满地尸骸,顷刻间明白了所有。

注意力回到眼前,她看见自己满手鲜血,手中的匕首连接着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她熟悉至极的脸。

“吴逸言!”她慌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他的血沿着匕首尖端像喷泉一样不断涌出,她恐慌至极,颤抖地去按他的伤口,可是怎么按也禁不住血往外流。

想拔出匕首又怕血喷出来。

她久违地感到无力,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在做梦?

“我……从未背叛……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了。”她一边哭一边试图把他抱起来,但是她全身伤痕累累,无论怎么努力,只换来伤口的血急涌,却抬不起他一分一毫。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眼中没有痛楚和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和愧疚,“是我害了小姐……”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话,是我,是我啊!我嫉妒崔芸,我恨你背叛,我自私自利,我只想保护自己……”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收敛了所有感情,将他拒之冰冷的壳外。一年的朝夕相处竟抵不过一个外人的闲言碎语,结果连浅薄的信任都吝啬给他。

她从未如此懊悔,如此憎恶过自己!

不远处,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她的左腰上有一个血窟窿在不停流血,但她恍若未觉,目光阴沉地盯着前面两人。

她也全都明白了,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阴谋。出谋划策是假的,缠绵温存更是假的!他做的所有一切都不是为了她以为的雪娘,而是朱雀本人!

好恨啊!

她就算死也要这对狗男女给她陪葬!

吴玉全副注意力都在吴逸言身上,丝毫未觉身后的危机,吴逸言却看到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吴玉,将崔芸撞开,两人齐齐掉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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